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星空很美,月牙儿像把弯刀高高地挂在空中,城市里一片宁静祥和,窗台上的仙人掌静默在夜色里。我凝视着它,它在微笑。是的,它走出了围城,招手,来吧,倾诉你的心事,彻底地释放,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你脆弱的心弦需要放松。我的冷酷于你而言,只能是一个面具,因为你能发现背后落寞的眼神。我在沉静,我在思考,我在关注着你的每个微笑和蹙眉。其实我能懂,你走吧,放心地走,不用牵挂,不用留恋,坚强的离开,等你需要一个港湾来停泊自己,那你就沿着来路返回,我会在这里等待。我知道你的心还没有得到满足,你需要暂时的休憩,你仍然还是要离开,在下一个妩媚的清晨里。寻找吧!温情,爱情,你的世界里还是一片空白,我知道你还没有满足,所以我从来不会挽留。受伤的时候你应该想起我,然后再将一切忽略,埋葬,因为你不能死亡,那它们就必须死亡。这样你的行囊里装满了收获,疲惫而满足地归来,我在等你,在你窗口。等你经历了温柔的爱和刻骨的恨,等你经历了温柔的痛苦和残酷的爱情,我知道你的行囊已经装满,你的心也真正地疲惫,你终于想起了要回家,那你就回来吧!带着你的行囊踏上回家的路,我在等你,我的等待也终于在你的归来中死亡。你知道我等待了多少个季节,我知道迷途的孩子总有想回家的时候。所以我沉静了很多年、很多年,等待你的归心,爱已经死亡,恨也已经彻底埋葬,你已经走完了爱和恨的漫长旅程。于是,你的心已经盈满,再也包容不了一滴眼泪。你需要回家,因为你的历程告诉了你,你的家不在这里,或者说你在这里没有家。让我带你回家吧,回到那片红色的森林里,回到那个有红色太阳升起的地方,回到那个温暖的巢穴,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已经遗忘了很多年的家,在等待你的归来。带上你的行囊,我们开始离开,红红的浓雾中露出了蜿蜒的小道,不用犹豫,回家的路就在这里。抖落一生的风霜,从此你将无牵无挂,踏上小路,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回忆。走吧,红红的森林就在尽头。
拉拉、小豆和我最近三天几乎天天泡在一块,拉拉就快要出国了。我们心里都有点难受,但是谁也没有说,我们只想在一起多呆一会,哪怕只是一小会呢?拉拉这一走离我们太远了,这个遥远的距离已经不再是我们想像所能到达的。
小豆一脸的苦瓜象看着窗外,拉拉虚弱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坐在沙发上,浑身感觉轻飘飘的。我真想像不出她走了后我们该这样来弥补这种情感的缺失呢?“小豆,记住,你要想我,每天一次,每次十分钟,不许偷懒,但你不纯洁不许爱我。要不然打死你。”小豆对着拉拉认真地点了点头。“小猫,记住,你要爱我,每天至少爱我一个小时,不许有借口。哪怕以后找了女朋友,这也不能变,变了也打死你。”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小豆低了头拼命地吸烟。“还有两个王八蛋,要少吸烟,少惹事,要不就一并打死你们。你们别他妈都垂着头啊,是男人吗?给我笑一个”拉拉身体一颤一颤的,没有再说话,所有的话都从两个眼角流了出来,清清的,长长的,一下子粘湿了我洁白的衬衣,又滴到了我的手上,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们都强打精神笑起来,但看他俩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想我也差不多,笑得有点夸张,嘴都咧得大大的,只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没有笑声。拉拉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和小豆也没忍住哭了出来,我们三人抱头大哭,像婴儿一样,肆无忌惮的。
拉拉走的那天我们都起得很早,小豆和我都换了衣服,尽量装点得精神一些,匆匆赶往机场,清晨的城市还笼罩在一片浓雾里,到了机场,拉拉他们还没有到,我和小豆坐在门口吸烟,心里都酸酸的,没有说话。
拉拉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而且不停地哽咽。小豆一边拍着拉拉的肩膀安慰着“别哭了,咱们不是说好了都不哭吗?”小豆转身擦掉了脸上的泪,我的泪也掉了下来,大家都拼命地互相劝慰,劝来劝去结果大家都哭了。我多想挽留点时间,哪怕一点点也好,让我再仔细地看看拉拉的脸。
“你俩都要好好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冷静地面对,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知道了。”我和小豆都咬紧了嘴唇,生怕再次哭出声来。在登机口,拉拉给了我一个书包,给了小豆一支笔,小豆上前仔细地抱了抱拉拉,我也认真地拥抱了拉拉。我的嗓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出不了气,胸口闷闷的。拉拉松开了我毅然转身走了进去,背影一颤一颤的,再也没回头,我知道她是怕我们看到她的泪水。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小豆低着头,满脸的泪缓缓地滴落在了光洁的地板砖上。拉拉就这样走了,我们心里都空空的,这种情感就是那种热恋中的人也不能比拟的。
一架银色的飞机腾空而起,慢慢地收起了起落架冲向蓝天,冲破了云层,冲向了更高的领域,越来越远了,成了一个点,渐渐地模糊了又消失在了天边。拉拉离开了我们,走得已经很远很远了,那是我们的视线已经无法到达的地方,我在心里默念:一路顺风,拉拉,我们会等着你回来。
我和小豆静静地在机场坐了一个上午,心里空落落的,耷拉着脑袋,像两个蔫了的萝卜,地上扔满了烟蒂。“走吧!”我起了身,感觉身体很虚弱,小豆机械地跟我走出了机场,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的,仿佛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心事。
高考成绩出来了,但我对此却没有一点热情,因为这已经成为了过去,什么时候知道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小豆也成天懒懒地蜷在沙发里,就连平时最爱的游戏也懒得去玩。拉拉的走,让我俩都提不起精神,情绪持续低压。田田躺在床上脸红红的,我上去给他盖了被子,我摸到了他的脸很烫。“小豆,不好田田好像在发烧。”小豆精神顿时来了,跳过来摸了摸,又把脸贴了上去。
“是在发烧而且还是高烧,我们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我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短裤,靸着拖鞋就往外跑,小豆立刻跟了出来,我们在门口拦了个车匆匆钻了进去。“快点,快点,市医院!”小豆火急火燎地冲司机嚷道,司机满脸怒火地瞪了他一眼。这下可惹了马蜂窝,小豆一拳就飞了过去,把司机打了个满脸花,司机还没回过神,下巴又挨了重重的一拳,司机握着腮帮傻傻地看着愤怒的小豆。
“还他妈不快给我开车,老子弄死你个狗日的!”小豆的声音凶凶的,司机已经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慌忙开了车,向前冲去。
“田田,田田,快醒醒。”田田的身体很烫,呼吸好像断断续续的,我心里很着急,像着了火一般,燎燎的,快点,快点快点,车子终于开进了医院,我急匆匆抱起了田田冲了进去,小豆给司机扔下一百块钱,头也没回就追了上来。
“医生,快快,快!”我抱着田田冲进了诊断室,田田的呼吸声音已经非常的微弱,我的眼前黑黑的。我已经顾不了旁边排队的人,粗暴地冲到了医生面前,医生看来有点吃惊,但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我想迅速将情况向医生说明,但我一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一个正在看病的中年人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看病排队啊。”我心里的怒火油然而声,立刻抽出了右手,准确无误地给了他一巴掌,又朝他小肚子狠狠踹了一脚,他连座下的椅子一齐倒下了。我还想上前补上几脚,医生很快拉住了我,抱过了田田,仔细看了看。
“快,强心剂准备,高压氧!”医生朝身边的护士立刻发出了指令,又将田田放在了长凳上,又仔细地看了看。“怎么样医生,到底怎么样?”医生拿起了针管没有回答我,我心里完全乱了,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小豆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尽量让我平静下来,医生给田田打了一针,田田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拔出针头,田田才动了一下,又哭出了声,我的心里一喜,眼泪差点涌了出来,看来情况还没我想像的那么糟糕。
“万幸啊,快了一步。”医生脸色缓和了一些,我心里定了定,我要上前抱起田田医生用手制止了我,医生又对护士交代一些事情,田田就被送走了,“医生到底怎么?”我几乎是对医生嚷“先交押金吧,孩子先去作个初步检查,打点滴,先稳定病情,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多少钱?”“三千吧。”我兜里正好揣着昨天取的钱,一把掏了出来。“这有点不够,你们还是赶快把钱交上,这是制度,要不孩子没法做进一步的治疗,你们先去准备钱吧。”医生说完匆匆走了。我摸了摸包还好,带了银行卡,我将卡给了小豆,小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看着医生平静的脸,我觉得心里渐渐安定了一些,想来问题不会太大,护士送来了化验报告,医生看了看,又点了点头,表情没太大的波动,应该是预料之中的,谢天谢地!终于医生摘了眼镜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