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接过厚厚一沓银票,笑微微地看着慕容恒:“你与她说本王笑讷了。”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又是一笑。都说皇家无情,可他还有一个弟弟愿意帮衬,这可是能拿命帮他一样的人。
一个畅园两月就能得这么多的分红,那天下首富的田家呢?
顺王在势力和钱财远在他之上,顺王为甚敢劫温彩,这分明就是不甘心。早前险些被人利用,现在又蹦达出来了。
慕容恒一直想不明白,慕容恪是从何处得晓温彩是畅园、百货行的大东家,慕容恒知道是因为温彩与他坦言,过慕容恪从哪里知道的,他抱拳问道:“皇兄,你是如何知道畅园和百货行大东家的事?”
慕容恪凝了一下,“本王手里有一支母后、大舅父帮忙组建的消息网。”
慕容恒心头一沉,大皇子有舅家长宁候周家、姨家田家可依仗;五皇子又有冷家可帮衬;就连太子慕容恪也有母亲、舅家帮他打点运帱,这便是有得势母亲、舅家的最大益处,他们早早就替皇子们谋划。
他想:他早就猜到的,慕容恪手里有一支属于他的消息网。皇后为了保护唯一的儿子平安长大,将三岁的慕容恪送出宫外交给娘家兄弟照看,这样的皇后能忍、能退,又怎可能不为她的儿子谋划一二。
畅园一开张,就抢占了如此大的风头,动作不可谓不小。慕容恪早前就听说畅园的大东家是一介鸿儒,有拉拢之意,自然要派人查探此人的身份,可这一查就发现大东家不是什么鸿儒根本就是温彩。
他感激慕容恒的救命之恩,承诺不与慕容恒争温彩,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这等赚钱的生意。太子宫需要钱,需要一大笔的钱,否则在权势、财力上很难与大皇子相抗衡。温彩有这等赚钱的生意,他自然要插一手,从中分一杯羹。
这也算是他对慕容恒的一个试探。如若慕容恒不同意,他会提防慕容恒。一个连钱财都不肯让他分羹的兄弟,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而慕容恪提出了把自己的人插入畅园打理生意,更提出分三成盈利。这其间有除了分利的想法,还有掌控慕容恒财势的意思,只有一个由他插入、掌控,他才会对慕容恒放心。
慕容恒轻舒了一口气,“皇兄,你往后出入宫门多带些护卫。今晨劫顺娘的三个人,有两个是顺王府的侍卫,还有一个据青莺所言,武功奇高,汇聚了江湖八大门派的功夫,顺娘就是被他给劫走的。”现下想来,他依旧心有余悸。
若劫温彩的是顺王花重金请来的高人,慕容恪就必须得防。顺王是所有皇子里最有钱势的一个,在钱财上自有田家无限度地支持,在权势上又有周家人襄助。
慕容恪问道:“四弟怀疑顺王另养了一批武功高手?”
慕容悰是在洛阳培养了一批暗卫,而顺王则另有训养。照慕容恒所言,顺王比慕容悰更有实力,更让人防备。
慕容恒道:“皇兄,若没有旁的事,臣弟先夜探顺王府,今晚这么乱,乱则心慌,人的心一慌,顺王就必会出更多的错。”
他就是去探顺王底,也是为了证实温彩的猜测,看徐兰芝到底在不在顺王府,偏慕容恒说得头头是道。
慕容恪长舒一口气,“让我的侍卫跟着你,万一他府里当真养有一批高手,四弟这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难得有个这样的兄弟,慕容恪可不想将来真正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当今皇帝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登基为帝,但还有瑞王这个弟弟辅佐、帮衬,这也给世人一种“皇上友好兄弟”的印象,更让觉得皇帝也是人,也有手足之情、骨肉之情。
“恒多谢皇兄!”
这皇家当真如他舅父、外祖所言,步步都是阴谋,就没一个能省心的。
慕容恪伸手轻拍慕容恒的肩,“小心些,我就在书房等你平安归来。”
“皇兄若困了,先在小榻上歇着。”
慕容恒没有拒绝慕容恪派侍卫跟着他的事,他心里想的是:慕容恪是真信他,还是监视他?无论是哪种,有人跟着也好,借着乱子再入顺王府,许能探出更多的底儿。
今儿能与慕容恪讲的,他都说了。
慕容恒换了夜行衣,领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恪望着顺王府方向,手里拿了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就看到上头用细毫笔的注解,瞧那笔迹是慕容恒的无疑。
他这个四弟,竟是个学识渊博的。
慕容恪勾唇笑了。
顺王府。
顺王对着府中上下发了一通脾气,连带着将顺王妃也给训骂了一通。
顺王妃勾唇苦笑,待府中各处的管事退去,方冷声道:“你在外头招惹祸端入府,反倒怪我?”
慕容慬想到了温彩,她是怎么逃出去的?还一把火烧了他的酒窖,那一窖的美酒可花了他不少银子,全是让田耀祖搜罗来的美酒。毁了酒窖便罢,竟将隔壁一间存放兵器的密室给炸了。
五军都督府的人闻声赶来,他们不仅掌管五路兵马,同时也肩挑京城治安,有了声音第一个就要探究竟。
刑部也生了警惕心:这是发生大案了?这大案可是归他们刑部管的,一定要问,而且还得清清缘由。
兵部心惊:是火蒺藜爆炸?归我们兵部管啊,这朝廷的火蒺藜可是由兵部派发的,寻常官府、百府就连私藏一枚都会被治一个“私藏朝廷兵器”的罪名。
几个主事官员当即派出得力下属前往打探、了解消息。顺王刚躺下,又接到管家禀报“殿下,五军大都督府来人了。”大都督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不可开罪,他必须得迎接,亲自回答大都督府官员的问题。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人,他刚躺下,又听管家来报“殿下,刑部官员求见。”想推脱,可人家指名要亲自见他。
如此一番折腾,顺王几乎一整宿难以歇息,只得强打精神应付好几拨上门的朝廷官员,还不敢敷衍,谁晓得会有什么破绽,弄过不好就获罪。
顺王被吵得心烦不已。
顺王妃道:“你怎动了温六小姐的主意?你不是说,她是个烫手的山芋么?”
动了温彩,要是被温青知道,慕容恒就会知道。
以前的雍郡王不算什么,可现在的他有太子为靠山,是太子的人,他用命救太子,也是被太子唯一能视为兄弟的人,得罪了雍郡王就等同开罪了太子一党。
顺王喝骂一声“姓徐的贱妇!”转身离去。顺王妃不提,他还真忘了一个最关键的女人,要不是她,他怎会想到动温彩,结果却引来此等大麻烦。
顺王妃微微敛眉,问左右道:“顺王又弄了什么人入府?”
一侧的侍女低垂着头,欲言又止。
顺王妃抬手示退左右。
侍女方低低地道:“是‘马上舞’。”
徐兰芝么?像这等姿色的女子,京城比比皆是,就这顺王府许多丫头也比徐兰芝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