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对二安子道:“你带着他们四下转转!”
“是,公子。”二安子带了青莺、红燕转往旁处。
在软香楼后院静寂处,有一座别样的院落,中间偌大,周围建了一圈的二层小楼,而天字一号便是这二层小楼中最正中的一间,推门而入,可见这是寻常茶间,而桌上摆上了精致的果点,一把壶,几只茶盏,桌案前摆放了四张绣杌。窗户比寻常人家的窗要大,木条儿窗框上嵌着轻薄的白纱,透过白纱可以清楚地看中央大厅内的一切。
大厅中央有一个水池,水质至清,上面稀疏地飘着大红色的玫瑰花瓣,池中竟有几个只着绣花抹胸的美人,似在沐浴,又似几人在低声说话,倏然,水声水起,一人破水而出,双唇微张,空光寂寂。水流从发顶滚落,淋了满脸,恍然是泪流满面。
温彩指着那破水而出的美人,结结巴巴地道:“冷……冷晓!怎么会是她。”
冷晓可是五皇子的嫡妻。
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晓不是被关在诏狱里吗。
慕容恒声音低若蚊鸣,“你不是一直对冷家、冷昭、冷晓心存不安么?今晚,你就好好看戏,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冷晓怎会在青楼?
是谁的胆儿这么大,就算五皇子失势,冷晓也是皇家妇,居然敢把人弄到这种地方,若是皇帝知道,还不得灭了那人六族脑袋。这家青楼到底有什么样的靠山后台,居然把冷晓弄到这里来了,还让她表演美人浴,而周围那两层的木楼雅间里怕是有不少男子在观看这********的赏春图吧。
赏春坞!果然名符其实,竟是这等意思。
温彩的小心脏激动不已,穿越前,她与大学同学在周末时躲在宿舍看***,可现在怕是要瞧真人版激情戏,怎不让她激动?
前世记忆里,她可没看这等好戏。
现在想来,被她遗忘的一世遗憾还真多,居然不知道京城还有这等好玩的地方。
“阿恒,这青楼是谁开的?”
慕容恒四下一视,几乎所有的雅间里都有人,虽各自看得不真切,但能瞧出一个个锦衣华服的身影。
“青楼的大东家是大皇子!”
顺郡王!他可是主审冷家案。
冷晓是这案子的主犯。
除了顺郡王还真没有第二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顺郡王做错了不少事,皇帝最后只是降他亲王爵为郡王爵。
“啊——”温彩眸子微眯,“如此说来,大皇子并不像表现上的那般无所世事,这种地方是收集消息、情报最多之处,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生意都是一本万利,获利最多、最快之处。”
慕容恒笑道:“你的脑子还不算笨。”他云淡风轻地道:“这青楼是七年前大皇子开的,最开始是由田耀祖为了助大皇子与五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所设,田耀祖死后,这里的大东家就换成了大皇子。也是整个顺郡王府花销的银钱来源之地,不仅是在京城,便是洛阳、扬州、益州等地也有这样的青楼,无一例外,幕后大东家都是大皇子。”
大皇子掌握如此大规模的青楼,不仅可以收集消息,还可以赚钱,钱财滚滚、一本万利,不对,他主审冷家案,连买漂亮姑娘的钱都不用出了。
最初,温彩以为自己的百货行、畅园厉害,相比大皇子,自己那真是一点小打小闹。不,换句话说,是曾经的田耀祖太厉害了,不愧是天下首富。
温彩完全被这个事实给震惊了。
“太子……知道这件事?”
慕容恒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彩:“当初,我与你借五十万两银子,你从来没问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又拿来了几十万两银票给我。”
他们是真心真情,他有需要,她自然不需多问,若是他认为该说,也自会告诉她。这是她对他的信任。
慕容恒低声道:“我也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消息楼,就像是大皇子的软香楼。”
温彩惊呼:“你开青楼?”
这些皇子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居然做这等生意,实在太有损他们的身份。
“你想到哪儿去了,本王不过有家‘流星阁’。”
她听青莺提过江湖中的事,好像说最近十年,江湖中有一个最神秘的门派,名字就唤作“流星阁”,里面无论男女,全都是顶级的杀手,他们以杀人为生意,也卖一些消息,只要你出得价儿,他们就会接生意。
温彩更是吃惊,张着小嘴久久合不上。
这流星阁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
这不是十年前就有的么?
温彩摇了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阿恒,这么大的事,你不该告诉我的。”
慕容恒道:“我们是夫妻,有些事只要你问,我便会实言相告。”
“我相信你,这就够了。你不用告诉我太多。”她回以一抹笑,前世的慕容恒是不是也有流星阁?
如果有,在他们夫妻被贬庶人、圈禁皇陵的时候,为什么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后来,青莺是如何带着长子离开,直至她死,冷晓与五皇子夫妇也未能将他们的儿子找出来。她常想:那个孩子和青莺一定融身在普通百姓的中间,过着平静而简单的生活。前世的愧,大多来源她对慕容恒的亏欠。
但此刻,她好像明白,即便活了三世,还有她许多未能瞧懂的东西。
比如,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慕容恒没有回答她“太子是否知道大皇子建软香楼的事”,“你会告诉太子关于大皇子的事么?”
他吐了一口气,“知道!一年前,我带他来过这里,对了,一起来的还有你哥。”他轻舒了一口气,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带我哥来这里了?你……”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不过像你哥那种雏儿,让他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否则他还只以为男女那点事,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根本不懂得这种事其实也能成为一种人生乐趣。”
温彩一恼,低骂道“混蛋!”
“这有什么害羞的,现在这屋里就我们俩。”慕容恒一副见多不怪的表情,叙眼看了一下大厅中央点燃的炷香,“待那大红的炷香燃烬,今晚的好戏就上场了。哼,这回有趣了,大皇子的把柄被太子拿到,两个人要开始正面交锋。”
温彩一脑子浆糊:慕容恒不是支持太子的么?怎么听他的意思,好像很期待大皇子跟太子两人斗起来。
慕容恒道:“太子和顾家还是小窥了大皇子、周家的权势。支持太子的大半朝臣早已被大皇子拿住,再这样下去,面上瞧着是太子胜,可真正的赢家还是大皇子。”
温彩则想着周贵妃的事,皇帝对周贵妃着实太纵容了,周贵妃这些年做错过不少的事,就说上回大皇子算计她,让她手臂点不上宫砂,明明是周贵妃母子欺君,可最后只降大皇子亲王为郡王,而周贵妃只是象征性的禁足了几日便没事了。而大皇子降亲王位,是因为他私藏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