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秋和我既然选择了学习影视编导也就不甘心做个平凡人。在我们的内心有一股坚毅的力量,一颗别人看似博大的野心,就是,拍出自己的电影,我写剧本她做导演,获奥斯卡大奖。我们一直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谁没有过梦想,把梦想变为现实的人也大有人在。我们每个人都有改变现状的能力,而你需要的只不过是让自己相信“我能行的!我的生活本身就可以更美好!”在电影的世界里我们是自由的,同时感触到的是哀伤、敏感、脆弱、无奈、悲愤、怜悯,但我们一直也在寻觅,寻觅理解,寻觅爱,寻觅知识,寻觅慰藉,寻觅人的共性,寻觅自己心灵深处的通道。
好几天没有和晨秋联系了,下午约她在单位附近的咖啡厅叙旧。
一下班便拎起包向咖啡厅赶,她已经在等候了。
我坐在她对面说:“好几天不见了,最近好吗?”
她说:“我蛮好的,就是想你了。”
“我也是。”
我看着她认真的问:“你的颜午对你好吗?”
她淡淡的笑了笑,“我爱他。”
“想嫁给他?”
她肯定的点点头说:“之前我的想法你也知道,没想过没想过真正要相信哪个男人,也没想过要结婚,依附于个男人,可他的出现,我不得不说我的想法有了改变,我想嫁给他。”
我给服务员招了一下手后继续问她:“你们只见过一次面,你就这样肯定吗?真的就这样相信他?”
晨秋再次肯定的说:“是的,我很相信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
服务员走过来,晨秋洒脱的说:“两杯摩登咖啡。”
“还有果盘。”我补充道。
服务员说:“好的,您稍等。”
我端起自己的水喝了一口说:“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是值得去做的,就放手去做吧!我是你的知己也是最支持你的人。”
“小慧,谢谢你,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颜午,他给我的感觉不大好,我一个人下了车,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还是凌晨,天气那么的冷,我下了车没有见到他,电话也没人接,当时我特别的害怕。你知道我并不是害怕黑夜,我最害怕的是他不来,是在愚弄我,我最害怕的是自己看错人。”
一切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受到。我又何尝不是呢!但女人就是爱自欺欺人我握住她的手说:“我明白,你的一切情绪我都看的懂。”
她笑了一下说:“你又开始感慨了!”
“但是如果爱一个人是个错,我愿一直错下去。”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我收回手靠在沙发上说:“你说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是啊!”
“你觉得那个女人蠢吗?爱了一个男人一辈子,还为那个男人生了儿子,可那个男人确从没认出她是谁。”我的语气有些严肃。
她低下头说:“在那个男人记忆里从来没有过那个女人,心里也没有给女人任何地位。”
“可是女人爱他,对于女人来说就够了。”
晨秋猛地抬起头说:“这是女人的选择。”
“为爱不悔的选择。”我感到鼻子一阵酸楚同时看到她的脸颊有冰冷的液体流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爱情是奢侈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好像很久了,这句话一直生活在我的大脑里。或许是我太敏感了,特别是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相信有忠贞不渝的爱情,同时也相信上天不会如此厚爱我,赐予我这样的爱情。相信上天会鼓励我好好学习干出一番事业。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讲述的是:一个风流的作家交往过无数个女人,一日搬到一个四合院居住,他的邻居有一个13岁的女孩儿对他这个成熟的男人产生了朦胧的爱。不久女孩儿的母亲改嫁带她去了山东。6年后女孩考到了北平女子学院,这些年女孩儿只要看到书上有男人的名字都会买来。昔日的女孩儿已经长成一位亭玉立的少女,少女住进了作家对面的四合院,他们再次见面,男人全然记不得她。少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男人送给她了一只白玫瑰,他们交往几天后男人要出门办事,走之前对她认真的说“我一回来就去找你”。男人回来后再也没找过她,她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决定搬走,因为她不想在他们爱情之间存在阴影,男人不会坦然承认这是他的亲生子,或许还以为她另有所图。8年后他们在北平相遇,经过了漫长的战争,少女成了成熟女性,她为了儿子能过上和男人一样富裕的生活于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不管是年轻的还是老的。女人和男人进人了同一个交往圈子,再次和男人一夜激情后,早上一同吃早餐,男人说:“我们好像见过,或许在前生吧!”女人以为男人认出她了,可是没有。男人又要出远门了,对女人说:“我一回来就去找你。”女人冷笑看着每年在男人生日自己送去的白玫瑰问:“谁送的花?”“不知道”“是个女人吧!”“或许是吧,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一束来,从不留下姓名。”“能送我一支吗?”“当然”男人选出一支插在女人头上。女人对着镜子修饰自己,男人掏出一些钱塞进女人的暖手里。女人出门后看到了老管家,老管家看她片刻,还像当年那样的口吻说:“小姐早。”这声问候让她感激涕零,原来老管家还记得她。她掏出男人塞在她暖手包里的钱塞给老管家。那一刻她的心应该碎了,男人把她当成了妓女多可怕的陌生啊!女人的孩子病死了她再也活不下去了才给男人写了这封信,她和男人的一切,她对男人的爱,她别无所求,只求男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我的儿子昨晚死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而我要和你谈谈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对我的生一无所知……”
服务员为我们加好水,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对晨秋试探的了一下问:“如果有一天颜午不爱你了,你会怎么办?”她先是一愣嘴角微微颤抖,右手用力的握住水杯看似“从容”的说:“只要他亲口告诉我,不需要我了,以后不用联系了,我就会从身边离开。”
“如果有一天他也不说什么,慢慢冷落你了,或者从你身边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晨秋摇摇头情绪显得很紧张,手中的水杯不由自主的端起来又重重的落下,低着头说:“不会的,我不知道,他不会这样对我的,颜午不会这样对我的。”说罢抬起头看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能看的出来,她希望我肯定她说的话。但是谁能确保他们不会成为陌生人,最厌烦的不是成为陌生人,而是逐渐陌生的态度。
服务员走了过来,把咖啡放在我们面前说:“需要我帮您加糖吗?”
“不用,谢谢!”我们一同说,服务员走了。
我低头搅拌着自己的咖啡说:“我们就是这样,喝咖啡从来不加糖,都喜欢品苦的味道。不加糖才是真正的原味咖啡。”
“我爱你和别人没关系,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爱你和我自己没关系。”
我苦笑了一下说:“如此残酷的话,真的很原味,也真的很实在。”
“我和颜午是实实在在的。”
我重复了她的话“我爱你和别人没关系,我爱你和你没关系,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女主角爱情我爱你和我自己没关系。这样的真谛,多么的残酷啊!”
“是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爱到极致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要失去多少,不在乎能否守在男人身边,不在乎男人身边有多少女人,更不在乎男人是否爱她,只知道自己爱那个男人就够了,只为男人守候就够了。”
“晨秋,茨威格写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也不知道牵引了多少女人的心,徐静蕾把它拍成了电影,也算是这部小说最后的归宿吧!”
“小慧,你说的是啊!我们是学编导的,都是影视艺术的忠实学者。在大学我们就经常合作,真正的合作在以后工作中,你写剧本我来拍摄,我们共同协力打败世界无敌手,比徐静蕾还徐。”
“徐静蕾可是我十分敬重的人。”
“她也是我敬重的人啊!”
“晨秋我问你,你觉得《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个女人为那个并不忠实的男人付出一辈子值吗?”
“她觉得值就值。”
“晨秋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个女人13岁就爱上了那个男人,她的一生一直是属于那个男人的,而男人对她的一生却始终一无所知。那一晚,女人幸福的在黑暗中哭泣,是那个男人把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
“和颜午的那次,我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在幸福的黑暗中哭泣,好像有些东西掠过我的大脑,就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他了,可同时又感到害怕,我在怀疑,上帝真的就如此厚爱我吗?”
“那个女人认识了那个男人就一头栽进了她的命运,你也…...”
“不知道,或许颜午就是我的命运。”这句话晨秋说的也有些无奈。
“珍惜吧!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
“我很同情那个女人,生了男人的孩子,为了随时能到男人身边,她终身未嫁。她也从来不去找那个男人,因为她了解那个男人,他并非是个真诚仁义的作家,只是个花作家,整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自己睡过多少女人都不知道。所以,自然也就不愿意为谁负责任,女人只是不想让男人和她之间有一丝不悦,宁愿承担一切后果。直到儿子去世她再也活不下去了,才写了那封长长的信给男人,从他们相识到女人即将死去。”
“女人总是无私的,很多男人总爱寻花问柳,殊不知自己伤害过多少女人的心。每年男人的生日女人都会送上一束白玫瑰,只因男人曾经送过她一支。女人死后,在男人41岁生日的时候,花瓶空空的供在那里,以后的每年也会如此。为了一个并不忠诚的男人,一份并无公开过的爱情,值吗?正如那个花瓶一样,十几年的爱情在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气息,一切都该空了。”
“小慧,你喜欢的只是轻松自在,从不喜欢低声下气,曲意逢,委身屈从,你的爱应该是热情奔放,欲火炙热。”
“我的热情奔放和欲火炙热还没表现过呢!如果我是那个女人,或许也会选择沉默。”
此刻她脱口而出柳永的词:“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们都沉默了许久,咖啡已经凉了,果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送上,我将咖啡一饮而尽,我知道晨秋也栽进自己的命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