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被迫同圣上举荐了那位师爷的儿子——罗士岚,深得圣心的周员外顺理成章的将罗士岚推举为了当朝六品官员。罗士岚也是个极有野心的大丈夫,虽然官不大,却将那小小的一个县城管理的顺风顺水。又因为他是周员外推荐的,深得皇上信任。于是小小年纪便节节攀升,成为了当朝年纪最小的副都统。
一切本是圆满,虽然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不过结局却是皆大欢喜。可怪只怪罗士岚野心太大,大到想改朝换代,又自愈聪明,以为自己积攒的各方势力可以一举逼宫成功。
那一晚的皇宫,是不可言语的剑拔弩张。最终,罗士岚还是败了,他的同僚全部发配边疆,他也被诛了九族。因他是周员外举荐,所以周员外一家也遭受了牵连。但因为周员外官高权势大,不能一语处死。于是心有余悸的皇上便暗中派了一众弓箭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包围了周府。那一个晚上,周府血流成河。
家丁、护卫、老人、孩子,一个个的全都死在了那些乱箭之下。周孜襄也是第一次尝受到了那种绝望的,濒临死亡的滋味。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倒下,看着周员外死不瞑目的模样,看着离晓落抱着还未满一岁的孩子躲在床下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模样。周孜襄恨,恨那九五至尊,恨那衙门的师爷,更是恨他自己。恨的他恨不能端了这世界!
纵然他武艺再高强,也抵不过暗中源源不断射来的箭。体力渐渐不支,一身淡蓝色的衣衫也被染的一片片红色。终于,一把利剑射向他的胸口,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是在那一瞬间,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扑了过来,紧紧的拥住了他。
是离晓落,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渐渐合上了眼眸。而她给他的最后一句遗言便是不许他再娶。想起那日大婚,芙蓉帐暖,离晓落窝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如今你我已成婚,你便是我的男人,你要发誓,这一辈子,不许再爱上别的女人,更不许纳妾。你既选择了我,便要同我一辈子。”
想到此时,周孜襄已是泪湿巾衫,怀中的人儿身体已渐渐发冷,门外的箭仍是不间断的射来。
“不如就这样吧,死了也好。”周孜襄有些认了命,如今这周府只剩他一人,这世间只剩他一人,活着,又能如何。
那小娃娃在床底哇哇大哭,周孜襄抱起离晓落来到床前,一双泪眼爱怜的将娃娃抱起,哽咽道:“不是父亲不肯救你,是如今父亲自身也难保。你的娘亲已经去了,不如我们三个就一起,到了阴间还做一家人。只是可怜了你,还没有见见这世界,便要去了......”
“周孜襄!!”来人挥舞着火把一阵大喝,周孜襄回过头便是瞧见了威风凛凛的白锦戈。
“愣着干什么!走阿!!”白锦戈拉起周孜襄,周孜襄却怎么也不肯放下离晓落的尸体。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下去,你和孩子都会死的!!”白锦戈情急,道了一声抱歉便一脚踹开了离晓落的尸体,扯着哭成泪人的周孜襄翻过窗户往外走。一路上白锦戈点了所有能点的一切,一时间整个周府便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这样,趁着火光,白锦戈救出了周孜襄和那孩子,并将两人安排在自己的府上住着。只是那日过后,小娃娃便高烧不退,不久便夭折了。周孜襄一度寻思,次次都被白锦戈拦下。见周孜襄离不了人,白锦戈便亲自陪着他。
一年,两年......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周孜襄终于安定了下来,不再寻死。只是整个人活的像个傀儡,毫无生息。
“周孜襄,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打起精神来!九五至尊又怎样!也不过是肉体凡身!”白锦戈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点燃了周孜襄复仇的决心。就在那一段时间里,周孜襄连续三年拿下了武林大会的魁首,可是他仍进不了那深宫大院,与那仇人,仍隔着一座宫墙。
后来一次皇家盛宴,白家一家被邀请,白锦戈顺理成章的将周孜襄带了进去。这一次盛宴,白锦戈与皇室大公主傅笙暗生情愫,也为周孜襄与皇上的相识搭上了一根线。好在之前周孜襄从未见过皇上,皇上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因此皇上不仅没有对他产生怀疑,相反,皇上还被他的文采和卓越的武功吸引,一心想封他个官做做,却被周孜襄一口回绝。周府的毁灭,让他知道了伴君如伴虎这一真理。
周孜襄的拒绝不但没有激怒老皇上,还让老皇上对他赞不绝口,说是如今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已是不多见了。于是老皇上对他越发的欣赏,时常宣周孜襄进宫弹琴博弈,好不欢乐。周孜襄虽夺得老皇上的信任,却迟迟没有合适的机会报灭门之仇,这让他很是懊恼。
不过多久,白锦戈和孟傅笙的地下感情因为一纸未送出的情诗而大白于天下,老皇上很是懊恼,却又不想得罪了白家。作为皇室的儿女,生来婚姻便不自由,孟傅笙作为皇室的大公主,自是不能嫁于白锦戈。于是一气之下的老皇上便将孟傅笙远嫁去了匈奴,作为两国交好的见证。
这一圣旨可是气急了白锦戈,白锦戈便与周孜襄商量,两人密谋拿到了和亲去匈奴的路线。两人选了一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密林小路,两人伺机埋伏,将一身红装的孟傅笙截了去。
如此一来京城便是回不去了,白锦戈便同孟傅笙定居在了京城附近的一个村落。
皇家大公主被截,白家少爷失踪。这两件事连起来就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了,白家因此被老皇上连降三级,扣除一年俸禄。白家的势力被缩减,朝廷上风光不在,可在江湖上的地位却是丝毫不减的。
那一年真是多事之秋,皇家与白家的关系降到冰点,据说白家还率领了三百江湖人士堵到宫门处与老皇上对峙,此事一度成为百姓饭桌上的谈资。只是后来两人僵持不下,只得作罢,互不追究。白家因此失去了朝中所有的势力,被贬为布衣平民。与此同时白家像是示威一样,一时间竟是在京城开了五家武馆,很快白家武馆便又扩散到五湖四海。这可乐坏了那些江湖中人。
老皇上从不放弃寻找孟傅笙,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是要将她抓回来的,京城周围的村落便也列入了排查。因此白锦戈和孟傅笙被逼隐居于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