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诗经(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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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国风(5)

【译文】

野山蔓草多茂盛,闪闪露珠水盈盈。有位美女好秀丽,眉角飞扬目又清。谁知今日巧相遇,样样都好称我心。野山蔓草多茂盛,露珠晶莹水盈盈。有位美女好雅丽,眉清目秀白生生。谁知今日巧相遇,我们相爱多可心。

溱洧

【原文】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译文】

溱河与洧河,春来水哗哗。小伙与姑娘,手中捧兰花。她问去前边?他答曾去过。何不别处游?洧水十里外,无边乐悠悠。小伙伴姑娘,嬉笑尽风流,芍药送在姑娘手。溱河与洧河,水波清又清。小伙与姑娘,众多涌如云。她问去前边?他答刚去过。何不别处游?洧水十里滩,地大乐悠悠。小伙伴姑娘,嬉笑尽癫狂,芍药赠给美娇娘。

齐风·鸡鸣

【原文】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译文】

“公鸡喔喔叫,上朝人已到。”“不是鸡在叫,苍蝇嗡嗡闹。”“东方天已明,朝堂人盈盈。”“不是东方明,月色亮晶晶。”“飞虫闹轰轰,愿与你同梦。”“早朝即刻散,望臣别怨憎。”

【原文】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闻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以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以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译文】

你的行动真敏捷,与我巧遇峱山坳。并驾齐驱追小兽,轻快灵巧夸我高。你的风姿真俊美,与我巧遇峱山道。并驾齐驱追两兽,谦逊有礼称我好。你的性情真强悍,与我巧遇峱山南。并驾齐驱追两狼,谦逊有礼将我赞。

【原文】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译文】

等我等在正门边,耳旁有那白玉悬,还有琼华缀其间。等我等在庭院旁,耳边有那碧玉悬,还有琼莹缀其间。等我等在高堂前,耳边有那黄玉悬,还有琼英缀其间。东方之日【原文】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译文】

东边日头暖又暖,美人容貌赛天仙,走进卧室心喜欢。走进卧室心喜欢,脚步轻轻靠身边。东边月亮弯又弯,美人容貌赛天仙,走入内室心喜欢。走入内室心喜欢,脚步轻轻到身前。

东方未明

【原文】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译文】

东方天未明,颠倒穿衣裳。颠来又倒去,王侯召唤急。东方天未明,颠倒穿衣裳。颠来又倒去,王侯命令急。折柳围园圃,吏惧惊顾盼。不分晨与夜,从早忙到晚。

南山

【原文】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译文】

南山崔嵬高千尺,雄狐逡巡步迟疑。鲁国大道荡坦坦,文姜由此嫁鲁桓。既然已经出了嫁,何故襄公怀念她?葛布做鞋结成对,帽穗垂挂也成双。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由此嫁鲁桓。既然已经出了嫁,何故襄公恋着她?种麻应该怎么办?纵横耕耘田垄上。娶妻应该怎么办?必定先要禀父母。既然已经告父母,何故襄公纵情欲?劈柴应该怎么办?不用斧头劈不开。娶妻应该怎么办?不遣媒妁不能成。既然已经完了婚,何故襄公又乱情?

甫田

【原文】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译文】

不要贪心种大田,结果只会生杂草。不要苦苦念远人,忧思绵绵伤精神。不要贪心种大田,结果野草勃勃生。不要痴情念远人,忧思忡忡愁断魂。那个孩子多俊俏,儿时束髻蹦蹦跳。不多时日忽相见,他却居然成弱冠。

卢令

【原文】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译文】

猎犬带铃响丁丁,猎人威武又可亲。猎犬颈上有双环,猎人俊美又勇敢。猎犬颈上三环套,猎人多才又美貌。

敝笱

【原文】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译文】

破旧鱼网挂鱼梁,鲂鱼鳏鱼不惊惶。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如云匆忙忙。破旧鱼网挂鱼梁,鲂鱼鲢鱼不惊慌。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犹如雨水降。破旧鱼网挂鱼梁,鱼群来来又往往。齐女文姜还故国,仆从如水不可挡。

载驱

【原文】

载驱薄薄,簟笰朱鞟。鲁道有荡,齐子发夕。四骊济济,重辔沵沵。鲁道有荡,齐子岂弟。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译文】

驱车急走马蹄响,红革竹席作车篷。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早晚会齐襄。四匹黑马多整齐,马辔垂下柔又轻。鲁国大道平坦坦,文姜欢乐不羞惭。汶河流水浩荡荡,一路随从涌如潮。鲁国大道坦荡荡,文姜襄公乐逍遥。汶河流水浪滔滔,一路随从多如毛。鲁国大道平坦坦,文姜襄公同游遨。

猗嗟

【原文】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译文】

体格健壮,身材颀长。英俊高昂,双眼明亮。灵巧快步姿态妙,弯弓射箭技术好。面色明净,目光清澄。礼仪已毕,箭射终日。箭中靶心不偏差,我的丈夫真潇洒。容颜俊俏,眉目温婉。舞姿出众,射箭拔尖。四箭都把靶心中,保家卫国可立功。

魏风·葛屦

【原文】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译文】

草鞋破烂脚上穿,可怜如何踩秋霜?玉指纤纤玲珑手,能够缝制好衣裳。缝好腰身和衣领,贵人急急试新装。贵人走路多安祥,众人让路左边站。头上插着象牙簪,却是心偏小气量,因此刺她写诗章。

汾沮洳

【原文】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译文】

在那汾河潮湿地,采得野菜一篮篮。有个小伙使人想,俊美可爱不可言。俊美可爱不可言,和那高官不沾边。在那汾河水一方,采得桑叶担担装。有个小伙使人想,朝气蓬勃美英华。朝气蓬勃美英华,不跟高官是一家。在那汾河转弯处,采得泽泻回家煮。有个小伙使人想,美如玉石真难忘。美如玉石真难忘,他与高官不一样。

园有桃

【原文】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译文】

园中有桃树,桃子可充饥。心中忧重重,唱歌也诵谣。不知我的人,责我心太傲。他们对不对?你能怎么说。心中重重忧,谁解其中由。谁解其中由,最好不去想。园中酸枣树,果实充饥肠。心中忧重重,暂且游四方。不知我的人,责我无终了。他们时不对?你能怎么说。心中深深忧,谁解其中由。谁解其中由,最好不要想。

陟岵

【原文】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译文】

走到高山上,举头望阿爸。父亲说:“唉,我儿服兵役,早晚不歇息。为人要谨慎,还是快回来,可别老在外!”走到高山上,举头望亲娘。母亲说:“唉,小儿服兵役,早晚不能睡。为人要谨慎,还是快回来,可别不管我!”走到高山上,举头望兄长。兄长说:“唉,阿弟服兵役,早晚都辛劳。为人要谨慎,还是快回来,可别死在外!”

十亩之间【原文】

十亩之间,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译文】

十亩桑田青又青哟,采桑人儿真悠然啊,回家一路同作伴哟。十亩桑田小路上哟,采桑人儿真快活哟,回家一路同作伴哟。

伐檀

【原文】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涛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译文】

砍伐檀树声坎坎,把它放置河旁边。河水清清泛细浪。不种由来不收割,何有庄稼三百顷?不捕兽来不围猎,为何庭中挂野獾?那些君子啊,不能白吃饭啊!砍伐檀树做车辐,把它放置河一侧。河水清清泛绿波。不耕田来不收割,何有稻禾三百束?不捕兽来不围猎,为何庭中挂野兽?那些君子啊,不能白吃粮啊!砍伐檀树做车轮,把它放置河一边。河水清清起波浪。不耕田来不收割,何有稻子三百捆?不捕兽来不围猎,为何庭中挂鹌鹑?那些君子啊,不能白吃食啊!

硕鼠

【原文】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邦。乐邦乐邦,谁之永号?

【译文】

大老鼠啊大老鼠,不要再吃我的黍。三年始终喂养你,你却从未将我顾。我已决心离开你,去找那块安乐地。安乐地呀安乐地,哪是我的安身所?大老鼠啊大老鼠,不要再吃我的麦。三年一直喂养你,你却从未感恩惠。我已决心离开你,去找那个安乐国。安乐国呀安乐国,哪是我的安身处?大老鼠啊大老鼠,不要再吃我的苗。三年始终喂养你,你却不议我辛劳。我已决心离开你,去找那个安乐邦。安乐邦呀安乐邦,我向哪个去哭诉?

唐风·蟋蟀

【原文】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以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译文】

蟋蟀堂前叫,一年将终了。行乐不趁今,岁月就去了。不能过度乐,应思处境糟。娱乐不纵情,明士应警惕。蟋蟀堂前叫,一年将终了。行乐不趁今,岁月就溜掉。不能太过分,应思意外生。娱乐不纵情,明士应振奋。蟋蟀堂前叫,役车都停靠。行乐不趁令,岁月就逝去。不能太过度,应思飞来祸。娱乐不纵情,明士可安稳。

山有枢

【原文】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译文】

山上有枢树,洼地长榆木。你有好衣裳,却不去装束。你有好车马,却不去驾驱。一日忽病死,只有他人乐。山上有栲树,洼地长杻木。你有好宫室,却不去打扫。你有好钟鼓,不打也不敲。一天忽病亡,他人徒安享。山上有漆树,洼地长栗木。你有美酒食,何不鼓瑟饮?暂且为娱乐,以此度时光。一日忽病丧,他人来享乐。

扬之水

【原文】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译文】

河水滚滚流,白石光溜溜。素衣红衫领,追君到曲沃。既已见到君,怎能不快乐?河水滚滚流,石白多明净。素衣红锦绣,追君到鹄地。既已见到君,何事还心忧?河水滚滚流,白石亮晶晶。闻君有使命,不敢告诉人。

椒聊

【原文】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译文】

花椒树啊果实聚,繁繁茂茂一升许。姑娘高大无人比,花椒枝条长且直。花椒树啊果实聚,繁繁茂茂双手掬。姑娘高大且诚实,花椒枝条长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