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当代西部文学文库-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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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老腔老调的滋味

在我的印象中,拜学英已出过好几本书了,且一本比一本厚。这次拿到他赠送的小说集新作《虔诚》,看到那装帧考究的封面和内页,心里像前几次一样仍是一阵惊讶,惊讶之余便愈加觉得这是一个勤奋的人,一个有能耐且脚踏实地的人。

《虔诚》是其小说集的名字,也是集子中一篇小说的题目。从这个名字你完全可以看出作者对人对事和对写作的态度。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没有怎么看重拜学英的小说和他的其他作品,原因之一是,他的笔法太平实,太缓和了,内里虽然剑拔弩张,但叙述起来却总是温吞吞,有一种老腔老调的疏离感。但这次拿到这本集子,却是我的看法来了一种很突然的转折,或许是书的印制着实吸引人,或许是许多东西一下子聚在了一起。无论如何,这是一本不可忽视的个人作品集。

集子中收录了作者散见于区内外各刊的六个中篇和十个短篇,分量也是极足极重的。其中的一部分篇目已收入近年所出的宁夏版作品集。读这些小说,给人总的感觉是,作者是在沿着自己踩踏出的一条路子进行写作,并未刻意模仿或复制别人,这其实是一种倔强而很生动的为文态度。我讨厌张牙舞爪的作品,也讨厌恃才傲物的所谓作家。一个平和的人,用一种平和的笔调在叙述一个个平和的故事,这其中本身就有一种可资咀嚼的滋味,更何况这种滋味是悠长且耐人寻味的。

对于写作的人来说,每个人都有一块赖以皈依的心灵居所,那就是故土、故乡。泾源,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块贫穷闭塞的“蛮荒之地”,在日复一日的时代变迁中,终于孕育出了拜学英等一批才情俱佳的优秀儿女,他们饱蘸激情的笔触,为老家的山山水水和灿烂阳光唱出了一曲又一曲赞歌,引来无数外界的人驻足、观望。

为故乡唱歌的人,其心灵永远沐浴在和畅的惠风中。

贩子、神骨手、虔诚的穆民、机关里的干部,这一切构成了拜学英小说的人物世界;娶亲、选举、家长里短、政界的纷争,这些又开拓了其艺术人生的视野与空间。在所有的故事中,一种淡淡的平和永远是作者叙写的基调。即使在某些“冲突”与“矛盾”中,作者采取的态度仍然是和解与宽容。在我所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作者所写的“创作谈”中,我没有听到拜学英发誓要怎样怎样,也没有听到他因写了一点东西便扬言要打败谁谁谁,他只是像泥土中的蚯蚓一样在不停地寻找与吞吐,这或许是另一种可资谈论的写作中的东西。而至于高度与深度,反响与影响,这些都是伴随着一个人写作生涯而频频出现的附带,它们都无一例外的给作者以某种标志与符号,但它们又是多么的残酷与不容奢求啊。

或许绵长的才是隽永的。

或许马不停蹄才足以形容一个人对于写作的热爱。

对于走在路上的人来说,一声良好的祝愿就足够了。继续往生活与哲学的深处走吧,在那里,或许才是许多同道相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