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例面膜时间。
敷完海藻泥焕颜面膜,沙莎一边帮傅叶函做脸部按摩,一边说:“那个叫陈彦哲的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可能。”傅叶函吓了一跳,挣扎着要坐起。
“别动。”沙莎急忙按住她,“这么激动做什么,心虚啊。”
“谁叫你乱说话。”
沙莎斜瞥了傅叶函一眼,“不然呢,他连你的身份证号都记得住,我都没记住好吗。”
“这有什么。”傅叶函随口报出一串数字。
“这什么?”轮到沙莎吓了一跳。
“秦川的身份证号。”
“那陈彦哲的你知道吗?”沙莎忍不住狗仔一下。
“不知道。”傅叶函实话实说,“我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身份证号。”
“这样啊,哎,等等,这不是重点啊。”被带偏的沙莎回过神来,“我说,你没事记人家身份证号干嘛,很恐怖好吗。”
“我又不是故意记的,数字这种东西,不都是看一眼就记住了吗。”傅叶函无辜地摊摊手,理所当然地说。
“你赢了。”沙莎无话可说。
2月12日准时到来。
“吸气,对,再加把劲。”沙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系好傅叶函礼服的背部绑带。
“我那天就说拿大一号的,你非要拿小一号。”傅叶函摸摸平坦的小肚子,“这么紧还怎么吃东西。”
“你懂什么,小一号才能勒出性感小蛮腰。”沙莎又道,“那种宴会根本没人吃东西好吗,就算端着餐盘,也都是在假吃。”
“问题是,你从早上就没让我吃东西了。”傅叶函悲愤控诉。
沙莎翻了个白眼,“这就委屈了,姐姐我走秀的时候,为了穿出服装的最佳效果,都是提前三天开始禁食,对你够宽容了。”
“可是真的好饿。”傅叶函气若游丝,“要饿死了。”
“来来来,我帮你化妆,化妆就不饿了。”沙莎搬出一整套三叠式化妆工具箱。
“现在?”傅叶函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时间恰为15:00:00。
“宴会七点半才开始,化妆太早了。”傅叶函摆手,随意地说,“带着妆不舒服,走前十分钟弄好就行。”
“你不会以为化妆就是涂个口红擦个面霜吧。”沙莎叉着腰,攥紧小拳头,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十分钟弄好?别搞笑了,请不要侮辱化妆术。”
“诶?”傅叶函被沙莎的气势震住,惊得合不拢嘴巴。
“你洁面做了吗?”沙莎化身咆哮帝,大吼一声。
傅叶函摇头。
“保湿做了吗?”
傅叶函再摇头。
“隔离做了吗?”
傅叶函又摇头。
“就这样,还想十分钟搞定。”沙莎高冷地“哼”了一声,“还不乖乖就范。”
迅速判断一下敌我形势,炸毛的人战斗潜力都是无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果断放弃抵抗。
“那个……”傅叶函弱弱地举手示意,“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要不要把礼服脱下来?不是还要还给艾达姐吗,我怕弄脏了。”
“不用,就是要根据礼服来化妆,才能相得益彰。”
沙莎说着从化妆箱最外层的拉链袋中取出一块折了三折的白布,抖展开来,是一种类似理发店给客人穿的那种围布。
“套上这个就好了。”她熟练地把白布罩裹在傅叶函穿的礼服外面。
拍拍打打,描描画画,涂涂抹抹,一套沙氏化妆流程走完,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三点开始化妆果然不算早,傅叶函深有体会地想。
“妆化好了,接下来是设计发型。”沙莎用手划拉着下巴思索,“考虑到妆容和礼服,帮你梳个花苞公主头,优雅又青春,最恰当不过。”
基础发型完成,再用三根田园碎花细发带绑绕了三圈作为装饰,沙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搞定。”
“觉得怎么样?”沙莎兴奋地问。
站在穿衣镜前,傅叶函揪揪故意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呃,这还是我吗?我对自己的定位可是专注数学的书呆少女,你把我弄成这样,被同学看到了我会很困扰。”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浏览校园帖,你们学校这届的校花,院花,系花,班花都新鲜出炉了,可你竟然榜上无名,算怎么回事,这届的男生是不是都瞎了。”沙莎怒其不争地敲敲傅叶函的脑门,“颜值即胜利,不要暴殄天物啊,少女。”
“不懂。”傅叶函指指头脑,“我不靠脸,我要靠这里。”
沙莎做出痛心疾首状,“又一朵被数理化毒害的小花。”
“你为什么要说又?”傅叶函揪出语病。
“这是重点吗。”沙莎没好气道。
“你穿羽绒服干吗?”
不过喝了口水的功夫,沙莎一转身就发现傅叶函居然套上了大红色长款羽绒服。
“难道我就穿着礼服出门啊,那等车的时候还不冻死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去挤公交车。”沙莎摆出不敢置信的模样。
“确切的说,是公交+地铁+步行。”傅叶函一本正经地纠正。
“你知道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出租车吗?”沙莎已经无力沟通了,“车里会开暖气的。”
“你知道从我们这里到郊外的半山别墅,打车要多少钱吗?”傅叶函义正言辞地驳斥,“这根本就是违背数学中的最优原则,太不经济了。”
“败给你了。”
沙莎挥手示意傅叶函快走吧,眼不见为净,没必要提醒她羽绒服会将礼服的外罩斗篷压走形的,更没必要提醒她居然踩着一双限量款去挤公交?
公交站台,傅叶函感觉腿都要断了,可她等的车还没来。
到底是哪个人发明了万恶的高跟鞋,她正打算诅咒那个人求定积分忘上下限,手机突然响起,待她好不容易打开手袋,响铃已经停了。
傅叶函无奈叹气,虽然和礼服很搭,但这种复古式的手袋实属中看不中用,环扣太紧了,根本没有拉链包包用起来方便。
看清来电,傅叶函回拨过去,“喂,戴琳学姐。”
“你现在在哪,我和陈彦哲正要去接你。”
“我……”
傅叶函刚说了一个“我”字,电话就被挂断了,然后,她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徐徐开来,停在了公交站台。
“我看到你了。”戴琳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打招呼,“小叶子,快上车。”
“这次的车牌是质数。”坐在驾驶座的陈彦哲转身说道。
“呵呵。”傅叶函尴笑着关好后座车门。
“话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私交这么好了。”戴琳从副驾驶座回头,一脸坏笑,“他连你住在哪里都知道,我都不知道好不好。”
“呃。”傅叶函囧,长话短说地澄清误会,“上次陈学长给我送何学姐的生日请帖,得知了地址。”
“这样啊。”戴琳又分别瞅瞅傅叶函穿的红色羽绒服以及陈彦哲身上的深蓝色礼服,高深莫测地说,“反正你俩挺有默契的。”
“为什么这么说?”傅叶函不明白。
“何意?”陈彦哲也不解。
戴琳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竖起一根食指,“根据名编剧法则,自古红蓝出CP。”
陈彦哲:……
傅叶函无语,心说,我的礼服可不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