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明天我就打仗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换一次药。
姑娘笑他:你的伤都好了。还换什么药啊?
将军说:你甭问,给不给换啊。
姑娘不笑了给将军换药。
将军走了,一走,在无音讯。
最后凯旋而归,将军却辞官走了,没再去找姑娘。
姑娘只能去找他了。
兜兜转转还是在一座城里的医馆遇到了将军。
她看到将军坐在轮椅上,将军也看到她。
见面就是将军急急燥燥道:
你来作什么?我命令你走开。
“姑娘说:这是我的医馆你赶谁走呢。”
“真没了。”赵不忧弹了下向宠。
向宠被惊回神,叉腰瞅他:
神经病啊,老摸我。别以为我听了故事就不打你了。
赵不忧透过窗子看外面,雨停了。安置好向宠,去找师尊。
却是走到一半遇上了骊悼子,还没问个好就被拉去主峰开大会了。
到了才发现师尊早就来了,在上头慵懒坐着,没个正行,像个仙尊又像沉迷世俗色彩的贵族子弟。
赵不忧瞧他四周都没看见美人的身影,心尖浮起一抹失望。
还有什么比美人还要重要?
没有。
这一瞧就给师尊抓着了,两个人挤眉弄眼互怼,玩的赵不忧最后连大会到底讲了什么,去掌门那找师尊时也没想起来。
走到某弟子说看到师尊进去了的一房间。
手就要敲下去,风已经把门吹开了条缝,没关门。赵不忧差点直接给进了。
终究给一阵微妙的声音打断。赵不忧脸色一下微妙了,好奇心瞬间提起。
猫着身子从门缝里看。正对着的就是师尊被仙门的死对头摁在低榻上。
炉香飘飘的燃。
“蹄。蹄。拿开。”那模样像在悠闲赶鸭。
明明是被摁在榻上,衣服都被扯了一半却比制住自己的楼钥还要气定闲神。
楼钥气急败坏在他肩头咬一口,师尊一脚把他踹了,坐起身去擦那个印记。
不快道:“咬什么咬。动手归动手,别做这种误会的事情。”
踹的人也不开心,邪里邪气的人现在做出了深宫怨妇的姿态向榻上的人埋怨:
“你信不信你的小宝贝要被气走了。”
“那挺好啊,再见不送。”师尊拉起衣服做送人的手势。
楼钥一脸受伤,“刚刚扒衣服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我。你喜新厌旧,有了人就忘了我,你以前还会让我亲两口的。”
都怪那个半途冒出来的冷面家伙,要不是他,他早就把人带回家这样那样了好吗。
“那不是亲。那叫你偷袭。我都没碰你。”师尊给他实事求是。
“那你也要负责。”楼钥死皮赖脸。
“我又不喜欢你。负什么负。”无比嫌弃。
“你说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信誓旦旦,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去赴汤蹈火。
师尊挑眉斜眼看他,缓缓道:
“我不喜欢你活着。”
表情一瞬间扭曲。
“我给你两分钟。快点过来哄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要多小孩子气就有多小孩子气。
师尊看他,又收回眼神,不忍触睹:
“那你赶紧撤,我见着就犯头疼。”
赵不忧在门外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怼,心生羡慕:
兄弟俩感情真好。
新生魔界主和锦仙尊是好友的事早已不是什么隐谈。赵不忧对他俩的对话也只能想到这儿了。
忽的记起自己的正事还没做,花了两分钟整理自己,敲了下门,里面音没停,师尊倒说了句:进。
门槛上迈过一只脚,突然听见一声喝止,赵不忧本能从恭敬低头里抬头看,迎面飞来一只花瓶。
好死不死砸中了人。
赵不忧连个瞪眼的动作都没做完,两眼一翻,直接给晕了。
师尊见此,抄起一样东西就往楼钥身上砸:
“你干的好事。这都能打晕了,你还砸他。要是又乱了,我剥你的皮。”
赤果果的指责。
楼钥整个委屈,还是接住那小瓷瓶往旁边小桌子上放。放完,那委屈也放下了,“都穿来四年了,什么没体验过。没事,砸一下而已。反正怎么砸都砸不醒那榆木脑袋。”
这不以为然又得了师尊的一砸,那嫌弃更加弥漫了。
“没事你就赶紧走。”
楼钥不依,黏黏糊糊就上来了,“他晕都晕了,你就从了我呗。”
师尊踹他凑过来的脑壳,“一边去,别烦我。你想点别的不行吗?”
楼钥还是凑过来,没脸没皮,“谁叫你好看到我心坎上,让我不管不顾的想对你动手动脚。”
谬论还有理了。
师尊弯出个艳丽的笑,不知从哪拿出把匕首,锋利的泛着寒光。
“你管不了,我帮你管管。”
说话间用力刺下。
楼钥猛的跳开,脸都泛白,看那穿过板的匕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俨然没有想到几十年的好友,居然下手这么狠。
可仍习惯性的强忍着寒意道:
“你要点什么跟我讲,我下次来给你带。”
那匕首一下就被拔出来了,师尊盯他。楼钥不敢停留了,赶紧走。
顷刻后。
晕掉的人也被揪起来丢到了榻上。幽兰的光从身上溢出来,如雾,闪着点白光。
波动趋于平静,师尊从床榻上翻下身,抬眸,看到门口的人。
一如既往的冷。
师尊扬起笑脸就过去抱人了,“你来了怎么不帮我啊。我都快被抢走了。”
蹭啊蹭。
美人推开他的头。师尊被迫隔离看他脸,美人面色冷淡说:
“你怪我。”
师尊直接压下去挨着脸接着蹭,柔声道:
“怪啊。怪你没有想到缺什么向我要。”
刚刚还浪费了个免费带东西的,可惜了。下次早点问。
美人冷声:“把人送回去。”
“好吧。”师尊跟个章鱼一样粘人,“那我要点路费啊……”
片刻功夫里,有人耳朵泛了红。
赵不忧发现自己躺在石子儿路上时,茫然,无措。
这是哪?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迷糊是一瞬间的,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站好,醒了自己回去。”
赵不忧一下本能听令爬起,定了定心神,这才有空去打量四周:桃花树,草地,石子路,师父,还有修理好的灌木丛。慢慢有点回过神来,不就是仙灵峰飞下来这条道吗。
只是几秒前还被抱着,刚有点睁眼念头就被丢到地上了。
察觉到这点的赵不忧一下就委屈了:
抱都抱了那么长时间了,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坏师父。
“脑子里想什么呢?”师尊一看这熟悉表情就知道赵不忧脑子里没想点好的。
顺带的也想揍。
赵不忧脸色变幻了几下,眼神飘忽了一息,最终一秒熟练摆出个妖娆姿势,朝师尊招手,抛媚眼娇滴滴道:
“师父,你好man哦。”
师尊皮疙瘩起一身,使劲搓胳膊,满目不可言喻回他:
“你好恶心哦。”
“……”没爱了,绝交。
倏忽间,有吵闹声从旁边传过来,师徒俩火速结束话题,同步窜向声源处的参天大树躲着,同时探出个脑袋看。
他们听见骊悼子的声音。
“师哥,你为什么不找仙侣啊。你好老了。”有小师弟问。
“……不是很有兴趣。”骊悼子哽了一下回他。
旁边有同行仙友拉小师弟。毫不避讳。
不过讲两句,怕什么。灵仙峰大师哥自然要体谅他们小的。
“骊师哥不是没有兴趣,是根本没人找他。”
“骊师哥没女人缘。估计被锦仙尊抢走了。”
小师弟奇怪:“大师哥也很好看啊。”
五官端正,俊逸,个儿也拔高,一身正气,站那就是道风景线。
“女孩子都不喜欢骊师哥这呆愣气,只知道傻傻修仙,哄姑娘估计不怎么行了。”
“对啊,要喜欢也应该找锦仙尊,不忧师弟也特别好看。就是喜欢到处撩漂亮姑娘。”
小师弟偏头看落在后边的骊悼子,骊悼子一脸平静。好像聊的主人公不是他。
大师哥也很好看啊,怎么没人要啊。
树后有窸窸窣窣的磨牙声。赵不忧一脸不爽:
说谁没女人缘。那是师哥单纯勤奋,那些人瞎了眼就喜欢渣男。
有人拍他,赵不忧缩头,师尊正一脸阴谋看他。顿时有些不妙。手不自觉就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头。
“不忧,咱帮不帮?”
赵不忧一秒懂,认真点头道:“帮。”
复道:“师父,我们怎么帮。”
师尊扶了下下巴,道:“你闭眼先。”
赵不忧乖乖闭眼,忽的感觉自己被摸了一把,本能的弹起来,瞬间被师尊死死摁住在怀里。旁边多了两套衣服。
你个小智障,跳起来做什么。
赵不忧被闷的没一口气喘不上来,好在师尊及时松了手。
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师父你想做什么,我不好男风。”
眼神慌里慌张,瞳孔映着正解衣服的人。
师尊翻他一个白眼,“我也对你没心情,干瘪瘪的。玩不起来。”
空气中有什么碎掉。
随之,师尊凑过身子来,衣服也才解到一半,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我的计划是这样……我先这样这样……”
赵不忧听了不在护住自己,恍然大悟,又有些觉得不可行,疑惑问:
“不会被发现吗?师父你是公众人物啊。”
整个山门最好看的人了,一出去不被抓吗?
“不会,这事我做惯了,你听我的……”师尊絮絮叨叨讲一打。
十几步外,后边的路上,有个人面无表情的凉凉看他们说着话便匆匆忙忙的解衣服。
迫切的跟要做什么一样。
眼眸一点点寒掉。
“呵。”
掉头就走。
树那边。骊悼子听着师弟师妹们对自己议论纷纷,也不说些什么。
都是实话,他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蓦地,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往声音传来处一瞥。
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摇曳着身子就朝这边来了。
一时半霎,没认出来。
有什么在脑海里猛的闪过,骊悼子眼神一亮,喊:“师唔”
后面的“父”都没能说出来,便被师尊用指腹点住了口。
突然来的姑娘早已吸引了间或回头的人,眼神比骊悼子还要亮堂。
小师弟瞧,话不由自主就出口了:“好漂亮啊……比大师哥还要好看好多好多好多……”
如此实诚。
但这一句却是道出在座的人的想法。
妖娆交织清贵,又笼罩一层神秘,添上绝美的容颜,娇媚的姿态……脑海里齐齐旋出一句: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娇媚的美人在注视下毫不慌张,轻轻摩挲骊悼子的唇。
一双眸闪着星光,水波漾动,全是另一人的模样,满含期待和哀婉。
只要那么稍稍一想:若是弄哭……那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就起了念头,然后浮想联翩,无法遏止。
骊悼子却只从里面看到懵逼的自己。
师尊轻弯眉眼,风情都绕在了眉梢,缠缠绵绵的声音滑出,坠起心间的涟漪:
“悼子,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我也有话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根本不在乎你凡间那些女子。”
氛围微微有些不对劲了。
骊悼子直接干瞪大了眼:
师父,你作什么!你正常点。
师尊还在作秀。
拉起了骊悼子的手,眉眼又染上一丝悲戚,眸都低下去看那手,倒有一二分失神模样,轻喃话语。
“我知道是我不够好,让你不欢喜,是我死缠烂打,是我没脸没皮。可我还是想同你在一起。”
真切险些颤掉了人心肝。
抬眸又道:“我知自己卑贱不能讨你欢心,所以我想把我对你心生爱慕的妹妹,让她代替我在你身边。”
倏地,师弟师妹们跟着师尊的视线去,看见树后闪出另一道娇娇媚媚的身姿来。
一言不发,只轻挽住了骊悼子的手。
氛围更加不对了。
师尊眼含不舍,似乎有水花闪烁泛光,犹豫着纠结着轻放开懵逼的骊悼子的手。
故作坚强道:“让妹妹陪你吧。等你何日想起我了,我……我便……”
欲语还休,给话蒙上五颜六色的猜想,忽的,师尊似再也忍不住,掩面而走,只给众人留了一个波光流转的红了星点的眸。
一刹那,有人已经沦陷了。
这样的女子……是心甘情愿要供起来,只要她愿看上自己一眼……
骊悼子蒙蒙的看那个远去的身影。又看身边的师弟。
沉默。
师父和师弟怎么了?约好一起穿女装吗?
这句也没能出口,因为骊悼子再度看赵不忧的时候,赵不忧一脸羞涩和依赖的看着自己,时而低头时而抬头,偷偷的瞧骊悼子。
做足了爱慕的小女儿姿态。温柔一笑,虽比不上师尊的妖媚,却也让人心驰神往。
骊悼子:
有种叫世界观的东西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