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名匪的黑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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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众叛亲离

未能得到赵杰提供的枪械,再一次大转移,谈判也未能谈成,这一次,老洋人虽然也回到了豫西老巢,但却真正元气大伤,数万人的队伍如今又分散了许多。老洋人从1923年11月初南下开始,至此时已经两个多月,其间奔窜豫、鄂、陕三省3000余里,昼夜行军,连续作战,早已疲惫不堪。最主要的是返回河南之后,由于此前老洋人大肆抢劫,早已恶名昭著,因而只要风闻老洋人即将到来,所到各地,商民皆畏之如虎,坚壁清野,逃亡一空,这样一来老洋人的 土匪们就无从劫掠,也就得不到补充,而由于匪徒人数庞大,长久得不到补充就难免涣散,于是人心浮动,怨声渐起。而官军的围剿却始终没有松懈,无论老洋人走到哪儿,官军都尾随而至,而一旦发现老洋人的落脚地就立即重兵包围,因而,老洋人实际上一直是疲于逃命。1924年1月上旬,杆匪再次被官军围困在郏县西北山中的老爷顶,此时,跟随老洋人的杆匪已经不多,土匪们穷困日蹙。老洋人脾气变得极为暴躁,动辄发怒。1月12日这天,老洋人忽然传话召集各杆匪首议事。众匪首愁眉苦脸刚刚坐定,只听得老洋人猛地大喝一声:“李二黑!”

李二黑乃是跟随老洋人多年的一个杆首,历来深受老洋人信赖,此时他见老洋人突然发怒,不知为何,于是急忙站起,只见老洋人怒目圆睁,指着他大骂:“好你个兔崽子,胆敢背着我私通官军!”

“总管家,您听我说……”李二黑闻听此言知道事有败露,于是急忙想辩解。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老洋人一声冷笑,说,“我不想听!想背着我老洋人做事,你还不成气候,来人!给我带下去砍了!”

这时参谋长丁保成和一些匪首纷纷起身求情。老洋人一挥手:“你们谁也不要求情,谁说话我就砍了谁!”

其实,这李二黑并没有背叛老洋人,他与官府接触实际上是和丁保成一起商议而定的。当时,老洋人被困于此,已经很难再脱逃,丁保成见目前形势千钧一发,曾几次婉转向老洋人试探,可否与官军谈判招安。但老洋人自当年收编险遭官军暗算之后,就定下规矩:本杆绝对不许提及招安之事。丁保成遂暗中与几名亲信匪首商议,与其坐困待毙,不如先与官军谈判;事成之后,老洋人也许能顺水推舟,同意收编;若他执意不从,那么或允其自寻生路,或干脆逼他就范,迫不得已时也可用武。于是,李二黑奉派与官军接洽,不料行动为老洋人手下侦知。老洋人不知这已是众望所归,认为仅是李二黑一杆的行动,故决定杀一儆百,以固军心。所以他坚决不从众人所请,执意要杀。

这时,丁保成见老洋人仍然执迷不悟,于是环顾众人,大喊了一声:“既然如此,咱们散伙!”

老洋人当时一愣,随后感到脊背发凉,他怎么也没想到丁堡成会和他说这样的话。暴烈的老洋人当下勃然大怒,陡地从座位中跳起,刚要掏出手枪,但只听一声枪响,老洋人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原来是另一名主张招安的匪首见情势不妙,早已摸住枪柄,见老洋人要拔枪立即抢先开开枪,将老洋人打死。

丁保成望了望老洋人的尸体,无奈地摇摇头,转过人对众杆首说:“如今我们数人已决定向官军投诚。诸弟兄愿意跟咱一道的,当然欢迎;不愿意的,人各有志,也不勉强,可将自己的一杆人马拉走。”

众杆首见老洋人已死,群龙无首,于是一部分人决定带领本杆径自逃窜,另一部分人跟随丁保成向南阳镇守使马志敏所部尤营投降。丁保成于是释放被绑架的吉伦女士。

当丁保成所部来到官府指定的地点后,土匪们见到官府提供的食物,立即就扑了上去,狼吞虎咽起来,有的食之过多,竟致撑死数十人之多,可见老洋人当时已经缺粮多日。马志敏得到部下报告的喜讯后,立即发电报向河南督军张福来请功,电称该部“生擒老洋人之伪参谋长丁保成”、“老洋人在老爷顶被魏营及尤营击毙”。

而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土匪,大部分在逃亡中被击毙。但这并不意味着匪患平息,老洋人余部仍然在四处抢劫,其中老洋人的副杆首张得胜收容了残部,与姜明玉股合杆,继续在豫西打家劫舍,焚掠绑架,人数迅速从1000发展到3000,到这年年底竟又达到1万余人。他们仍号称“河南自治军”,横行于洛阳以南的嵩山山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