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徐悲鸿与蒋碧微同居后,曾一起写了一幅对联以表永结同心,蒋碧微写的是:“言出必行,行必不改”,徐悲鸿写的是:“独特偏见,一意孤行”,而横批则是:“应毋庸议”,两人对这幅对联很郑重其事,用的还是泰山经石峪刻注的墨拓本大字,但看似珠联璧合,实际上二人各自的性格早已镌刻于此,命运也就注定了。
来到巴黎后,徐悲鸿和蒋碧微依靠姬觉弥的那笔资助留学,生活较为贫寒,但出身大家的蒋碧微却愿意与情人一起吃苦受累,毫无怨言,她怀揣着与情人一起发展的梦想,安心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她后来说:“我是女人,现实环境训练了我安排生活的能力,我愿和他截长补短,同舟共济。我惟一的希望是像他那样的一块璞玉浑金,经过琢磨淬砺,将来能成为璀璨的大旗。”
1921年,徐悲鸿和蒋碧微在法国巴黎的一次酒会上与当时也在巴黎留学的张道藩相识,张道藩当时也在学画。
“我亲爱的朋友们,无论一个人穿着什么外衣,在外衣下面跳动着的那颗心是唯一重要的。正直的中国人和艺术家是我们法国正直的人和艺术家的兄弟。你们(徐悲鸿和蒋碧微)是我们的好朋友,对你们,我们将怀着最亲切的记忆。”这是法国画家丁·丹普尔赠送给徐悲鸿、蒋碧微两人的留言。
巴黎,这是徐悲鸿的艺术起点,也是蒋碧微、徐悲鸿最美好的岁月。
但应该说,蒋碧微在巴黎比徐悲鸿更甜蜜一些,因为当时爱她的不仅仅是徐悲鸿一个人,还有张道藩。与张道藩相识不久,张就无所顾忌地向蒋碧微发起爱情攻势,张道藩此时已经开始频频给蒋碧微发去情书:
为什么她爱我而我不爱她,我却无法启齿向她直说:“我不爱你。”
为什么我深爱一个女子,我却不敢拿出英雄气概,去向她说:“我爱你。”
为什么我早有相爱的人,偏会被她将我的心分了去?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我若爱她,将使我和她同陷痛苦,而我总去想她?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她对我是否也有同等的感情,我就爱她?
为什么理智一向都能压制住我,如今离开了她,感情反而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我明知她即使爱我,这种爱情也必然是痛苦万分的,永无结果的,而我却始终不能忘怀她?
——你不必问她是谁?也无须想她是谁?如果你对我的问题觉得有兴趣,请你加以思考,并且请你指教,解答和安慰:以你心里的猜度,假如我拿出英雄气概,去向她说:“我爱你”。她会怎么样?假如我直接去问她:“我爱你,你爱我不爱?”她又会如何回答我?
张道藩
一九二六年二月八日于意大利佛罗伦萨
这是张道藩给蒋碧微的第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