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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忒修斯的传说(2)

忒修斯和庇里托俄斯、拉庇泰人和马人的战斗

忒修斯以超凡的力量和勇敢着称于世。古代最着名的英雄之一庇里托俄斯很想跟他比试一番,为了向忒修斯挑战,他从马拉松赶走了他的牛群。当忒修斯听到消息,立刻拿起武器去追赶。但是庇里托俄斯并不逃跑,在见到忒修斯时甚至迎着他一直走来。当这两个英雄彼此走近,相互一看,不禁都从心底里赞美起对方的英俊和勇敢,震惊中两个人像同时得到一种信号似的,都把武器抛掉,向对方直奔过去。庇里托俄斯向忒修斯伸出右手,请求他裁决自己的罪名;无论忒修斯决定怎样赔罪,他都自愿服从。“我所要求的惟一赔偿,”忒修斯眼睛一亮回答道,“是要你成为我的知己和战友!”于是,两个英雄拥抱在一起,发誓建立忠诚的友谊。

不久,庇里托俄斯与拉庇泰族的忒萨利亚国的公主希波达弥亚结婚,并请他的挚友忒修斯参加婚礼。婚礼在拉庇泰人的辖区举行。拉庇泰人是忒萨利亚的一个着名的种族,是喜欢动物形象的山居野蛮人。他们是最先驯服马匹的人类。漂亮的新娘虽然出身于这个种族,但她与这个种族的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身材优美,面貌靓丽,所有的客人都称赞庇里托俄斯娶了她是他的福气。忒萨利亚的所有贵族都参加了婚宴。庇里托俄斯的亲戚,那些生活在附近森林里的半人半马的野蛮造物马人,也来了。他们长久以来就是拉庇泰人的敌人,但是这一次他们是新郎方面的亲属,便捐弃宿怨,前来参加欢宴。喜宴开始了。人们唱起了赞美新娘的歌,各个房间里都欢声笑语,散发着酒菜的芳香。因为厅堂容纳不下所有的客人,拉庇泰人和马人交错地挤在树荫下待客的餐桌旁。

宴会在无所顾忌的欢乐气氛中长时间吵吵嚷嚷地进行着。由于饮酒过量,正午后马人中最野蛮的欧律提翁的心绪开始迷乱,他一看见美丽的姑娘希波达弥亚,就发狂地想把这个新娘占为己有,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是这样,谁也搞不清这种荒诞的行为是怎样开始的:狂暴的欧律提翁正抓着希波达弥亚的头发在地上疾速地拖着她走,希波达弥亚拼命抵抗着,高声呼救。醉酒的马人把他的罪恶行径当作一种信号,他们也要大胆地干同样的罪恶勾当,在异乡的英雄和拉庇泰人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时,马人就各自抢了一个在国王宫中服务或作为客人参加婚礼的忒萨利亚少女作为战利品。宫廷和花园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被占领的城池。女人的呼喊在大厅里震荡。

这时忒修斯已站起身来,高声地斥责极端无礼的行径,跟着便转身冲到这个狂暴强盗跟前夺回新娘。欧律提翁一言不发,他举起手来,照着忒修斯的胸脯就是一拳。忒修斯抓起一个铜壶朝着对手的脸抛去,结果他被打得仰面倒在沙地里,血从他头上的伤口汩汩地流出来。“拿起武器呀!”马人从四面八方高喊。顿时酒杯、酒瓶和碗盘在空中飞个不停,一场导致许多人丧命的恶斗开始了。一直到了夜里,马人才被击退。

第二天早上,忒修斯辞别了他的新郎朋友。共同的战斗使他们新结成的兄弟同盟迅速发展成至死不渝的友谊。

忒修斯和淮德拉

当忒修斯刚进入青春期,他的情人阿里阿德涅从克里特被拐走时,她的小妹妹淮德拉就陪伴着她。后来,狄俄倪索斯夺去了阿里阿德涅,还是少女的淮德拉不敢再回到专横的父亲那里去,便跟随忒修斯到雅典来了。直到父亲去世以后,这个可爱的女孩才回到她的故乡克里特岛。这时,他的哥哥即弥诺斯的长子丢卡利翁在这个岛上执政,她就在哥哥的王宫里成长为一个美丽聪颖的姑娘。忒修斯在他的妻子希波吕忒死后很长时间没有再娶,多年来他听到许多称赞淮德拉美丽动人的传言,希望她能像他的第一个情人阿里阿德涅一样漂亮可爱,钟情于他。克里特的新国王丢卡利翁并不敌视英雄忒修斯,后来忒修斯就把这个几乎长得和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姑娘从克里特岛娶回家去。他真是福上加福,结婚头一年,她就为忒修斯国王生了两个儿子,阿卡玛斯和得摩福翁。

但是,淮德拉并不贤良忠贞。时间不长,她喜欢上了国王的年轻的儿子希波吕托斯。希波吕托斯和她年龄相同,她喜欢他胜过喜欢她的年老的丈夫。一天,她把她的心思告诉给了她的老奶娘,一个狡诈阴险、愚蠢地忠于她的女人。不久,老奶娘便受托向这个王子转达了他继母罪恶的爱。这个心地纯洁的青年听到这话十分厌恶,尤其当他听到这个继母甚至鼓动他推翻父亲,和这个奸妇分享王权时,他都惊愕得呆住了。由于深深地憎恶,此后他诅咒一切女人。这时忒修斯恰巧不在国内,而希波吕托斯又不愿意与淮德拉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片刻,于是便在恰如其分地把老奶娘打发走以后,迅速地一个人跑进旷野,到森林里狩猎去了。他希望在父亲回来以前为他的可爱的女神阿耳忒弥斯服务。

淮德拉不能容忍她的罪恶的计划遭到拒绝。一种罪恶感和罕见的乱伦爱情在她心中展开了斗争,但是恶毒的阴谋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当忒修斯归来时,他发现他的妻子已经自缢,在紧紧握着的右手里有一封她临死前写的信。信中写道:“希波吕托斯想要玷污我的名节。要逃避他的纠缠,只有这样一条路。我宁可死,也不能损害对我丈夫的忠诚。”

由于惊愕和憎恨,忒修斯像脚底生了根似的久久站在那里。最后,他举起双手向天祈祷:“神圣的波塞冬,你爱我一直像爱你的儿子一样。你曾经答应可以满足我三个请求。今天我只有一个愿望想请你满足:让我可恶的儿子不要活过今天!”他刚说出这句诅咒,希波吕托斯就走进宫来,发现正在恸哭的父亲站在继母的尸体旁。已经听到父亲咒骂,他温和平静地这样回答父亲:“父亲,我的心是纯洁的。我没有罪。”但忒修斯只把他继母的信递给他看,二话没说就把他逐出国外了。

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分,一名快使来见国王忒修斯,说:“国王啊,你的儿子希波吕托斯已经离开人世了!”忒修斯听到这个消息,态度十分冷淡,并有些幸灾乐祸说:“他是像污辱父亲的妻子那样污辱了别人的妻子,被情敌打死的吗?”——“不,我的主人!”信使答道,“应该说是你亲口发出的诅咒杀死了他!”——“哦,波塞冬啊!”忒修斯说,“你答应了我的请求!使者,你告诉我,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我们这些仆从正在海边洗刷主人希波吕托斯马的时候,”使者说,“听说他已经被放逐了。不久他就在一群儿时朋友的陪同下走来,命令我们备好出行的马匹和车辆。当一切都准备停当时,他高举双手对天祈祷道:‘万能的宙斯呀,如果我是坏人,你就把我消灭吧!无论我是死是活,但愿我父亲知道他斥责我是不对的!’说完他就跳上马车抓起缰绳,在我们仆从陪同下离开了那里。他驾车来到了荒凉的海岸,右边是大海的波涛,左边是向外凸出的巉岩。突然,我们听到深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往海上一瞧,就看见一个巨浪蹿上天空,有塔楼那么高,紧接着就是排山倒海的波涛吼叫着冲向海岸,正好冲上马匹所走的那条狭路。在不断轰鸣的海涛中,这时从海里冒出一个怪物,是一头巨大的公牛,它的狂吼声震响了海岸和山岩。一见这个怪物,马立刻就全惊了,使劲狂奔,希波吕托斯和我们怎么也控制不住。这个海怪当时挡住它们的去路,逼着马车撞到巉岩上,车轮都撞得粉碎,你的不幸的儿子头朝下栽了下去,但他仍然同翻了的车子一起被无人驾驭的马拖着生生磨死在沙石上。这一切发生得特别快,我们根本都来不及救他。”

听到这个报告以后,忒修斯久久地默默地呆望着地面。“对于他的不幸,我既不感到高兴,也不感到悲哀。”他若有所思地说,同时深深地陷入怀疑之中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的悲号打断了他的思虑。就见她披散着灰白的头发,身穿一件撕破了的袍子,走过来跪在国王忒修斯的脚下。这是王后淮德拉的老奶娘,这时她受到良心的责备,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便哭着喊着向国王述说了王子的无罪,揭露了王后的罪过。不幸的父亲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的儿子希波吕托斯就躺在担架上被哀号的仆从抬进宫来,他遍体鳞伤但仍有一口气。忒修斯此时心里万分懊悔,他绝望地扑在将死的儿子身上。王子强挺着最后的残喘问站在周围的人:“我的无罪大白了吗?”站在身边的人向他点了点头。“不幸的,被人欺骗了的父亲呀,”这个将死的青年说,“我不怨你!”说完就垂下头断气了。

忒修斯抢妻

忒修斯已渐感衰老和孤独,与年轻的英雄庇里托俄斯结成的友谊在他心中唤起进行一次大胆而鲁莽的冒险欲望。庇里托俄斯的妻子在结婚后不久就死了,忒修斯如今又是鳏居,于是二人经商量后就一起去冒险,想各为自己抢来一个妻子。

当时,宙斯和勒达所生的女儿,后来闻名遐迩的海伦,还很年轻。她是在她继父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王宫里长大的。她是那个时代最美丽的少女,她的妩媚动人在全希腊尽人皆知。当忒修斯和庇里托俄斯远征到巴格达的时候,在阿耳忒弥斯神庙里见到了正在跳舞的海伦。二人心中都燃起了对她的爱情。他们从神庙抢走这位公主,并且为她抓阄,双方友好地保证,谁赢了谁就要帮助对方去劫夺另一个美女。忒修斯运气好抓阄得胜,他便把这个少女带回阿提刻地区的阿菲德那,交给他母亲埃特拉让另一个朋友保护。

随后,忒修斯就和他的战友继续前去远征,二人想要建立一番英雄的业绩。庇里托俄斯决定从冥府里掳走普路同的妻子珀尔塞福涅,以补偿他没有得到海伦的损失。但是,两个人的英勇征战失败了,忒修斯和庇里托俄斯被罚永囚冥府。赫剌克勒斯后来前去搭救两人,但结果只把忒修斯救出了冥府,忒修斯的朋友则不得不永远留在那里了。

而在忒修斯被囚禁在冥府里的时候,海伦的哥哥,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就动身来解救他们的妹妹了。他们到了雅典,但城里的人却告诉他们说,他们那里既没有这位年轻的公主,也不知道忒修斯把她留在哪里了。兄弟二人大怒,威胁说要用武力解决。雅典人都害怕了,于是一个曾探听到忒修斯的秘密的人告诉这两兄弟说,隐藏海伦的地点是阿菲德那。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围困了那个城池,一举得胜,以疾风暴雨之势占领了那个地方。

这时,雅典城里也发生了动乱,珀透斯的儿子墨涅斯透斯企图夺取王位。他自立为人民的领袖,煽动暴民反对忒修斯。海伦的两个哥哥占领了阿菲德那,雅典人都吓破了胆。墨涅斯透斯趁机利用了人民的这种恐慌的情绪。他劝说市民打开城门,热情地迎接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这四个人攻占阿菲德那只是为了夺回海伦,所以在控制了城市后并没有伤害一个人。这时他们只要求,能像其他高贵的雅典人和赫剌克勒斯的亲属一样,参加厄琉西尼亚神秘习俗中秘密的祭神仪式。墨涅斯透斯自然乐得答应,于是在祭神仪式完毕以后,他们就带着被救出去的海伦重返故乡了。

忒修斯的结局

经过在冥府里的监禁和反思,忒修斯终于认识到他最后行为的轻率和不义,并甚感懊悔。当他后来又回到雅典,得知海伦被她哥哥救走并没有表示不满。这时他在国内遇到的仇视使他充满忧虑。虽然他再度执掌权柄,把墨涅斯透斯一派镇压下去,但以后没再长久享受到真正的安宁生活。当他想要严于治国时,反对他的暴动又重新爆发,领头的还是墨涅斯透斯,他的背后有贵族党徒的支持。尽管,忒修斯不遗余力的平叛,但暴乱四起,他的一切努力最后全归于失败。于是,这位不幸的国王便失望地决定自动离开他的城市,乘船到斯库洛斯岛去。他在那里拥有父亲留给他的大宗财产,他把那里的居民当作自己要好的朋友。

当时,斯库洛斯的统治者是吕科墨得斯。忒修斯去见这位国王,请求把他的财产归还他,他打算在这里长住。因此,他故意把他带到岛上最高的岩峰,说是从那里可以让他看到他父亲在岛上占有的珍贵财产。走到山顶,正当忒修斯放眼眺望周围美丽的风光时,那个阴险的国王从后边猛地一推,忒修斯就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沉入海底。

在雅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人民很快就把他忘记了。墨涅斯透斯当了国王,好像他的王位是从他的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

数百年以后,当雅典人不得不在马拉松平原抗击强大的波斯人时,这位伟大英雄的神灵从地下站出来,领导不忠臣民的后代打败了入侵的敌人。因此,得尔福神谕告诫雅典人寻找回忒修斯的遗骸。但毫无线索的他们到哪儿去找呢?就在这时,凑巧弥尔提阿得斯的儿子,即那个名声大振的喀蒙在一次新的远征中占领了斯库洛斯岛。正在他在岛上到处寻找英雄的坟墓时,看见一只鹰在一座山上飞翔盘旋。他马上跑到那里,很快就看见那只鹰落了下去,用利爪刨开坟丘的泥土。喀蒙把这一幕看成一种神的安排,便让随从往下挖掘,果然在很深的地下找到一个巨人尸体的棺木,旁边还放着一枝矛和一把剑。喀蒙和他的随从谁也不怀疑他们找到了忒修斯的遗骸。喀蒙用一艘高大壮观的三橹战船把这神圣的尸骨运回。他们进入雅典城时,全城人欢声雷动,列队欢迎,并举行了隆重的祭奠。那情景就像忒修斯本人凯旋归来一般。这位雅典的自由缔造者,同代人曾经愧对于他,现在他的人民的子孙在几百年之后对他表示出由衷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