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蛮荒时代淘金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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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性弱点 我想潜规则却被规则了

我舍弃名利负债累累,为了让不理解我而抱怨的家人不致见到我如今如此穷困而伤心;为了远离那些因为我的探索而心存畏惧故意驱逐我的淘金圈子;为了那些居心叵测利用我的技术到处招摇撞骗的假投资人不再骚扰我,我只好隐姓埋名,躲入茫茫人海,从新回到了原点。

这次的回归并不能真的和过去一模一样,当你曾经享受过了荣誉、吹捧、崇拜的目光和丰腴的物质生活后,你的自尊和骄傲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它们顶住了你的腰,让你的每一次曲身都那么疼痛。我怎么能像若干年前那样能为了一份酬劳卑微的工作通宵达旦的加班,听那些根本没有工作经验的领导的指挥;我更看不惯很多人用错误的技术工艺糊弄生产,为此我失去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我的知识已经多到了让我还没有开始工作就能判断出是否这个工作有价值,但是没有人能判断出我的价值他们只懂得听名声。

因此,一年后负债累累、曾经也算成为过英雄的我落得了饥寒交迫,贫困交加,除了一腔热血和锤炼的满身技术,我已一无所有,但是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学习和研究真正的淘金技术,我相信我一定能掌握和文明人一样淘金技术,我相信金矿的存在,相信有正确的方法可以到达那里,也正是这份坚定的信念支持着我生存下来。

艰苦的日子持续久了,我变得孤僻寡言,此时的我经常能把自己关在漆黑阴冷的小屋内一个星期不出门,好容易出门了最多是为了采购一点最基本的生活需要,我一天比一天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可是我的精神却越来越专注,矍铄,对物质的欲望也在慢慢减少。

我把自己关起来,经常因为研习淘金术忽而狂喜,忽而狂悲,瞬时会独自大笑或大哭,我会被灵感左右,我的头脑中会偶尔闪现出金色的影子,为了能捕捉那样的感觉,我疯了。是的,我疯了,我不再是个正常人了。

有一天,我由于突发个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的奇想,随后我发现自己在街上闲逛,而后竟然遇到了一个人,他主动热情地上前向我打招呼,我一愣不知所措,他热情的自称是我以前手下的一个学徒,我似乎有点印象,被动的听着他和我攀谈,他显示出习惯性的尊敬,不过显然他已经发迹了,他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团队和足够的资金,正要计划自己大干一票,是淘黄金。我的眼前闪过一阵金色的影子,我正要告辞去捕捉,一个女孩走过来,他拉住我向我有点暧昧地介绍说是他的项目的女主角,那个女孩听说过我显得非常的惊讶,他和我继续交谈时突然我继续闪现出那个灵感,我可不能再让它丢掉了,顾不上打招呼,我匆匆逃走去记录我的灵感了。我想当时他们两个人一定看出来了我根本就是疯了。

是的,我当然是个疯子,我根本不知道每天我在干什么,我被那个忽而出现,忽而消失的金色的影子缠绕着,吃不香,睡不实,我有种预感我将要抓住那个金色的影子,驾驭它,完全掌握淘真金的技术。

我不记得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离开他们后我努力集中注意力让灵感再次出现,然而我怎么努力精神中都飘过的是红的、绿的、黄的.是食物。突然有个美丽的身影出现了,我一惊,恍惚间回过了神,一个漂亮的姑娘手里提了很多食品站在我的面前。这时我才发现我正在一个超市的拐角处的食品柜台前,面前的正是刚才的那个女主角,她微笑着好美呀,我听到从她那红润的小嘴里发出了声音:“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起码有2个小时了,你还没吃饭吧?”那声音如同天籁,我点头其实主要是为了表示我知道了上帝一定会怜悯我,派来他的天使拯救我。

几小时后她在我那个阴暗的小屋内一张破旧的餐桌上已经摆下了盛宴,我不记得都是些什么了,只记得之后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吃下了一碗又一碗,还有就是那只不时为我碗里夹菜的小手。饭后她打扫了我的房间,那之后我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似乎这个地方的主人是她,而我是来坐客的。但我对这个地方依依不舍,因为它让我有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当天晚上,我的灵感顷刻狂奔,而且我完全能够驾驭这样的感觉了,我兴奋极了,在我练习的最后,我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那个瘦弱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是长发,还是短发,我也不记得了,就是她的影子。我又开始发呆了。

那以后我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容易疯疯癫癫痴痴呆呆了,我开始观察镜子里的我,从新和他建立起联系;我开始梳洗打扮;我的胃开始表现出饥饿感,我对食物有了辨别能力;我开始意识到,我身边那么多人都已经跑在了淘金队伍的前边,我的妒嫉心令我想去追赶;我恢复了原始人的本能欲望和战斗力。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身体里的热血涌动和激情澎湃告诉我,我回来了!

我当疯子的日子算起来也有三年多了,恍若隔世,我从新开始盘算起我的淘金计划,但是当我从新面对世界的时候,发现,造假已经完全公开和白热化,对于真金子的事情原本还提起的几个人也都销声匿迹了,人们对造假这件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当作荣耀来炫耀。而且造假的技术还不仅限于淘金,连加工业也出现了虚假,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我以前认识的一些人也都今非昔比,投资人们也都因为长期造假已经有了一套假货的生意经,他们从不随便相信淘金者,但是他们却需要造假者,因此这里边的交易变得越来越扭曲和离谱。我想既然回来了,就先混口饭吃吧,总不能饿死。

我来到一家新建的淘金学校,这也是一大变化,突然这里出了好几家淘金学校,只要花钱,任何人都可以入校。我想我的知识和能力应该足够教授给孩子们淘金的技能了,要知道我淘到过其他金属,并且被顾客喜爱。可是我错了,当我正式当上老师的时候,我被要求教授学生们怎么造假的技术,甚至如何能应付考试的技术就够了。我和校方争辩,我可以教会孩子们真正的技术,校方的年轻负责人还嘲笑我说:“真的技术存在吗?就算存在那要多久才能学会?我们这里都是速成的。”很快,我失业了。

于是,我又进入了一个媒体,当巫师,以我现在对金子的认知程度,我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巫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金子的品相和出产地,我甚至能立刻说出是谁打造的款式,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所说的和其他巫师完全不同,因此媒体认定,我一定是胡说,于是我又失业了。

接下来,我打算用我现在刚炼成的淘金术,好好的加入淘金沙的行列,这是最苦最累很少有人愿意做的领域,一个剧本的写成都是付出灵魂的劳作。但是同样的,人人都在造假金沙,人们甚至已经认定假金沙就是真货,文明人的金沙与我们的不同,我们的就是这样,众口铄金,就算我花费了力气淘出的金沙,也被弃置不理,更别提给我兑现。我只好偷偷的将这些金沙搜集起来珍藏,等待机会自己来炼金。

在我为了从出江湖寻找突破口的时候,我心里时常惦记起那顿盛宴,我开始期盼着再次遇见它的创造者,当然是在我的经济状况得到稳定后,从内心深处我不认为生存会成为我的问题,可是这三年的闭门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个只有技术没有面包的事实。我只能想着她,但没有勇气去做点什么男人该做的事情,是的,我痴迷于金子这么些年了,从20岁的懵懂少年已经年近儿立,可是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哪怕是短暂的正式恋爱过。不行,这样想太脆弱了,会毁了我意志力的,我这么暗示自己,儿女情长总是令人软弱。况且她既然是淘金行业的那么她们的爱情通常都是用来交换的,我不自觉地落入了潜规则的圈套,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要有点什么可以交换,我这么想着。

“造假?不,您另请高明吧”我断然拒绝。

一个咖啡厅里,我和一位投资商商谈,他知道了我过去的名声,正打算聘请我待遇却很低,只是对于贫困线上的我这很重要。

这个投资人脸色阴沉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都离开这个行业这么久了,早都对这里的一切陌生了,我给你这个机会算是给你面子!”

我当然的反驳道:“我只是离开了造假业,我可一直在淘真金,现在我已经有很多真金沙了。”

他不屑的撇撇嘴说:“可笑,哪里有真金沙,你干不干吧,说干脆的。”

我本想坚决地回绝,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眼睛里,是她,她是卷曲的短发,正在和另一个姑娘逛街,就在咖啡厅的玻璃窗前路过,她也突然看到了我,然后给旁边的女孩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咖啡厅。

她笑眯眯的走进来,我的魂立刻没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答应了那个投资人,接下了那个造假的工作,并且我邀请这个姑娘当女主角,这就是我所能记得的全部了。

我的野性的本能在呼唤着,我要得到我想要的祭祀机会了,我在我的小黑屋内准备好了很多壮胆的酒,把小屋尽量恢复到她那天走时的样子,就在今晚,我要约她一起探讨剧本,然后----------嘿嘿,我都计划好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卑鄙,造假,献祭,这都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有着不能遏止的冲动,这两件事情,我都要做,都要实现了。

姑娘来了,还是那个笑眯眯的眼睛,她又带来了很多食品,并且大展了一番她的厨艺。接下来就是吃饭,探讨剧本,喝酒,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计划,突然我脑子里有个些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影响着我的语言器官,随后一种莫名的冲动整个把我左右了。我大骂起了这些假金沙,告诉姑娘我们都在造假,还有我交代了我要企图让姑娘给我献祭的阴谋。姑娘惊慌的站起来,我也站起来,继续说着,姑娘的眼睛瞪得很大,几乎是圆形了,然后我一口干掉了手中的酒,想让自己能平静一点继续说下去,但我在干杯的一瞬间看到了晃动的天花板,我喝多了。

第二天,我醒来,小黑屋子内只有我一个人,屋子已经被收拾的非常整洁,我很懊恼昨天的举动,也懊恼泄漏了我的阴暗企图,而且我本来眼看生米煮成的熟饭也泡汤了。那个姑娘一定逃之夭夭了,这个造假货的生意,我想起来就头大。

我想喝点水,可是半天没有摸到杯子,突然我的眼睛被强光刺到,有人推开了门,随后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食物,对我凶狠很的说:“记住,以后别在没出息样的,喝酒了,我已经打电话给那个投资人了,我们不干了。”

我一时间弄不清楚情况,象受了惊孩子缩在被子里,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是你吗?”

她继续恶狠狠地说:“怎么?你听不听我的?”

我几乎没有反应就回答:“听。”

她看到我这副样子不禁笑了,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声音从新回到了天籁般的说:“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

我想起了昨天的失态忙想解释,可是自己又不自觉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她的眼睛又成一条缝了:“嗯,好吧,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答应我,接受我制定的规则。”

我忽然有一种上了圈套的感觉,不禁诧异的问:“什么规定?”

她突然又转为了怒容,逼问道:“接受吗?”

我几乎又是不加反应的回答:“恩!”

之后她振振有词地娓娓道来她给我立下的规则:“第一条做我芳芳的男友并且我独立享有所有权;第二条你不许接受任何其他姑娘的献祭。”

我慌忙辩解道:“我从来没有过。”这句话显然缺乏支持力,昨晚我还企图过,尽管后来我如何解释,那是我第一次企图,她也不肯相信。但是还好,她的眼睛仍然是一条缝,看到那道缝,我就知道,去******献祭,去******潜规则,那只是个骗人的谎言,它是魔鬼用来考验我们的良心的,经过了那样的考验我们就定会得到永恒的爱情和幸福。

她继续宣读着规则:“第三,从现在起你的所有淘金或别的行为的收获都必须通过我的同意才能使用。在没有收获以前我不会再让你挨饿------”

这时我仿佛看到眼前站着一位天使在宣读来自天国的福音,那美妙的声音正在解救我迷失的灵魂,那福音的内容更是只有在天堂才能实施的金科玉律,我无不甘愿服从。我知道从此我的灵魂得到了救赎,我将幸福的每天与天使相伴。正在我的思绪飘忽在天堂的圣音中舒畅的游弋时,她的宣读已经快到尾声。我不记得最后一共多少条了,只听到她说:“这是最后一条你给我记清了,就算再贫穷你也决不去制造假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