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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俄底修斯和乞丐伊洛斯

求婚人还一直聚在一起没有散去,这时一个臭名昭着的乞丐从宫外进入大厅,这是一个大肚子汉,个头大,但却没有多大力气。家里人都叫他阿耳奈俄斯,可城里的年轻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伊洛斯,伊洛斯原是一个使者的名字,因为他经常传送些消息,于是就这样叫他。是嫉妒心把他带到这里,因为他听到有了一个对手,当下赶来,要把俄底修斯从这里赶走。“老家伙,离开门那儿,”他一走进来就喊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所有人都在使眼色叫我把你扯脚拽出去吗?自动走开,别逼我!”俄底修斯阴沉地望了他一眼说道:“门槛够容下我们俩了。你看起来跟我一样穷,只是嫉妒我分得了你的一份,不要惹我发火和向我挑衅!”这话使伊洛斯更加恼火,他大声吼了起来:“你饶什么舌,馋鬼,他说,“你像一个多嘴的老太婆一样唠叨什么?我左右开弓几巴掌,就打碎你的下巴,你的嘴,打掉你的牙齿,让它们像从猪嘴里吐出来一样。你有兴趣与一个像我这样年轻力壮的人进行较量?”

求婚人听见两个乞丐争斗都大声笑了起来,安提诺俄斯说道:“朋友们,你们看到了那些放在煤火炙烤的填满血和肥油的山羊肠肚吗?让我们把它们当做是两位高贵的战士的奖品吧,谁是胜利者,谁就拿去,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并且除了他,将来任何其他乞丐都不许进入这个大厅!”

所有的求婚人都赞同他的这番话,俄底修斯这时候装做是胆小怕事的样子,像是一个被苦难折磨得软弱无力的老人。他事先要求求婚人做出许诺,不要在战斗中偏袒伊洛斯。当他们做出保证以后,他就束起他的衣服,卷起袖子。这时他露出粗壮有力的大腿和胳膊,宽阔雄伟的双肩和强壮的胸脯,因为雅典娜偷偷地把他变得威武刚健。所有的求婚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伊洛斯开始胆怯了,他的膝盖在发抖。安提诺俄斯等待的这场争斗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此时他变得愠怒起来,说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在这个衰弱无力的老人面前竟然浑身发颤,你真不如不来到这个世上!我告诉你,如果你被打败了,那我就用船把你送到厄庇洛斯的国王厄刻托斯那里,他是所有人都感到可怕的人,他会把你的鼻子和耳朵割下来,把你喂狗!”

俄底修斯想了片刻,是把这个家伙一下子就打死还是只轻轻地惩罚他一下,以免引起求婚人的怀疑。他觉得后一种做法更好一些,因此当伊洛斯用拳击中他的右肩时,他只轻轻地朝他耳后打了一下。可即使这样,还是打碎了他的骨头,鲜血从口中喷出,伊洛斯的牙齿抖战个不停,踉跄地栽倒在地上。在求婚人的哄然大笑和鼓掌声中,俄底修斯把他从门口拖走,倚放在墙上,然后递给他一根棍子,嘲弄地说道:“你待在这儿,看着狗和猪,别让它们进来!”随后他返回大厅,重新坐在门槛上。

他的胜利赢得了求婚人的尊敬。他们都面带微笑走到他跟前,同他握手并说道:“外乡人,愿宙斯和众神保佑你心想事成,你使一个讨厌的家伙安静下来,他该到厄刻托斯国王那里去了!”俄底修斯把这个祝愿当做是一个吉兆。安提诺俄斯此时把一大堆山羊肠肚放到他的面前;安菲诺摩斯带来了两个面包,斟满酒杯,在掌声中向胜利者举杯祝贺,并说道:“为你的幸福,陌生的老人,愿你未来无忧无虑!”

俄底修斯严肃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说:“安菲诺摩斯,我看你是一个通达事理的年轻人,是一个德高望重人的孩子。记住我的话!在这个世上除了人,再没有什么是更虚幻更变化无常的了。只要众神宠爱他,他就认为未来会一帆风顺。但一当灾难降临,他就没有勇气去面对和承受了。这是我本人的经验之谈,年轻时我仗恃年富力强,在幸福的日子里也做过些不该做的事情。为此,我提醒每一个人不要狂妄傲慢。求婚人现在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冒犯别人的妻子,这是不明智的;这个人也许不久就会返回家园。安菲摩诺斯,在你没有遇见他之前,愿一个好心的神祗带你离开这里!”

俄底修斯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并把杯子递还给年轻人。这个求婚人垂下头来在沉思,然后忧心忡忡地走出大厅,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不幸要发生似的。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摆脱掉雅典娜给他规定下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