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小孩子。
温彩道:“我是你娘!”
“不给看!”
虽然知道慕容标的灵魂是大人的,可温彩还是会不由自己的拿他当小孩子。
温彩笑道:“你这小家伙,你是我生的,你一生下来,你浑身上下为娘哪儿没看过,还不让我看。不看就不看,双双,把五羊叫来,让他服侍世子爷洗澡,叮嘱他不许待太久,几下洗完就把他抱出来。喏,本王妃要去迎宾厅瞧热闹,知州大人说西北灾区发生瘟疫了,临过肃州黄河一带的难民正要入肃州……”
慕容标对这种事最是好奇,他想知道慕容恒会如何处置,因为现在慕容恒的年纪与他前世遇刺身亡的年纪差不多,对于同龄人,他总想知道自己与慕容恒之间的差别,若是他自己会如何处置,而慕容恒又会如何应对。
“我要去!”
温彩脱口而出:“去你个头!正闹着要洗澡,你又要去,乖乖洗澡,洗完了让五羊带你过来。”
她一转身走了,五羊笑嘻嘻地过来。
慕容标大叫:“娘,你又骂人了。”
“小孩子别学。”
他不是小孩子啊,他是大人的心智,可是装小孩子久了,真的变成小孩子。
是上苍可怜他未曾享受过快乐的童年,所以让他重回年幼时,再享受父母的疼爱,也许不久的将来,他还有幸见到前世未能一见的皇祖父。
双双回头一望,慕容标惊叫一声躲到五羊身后:“色狼,敢瞧我……把眼睛捂上。”
双双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五羊道:“世子爷别躲,她没瞧见!”
“再瞧,打她眼睛。”慕容标骂着。
五羊笑得肚子疼,服侍这个小大人似的世子爷着实是件有趣的事,时不时说话跟大人似的,这么点大就学会害羞了,不让女人服侍他洗澡。
迎宾厅。
肃州知府正说各州陆续发现瘟疫的事,朝廷赈灾官员刚走,又发生这事,着实让人头疼。
各州的奏折已经送往京城,可太医、郎中怕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雍王殿下,下官以为,当务之急,是火速在肃州边境设卡,以防外地流民入肃州,将瘟疫传到肃州。对于肃州黄河沿岸的百姓,可发放草药预防瘟疫,再派医官署郎中下去查看,以防不测。”
慕容恒原正在兴头上,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听他说完,道:“先照你的意思办,若是肃州境内发生瘟疫,立马将人隔离,将轻重病症分开,轻者在胳膊上系红带,重症不愈者系黑带……”
温彩进来时,听到的就是一句“系黑带者赐毒药一碗,就地烧埋填石灰。”
温彩一阵心惊,正与慕容恒的目光相接,他又道:“重症不愈者只能如此,我们不能白花草药,得把草药用在能治和保护未染病的百姓身上。”他顿了一下,“来人,请张先生,着他随知州大人走一趟,处理此事。知州大人,张先生的决定能代表本王,本王信任他。”
这张先生原名张平,是慕容恒来西北后收的幕僚,在雍王府暂时担任账房一职,在许多事上颇有建地,早年赴考,屡屡落第,是个秀才,有些本事,这两年接触下来,慕容恒倒越发信任他了。
知州大人抱拳一揖:“下官拜见雍王妃!”
“彭大人免礼!”
温彩道:“杀我百姓的西凉人还没抓到么?”
知州大人道:“半月前,在玉关镇犯了一桩案子,被玉门关守将带兵杀了十几人,可还是被逃脱了,听闻这次入境的是西凉国南小王爷。”
西凉国有四大亲王,分别是东、南、西、北,东院大王、南院大王等,南小王爷正是西凉国皇帝的亲侄儿、南院大王最宠爱的嫡子。四大亲王里,唯有南院大王与西凉皇帝是一母所出,两人的感情最深。
慕容恒道:“阳关的秦将军、玉门关的刘将军都是厉害的人物,此事惊动了他们,南小王爷想顺利回到西凉国不易,而丢失的五县粮种也追回了三县的,他们以为扮成商队就能回去,被秦将军父子给查出来。”
那可是苞米、土豆,现在整个西北境内,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知道这些作物的模样,一旦出现,还是大批量的,立马就会生疑,追回的三县粮种已经快速送还其中三县,另两县的也由朝廷补发下去,但西凉人在西北因抢夺粮种杀人,这是事实,也引得百姓对西凉的仇恨级级攀升,甚至各县为了防备西凉人再行强抢之事,还自发组织保卫队。
知晓入境的是南小王爷,这西北境内的官员都想抓到此人,若是抓到,这便是大功一件,对于功劳,谁都不会拒绝,谁不想加官晋爵,各地官员还绘了南小王爷的画像,在各地通辑,只是那绘出的画像就是各有不同,要抓这么个人还真不容易。
南小王爷长得仪表不凡,画在公告上时,却一副江洋大盗的凶狠模样,上回温彩看到时,就大笑不已,虽不知那怪笑人是不是南小王爷,但以她的感觉,南小王爷不会丑。
慕容恒道:“你又没见过,怎知他不丑?”
温彩莞尔一笑,“那你且说,你们皇子、公主里头,可有丑的?”
皇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貌美如花、绝色倾城的,皇帝是先帝与美丽女子所出,这容貌自然是英俊不凡的,这样的男女所生的儿女怎丑得了。
大燕如此,西凉国也是如此。
慕容恒笑:“各地官衙为了抢功,不知其容貌,偏生乱画,就这样哪能寻到本人。”
“所以,与其让他们乱画,不如找一个更接近真容的画像。”
慕容恒便着人打听了一番,最后由张先生捉笔绘了一副“最接近南小王爷”的画像,又根据雍王府抓住俘虏的描述,绘了几个南小王爷身边护卫的模样,一套六张图,如此再由肃州知州府临描分发各州,让他们照着画像缉拿。
画像分发各地后,连玉门关、阳关、白虎关守将都各得了一套画影,并照着描画后,贴在了城墙上,让关卡守兵对照细查,一旦发现立即捉拿。
寒喧了几句,知州大人告辞离去。
秦虎进了迎宾厅,抱拳行礼,“王妃,驿差送来的家书。”
温彩接过,看着上面的字,是冬葵的。捏了捏,里面很厚,便忆起上回收到一封厚的,里面装了文秀娘递来的信,说的是周素兰过世的事。
慕容恒起身,拥着她的粗腰:“我们回栖霞院。”他语调温柔,“麻嬷嬷说今晨你又吐了?”
“这是害喜,不要紧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慕容标急着要来听知州大人禀事,待他着好衣掌赶到迎宾厅,已不见了人影,他跺了一下脚,当小孩子一点都不好,小脚小腿地往栖霞院赶。
三顺儿站在偏厅外头,服侍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回到了屋子里歇息去了,现在她们习惯了倒没怨言,反而可以借机偷懒。
而慕容恒习惯了,只要在他的三丈范围之内出现年轻女子,他就一脸凶样,不用吼,就直接吓得人退避三舍,这个习惯很吓人,这竟让他后来想借着别的女人来试温彩都不成,因为他是真的容不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