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是不是你我有多少次相遇就有多少个泪滴。
是不是文章有多少个K B就有多么的Ku Bi。
那人说，“我的狐狸。”多么柔和而坚定的声音。
大牛的心底有了近乎动摇的触动——就算这黑不溜秋的狐狸不是这人的，哪怕塞也要塞给他……
翠翠的心底有了近乎动摇的触动——就算不是王爷，只要这人肯对我好，哪怕他是个小小的国舅我也跟他在一起……
从人群中传出的这句话宛若天籁，掩盖了一切嘈杂的声音。大牛和小狐狸齐齐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只是，在看过之后，一个的心仍欢喜地在飘在天上，另一个却沉在谷里。
一看就很好欺负……大牛喜滋滋地想。
竟然不是刚才那人……刘翠翠失望地想。
说话的是个背着药篓的书生，衣着简单朴素。模样普普通通的，略显清瘦的面容中只有一两分秀气，一两分苍白，其他的都只是平凡。唯有一双眼睛，温和沉静得像潭水池底的墨玉。
他从人群中缓步走出，走到一脸横肉的大牛面前，抬手轻轻抚摩小狐狸的头顶。
大牛和这个人有过几面之缘，只记得这青年后生是镇外肃原村的人，
刘翠翠看清对方面容，倒是一愣：这不是那个在山中祭拜亲人的青年吗？
小狐狸翕动鼻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被褥与房间，甚至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布条，都是这般味道。
原来是他捡了自己，翠翠懊恼，真是多事！
刘翠翠气得直抖，恨恨看着横插一杠的青年。
青年见小狐狸抖得厉害，便应着大牛的姿势，半跪下_身子仔细检查他手里的狐狸。发现除了脏污了些，没再受什么伤，他才安下心来，想必这可怜的小兽只是受了惊吓，便耐心安抚起来。
翠翠匹自气闷着，没理青年放在自己头顶顺毛上的手。青年的手指细长，指节分明，用力又是极其温柔耐心，直搔得小狐狸舒服地哼了一声，又赶紧闷声哼了一下，表示不屑。
只是，那虽然软软地垂着，尖梢却一摆一摆的尾巴还是泄露了秘密——狐狸终究是犬科动物。
“还请大牛高抬贵手，饶了这调皮的小家伙。”青年半仰起脸，和和气气道。
“真的是你的狐狸？”大牛斜睨。他眼看手里的烫手山芋要飞了，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仍是气哼哼，一副吃了亏的样子。
说到底，从狐狸到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青年点点头。
大牛做出沉思的模样，半晌后才粗声粗气说：“唔，换给你没问题，不过包子的钱你可得赔！”
青年仍是半蹲身，毫不犹豫道：“好。”
大牛挑挑毛毛虫般的眉毛，无赖道：“反正我这猪肉包里放的也不是真正的猪肉，不值什么钱，给我一个银币就可以了。”
刘翠翠登时喜上眉梢。
一个银币，并非小数目。
在这个世界里，钱币中央有孔，与制钱看起来有些相似，只是猜并非单为青铜，而是更加多样：一百个铜币等于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一百个金币等于一个玉璧——和刘翠翠过去所在的世界里，某种叫做“【想恋爱的人都要进去玩一玩、会长都是帅哥、再高科技也能为你出现漏洞、漏洞的后果就是你拥有了隐藏属性或能力、NPC也有可能为你动情的】全息网游”系统的价值观非常类似。
普通家庭吃用一天，也不过几个铜币，一个银币足够买件料子不错的衣服了。
刘翠翠把一切看得清楚，反正大牛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吓唬吓唬放了，还不如就此让这个穷书生死了心，然后自己再去找刚才那个看热闹的——说不定是世子的朋友？
果然，大牛的漫天要价让四周都炸了锅。
“老天，简直是漫天要价！”
“太讹人了！亏不亏心啊！”
“要我看啊，那包子也就值两个铜币！……况且他刚才把包子放回去了！”
“拒绝再利用！拒绝口水包！！抗议县衙不作为！！！！”
“别再说了，我以后再也不吃包子了，呕……呕呕呕……”
“阿力！原来我昨天的烧鸡让你给吃了，好啊你小子！！……证据确凿，你看这还一块鸡皮没消化干净呢！！”
“太恶心了你！放下放下！！”
……
周围的人都嘁嘁喳喳议论起来，有认识青年的，故意说得大声，好让他多个心眼，不要上当。
青年只是笑笑，果真从灰扑扑的钱袋里拿出一个银币：“陪您的包子钱，给您添麻烦了，对不住。”他交出的是卖了一天草药所得的银钱，本来是想买件稍微体面点的衣服，应征县衙的复试，现在看来，只能再跑一趟了。
大牛捏着银钱，扬起下巴环视一周，一是震慑所有想替青年出头的人，二是宣告众人：我大牛已经把这倒霉狐狸还给这倒霉书生了！以后再有什么状况，与我大牛再无关联！
“你这莽撞后生，以后看好你——的——狐——狸。”大牛咬字极重，不依不着训斥青年。
被人训斥，青年也不恼，只是垂眸轻声道：“牛师傅说的是。”他的手指还在轻轻安抚着又脏又累的小狐狸。
只是小狐狸似乎不太高兴，尾巴炸得好似河豚附身，抬起头对大牛呲着牙齿。
小狐狸忽然挣出前爪，要去挠得意洋洋的大牛，被青年死死抱住。
不识抬举的家伙，我可是替你抱不平！刘翠翠暗自鄙视青年的懦弱，趁着挣扎狠狠咬他一口，喉咙里唔噜唔噜低吼。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开口——否则早就吵上了——只能吱吱的叫，在无法沟通的状态下愈加悻悻。
青年只是笑着任它咬，又给大牛道了几句歉。理所当然的，他怀里的狐狸闹得更凶了。
“其实这不是狐狸，只是个狐狸犬吧……”有人私下道。
“放手！”
“混蛋！”
“我不是狗！”
小狐狸咬牙切齿，不想真说出了声。好在人声嘈杂，就连抱着它的青年也没听见。
“走了。”青年又摸了摸狐狸毛茸茸脏兮兮的脑袋，柔声说。
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就连翠翠也有种想要一起离开的感觉——也许是周围太吵了吧？或者是，自己真的很困了，就连那种不遮风雨的小屋子也无所谓了。
“这位先生，请您等等！”一直看热闹不言语的男子忽然向前一步。
青年转过头，有礼地等对方把话说完。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有了这样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福安镇虽然闭塞，毕竟有六亲王的别苑在附近，围观者有那识货的，能看出此人处处透着不凡。
说话人的衣着并非如何锦绣，然而剪裁精致，暗纹的锦缎一看就不是寻常富人能够穿得起的，不是富可敌国的巨贾，就是皇亲国戚了。
就连刘翠翠也要承认，这不是一般人物。离得近了，她看得更加分明——此人虽然俊美却不矫揉，气冲九霄，是真正的龙凤之姿。一双凤眼美眸，一道高挺鼻梁，一条淡漠唇线。不动声色的眉宇间，透着让人无法正视的威严。
虽然那人只是负手扫视一圈，淡淡地没有任何表示，围观的人却觉得身形立马矮了一截，感觉自己不是站在此人千里之外，就是站在千里之下。
几乎所有人都屏息，等待他的后文——今日的热闹，实在是太多了。
男子果然没让人们失望。
“我出十面玉璧，换这只狐狸。”他负手清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