李浩峰举目望出去,四周黑骏骏一片。不该来的地点,不该有的纸火,从里到外都透着怪异和隐秘,越想越发毛,他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朝傅叶函的身边又靠近一些,李浩峰才大着胆子问,“你说,那人为什么在这里烧啊,应该去游泳池才对。”
“是不是,他和我一样怕鬼啊。”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李师兄的智商真令人忧伤,傅叶函叹了口气,给出推理,“可能是室内游泳池上锁了,无法进入,其实就算可以进入,我想那个人也会选这里,有草坪的遮盖,这些灰烬轻易不会被发现,要不是我们来得巧,尚有未完全熄灭的火星,也发现不了。”
“走吧,我们出来得有些久了。”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还有几个人需要排查一下,傅叶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求证。
离开前,李浩峰特意跑到室内泳池那里验证一下,入口处的两片门扇上挂着一把大大的U形锁。想了想,他又伸手拨弄了一下锁头,并非虚锁,的确打不开。
“厉害呀!”李浩峰竖起大拇指。
一路无事,也没有遇到任何人,他们很顺利地折返回凉亭。
傅叶函叮嘱李浩峰道,“今天晚上的发现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秦川他们也不能说吗?”
“谁都不能说。”
“傅师妹,你……”
李浩峰欲言又止,傅叶函今夜的行为可以说颠覆了他的认知,要是再看不出什么,他就是一个大傻瓜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傅叶函坦然地说。
“你是在做调查吗?”
“对。”
“我明白了,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是为什么事情进行的调查,已经没有询问的必要了,他已经想到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真的调查出什么,会不会引起不好的事情发生呢,李浩峰的心里有些忐忑。
两人人一同回去,秦川他们问起来,有些不好解释,傅叶函建议分开走。
“你也快些回去。”李浩峰不放心地说,“夜深了,别耽搁太久,安全为重。”
“知道了。”傅叶函一边弯腰脱掉平底鞋,一边说,“等换好鞋我就进去。”
什么情况?
石桌下的高跟鞋不见了?
高跟鞋不会不翼而飞,只能是被人拿走了,难道生日宴混入了宵小之徒?
听说社会上有种小偷专门混入高档宴席,伺机偷盗。
不会这么倒霉吧,傅叶函悲催地想,怎么向艾达姐交代,这可是艾达姐珍藏的限量款。
在艾达姐的白眼加科普之下,傅叶函才知道,并非所有的高跟鞋都叫“红底鞋”。
用艾达姐的话说,时尚界,有一抹红绝不能被忽略,那就是属于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色,一个令男人和女人都着迷的颜色。
现在,这抹绝不能被忽略的红被她弄丢了,怎,么,办!
傅叶函不死心地将凉亭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哪里都没有。
“你是在找这个吗?”
吴珊珊款款走来,脸上的高冷范一如初见,她的手中正勾着一双鞋,鞋底那抹红与她身上的中国红鱼尾裙相映成趣,魅惑十足。
傅叶函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害我吓一跳,原来是学姐拿走了。”
“我要不拿走,就被陈彦哲发现了。他不知内情,看到这双鞋会误以为你出事了,那动静就闹大了。可我看到这双鞋就明白了,你应该是去游池了,这种高跟鞋走路太响,会惊动保安,你才藏在石桌下面。”
不得不说,还是吴学姐想得周全。虽然她走的时候特意将鞋子摆放整齐,真有意外发生,鞋子不会放得这么工整,但不了解情况的人,乍一看到只剩下一双鞋,肯定来不及细究,只会往不好的方面想象。
“学姐,你很有侦探潜质啊。”傅叶函讨好地说。
吴珊珊冷哼一声,“我对你的侦探游戏没兴趣,要玩应该玩大的。”
“你想干什么?”傅叶函从中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还不到说的时候,先跟你打个招呼,别坏我的事。”
欠什么别欠人情,傅叶函只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道,“学姐,我有事想问你?”
“说。”
“学姐出来多久了?”
问话要有技巧,傅叶函可不会直接问“是不是你烧的纸钱”。
“我没看时间,应该没多久。”吴珊珊一边回想一边说,“我为何伊人的生日准备了一个惊喜,但我知道你的本事。”她撇了撇嘴,“怕你坏我事,就想跟你提前打声招呼,看到你出去,我本打算跟上,结果被赵淄缠上了,没办法,陪他跳了半支舞才脱身。”
吴珊珊说完,厌恶般地搓搓手。
真好,一下就求证了两个人。傅叶函摸着下巴想,照她目前掌握的情况,除了秦川他们,吴珊珊跟叶朗之间貌似很有故事,而那个赵淄毕竟是校友,难保在不知情的某处会与叶朗有交集,但现在嘛,这两个人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因为他们俩也不可能赶在她与李浩峰之前到达泳池那里。
如此一来,人际圈里,还剩下一个可能的对象——那位姓江的。
吴珊珊与何伊人的关系虽然看起来挺让人琢磨不透的,但她毕竟身处这个圈子。老话说得好,入山问樵夫,入水问渔夫,姓江的是谁,问吴学姐准没错。
“学姐,你知道一个姓江的吗,应该跟何家挺熟的。”
“没想到,你功课做得还挺足。”吴珊珊啧啧道,“连江东岳都被你挖出来了。”
傅叶函心说,好有来头的名字,东岳,泰山也!
“那江东岳与何学姐?”
“江何两家准备联姻。”吴珊珊说得风淡云轻。
“诶?”傅叶函吃了一惊,“贵圈真乱。”
“怎么说?”吴珊珊挑眉。
“何学姐的那枚戒指肯定不是江东岳送的。”傅叶函笃定地说,“不然,吴学姐你何必大费周章将它藏起来。”
“哼。”
“那戒指是叶朗学长送的?不对,叶朗学长已经不在了。”傅叶函又否定道,“也不对,也许早就送了。”
傅叶函决定为了真相豁出了,她绕着吴珊珊转了一圈又一圈,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学姐,行行好,你就告诉我,那枚戒指是不是叶学长送的?”
“人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吴珊珊被她转的头晕,没好气地说。
“那你藏起来?”傅叶函恍然大悟,“噢,你以为是。”
吴珊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看把你聪明的。”
没有否认就是肯定,傅叶函了然一笑,吴学姐这醋吃的,不可说,不可说,别把学姐惹恼了,还需要继续求证呢。
“最后一个问题,学姐出来的时候,有注意到江东岳在做什么吗?”
“弹钢琴。”吴珊珊似笑非笑,“不都说男生弹琴的姿势最迷人。”
好吧,江东岳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傅叶函苦恼地想,烧纸钱的人究竟是谁呢,真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