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天，傅叶函终于选定一件藕粉色斗篷式连衣裙。
“不错，小香风十足。”沙莎赞许道，顺带为傅叶函科普一下何谓“小香风”。
所谓小香风简单来说就是设计上带有国际奢侈品牌channel香奈儿的风格，是时尚、名媛、优雅、气质的代名词。近几年小香风还从时装波及到包包、配饰等潮流领域，举凡沾点边，都成了大热的当季单品。
艾达姐则冲那件衣服努努嘴，“中规中矩吧，压根彰显不出我艾达姐的风格。”
“艾达姐，刚到的传真。”另一位助理拿过来一份文件。
“搞什么，名字起成这样，我自己上就行，还需要找企划公司吗。”艾达姐气不打一处来，“电话。”
助理拨通对方的电话，递给艾达姐。
“我怎么说的，我这个新品牌的名字一定要知性优雅有内涵，还要令人耳目一新，你们想的这些，早被人用滥了好吗，听没听过一句话，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就是蠢才。”
艾达姐一顿咆哮，粗暴地挂断电话，“气死姐了。”
“艾达姐，下个月就是新品发布会了，品牌名却迟迟未定。”助理颇为担忧，“会不会来不及。”
“实在不行就延期吧。”艾达姐烦躁道，“我不能砸了自个招牌。”
“那个……”傅叶函弱弱地举起右手。
“有话就说。”艾达姐傲娇地示下。
“艾达姐，你觉得‘函数’这个名字怎么样？”
“函数？”艾达姐凝眉，“有什么说头吗？”
“‘函数’一词是转译词，乃我国清代数学家李善兰在翻译《代数学》一书时，第一次将英文单词‘function’译成‘函数’。在我国古代，‘函’字与‘含’字通用，都有‘包含’之意。李善兰给出的定义是——凡式中含天，为天之函数。”
“我虽然不了解服装行业，可我想万事万物都有共性，服装也像函数一样，有很多变化，却又万变不离其宗。”
艾达姐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深得我心。”又问，“你叫什么来着？”
“傅、叶、函。”傅叶函一字一句道。
“我记住你了。”艾达姐别有深意地说。
“呃，谢谢。”
见傅叶函不明所以，一位助理好心地提醒，“能让艾达姐记住的人不多，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
所以呢，傅叶函想了想，又对艾达姐补了一句，“太谢谢了。”
助理无语中。
艾达姐失笑，瞥了助理一眼，“行了，别用你混社会的那一套教坏孩子。”
“忙乎半天了，都饿了吧，走，姐带你俩吃饭去。”艾达姐开始对傅叶函青眼有加。
“不用，不用。”傅叶函与沙莎齐齐摆手。
“不去就是不给姐面子。”艾达姐不容分说地推门而出。
与此同时，同一栋商务大楼的27层，戴琳兴冲冲地试穿完礼服，才想起一件事。她看向何伊人道，“糟糕，我忘记约上小叶子了，现在叫她，来得及吧？”
“什么，你还没和她说？我见她没有来，还以为另有打算。”何伊人掏出手机，“没关系，我现在打给她。”
试衣大厅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等候的陈彦哲合上手里的杂志，“不用了，我昨晚问过了，她有准备。”
“那就好。”戴琳松了一口气，“衣帽压小人，宴会中总有一些眼皮浅的，小叶子要是因此受了委屈，就是我的罪过了。”
秦川正了正礼服上的领结，冲陈彦哲“啧啧”两声，“我说，你做事滴水不漏，比女人还细心，不累吗，大家长？”
“你说什么，大家长？”
“你不知道吗，小叶子说你就像大家长一样的存在，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但要当心，华发早生。”秦川故意捋了捋丝毫不乱、乌黑发亮的头发。
陈彦哲不理会秦川的挑衅，低头玩味着“大家长”这个词。
“何小姐，按你的要求，裙摆改好了。”27层工作室的主人毕胜男捧着一件米白底碎花公主裙走进试衣大厅，“要不要再试试？”
何伊人笑笑，“不用了，胜男哥的手艺，我放心。”
“是何小姐抬爱了。”毕胜男不卑不亢地回以微笑。
陈彦哲站起来，“既然都好了，那我们可以走了。”
“我送各位下去。”毕胜男跟在四人身后。
“今天的电梯怎么这么慢。”艾达姐从火红色亮片手包里掏出化妆镜，百无聊赖地照了照，“看姐下去不到物业室投诉。”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惊讶过后，沙莎和秦川不约而同地冷哼，“怎么哪都有你。”
同样冷哼的还有艾达姐与胜男哥。
只有戴琳丝毫不被周围的“冷空气”影响，热情洋溢地冲傅叶函招手，“我刚还说起你呢，快进来啊。”
傅叶函左看看沙莎，右看看艾达，摇摇头，“你们先请，我们等一下部。”
电梯门快合上时，陈彦哲眼明手快地按下开门键，“进来。”
大家长是对谁说的啊，傅叶函还在踌躇，艾达姐却笑着开口，“陈公子的面子，我给。”
沙莎拉着傅叶函慢慢挪到电梯的最里面，小声道，“现在的气氛很诡异。”
傅叶函同样小声地说，“看出来了。”
“我有必要给你普及一下我们时尚圈。”沙莎悄悄地指了一下毕胜男，附耳对傅叶函说，“这位姓毕，也是本市知名服装设计师，圈内人称胜男……”
“哥。”不待沙莎说完，傅叶函自动补了一个“哥”字。
“你怎么知道？”沙莎惊奇。
傅叶函瞅瞅艾达姐的马尾辫，又瞧瞧毕胜男的超短发，看破红尘地说，“艾达都是姐了，胜男一定是哥。”
沙莎继续普及，“这两人的关系呢，就像肯德基与麦当劳，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一样，懂了吗？”
傅叶函点头，“秒懂。”
“是不是觉得我们时尚圈挺有意思的。”
“我只想说，贵圈真乱。”
“不行了。”秦川忍笑忍的辛苦，“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俩真以为我们听不见吗，电梯就这么大，再小声也听得见好吗。”
傅叶函：……
沙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