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第一次学会了强抑自己的情绪,情感上,她应该大闹;理智上,她又觉得应该听当年祖母的教诲。
慕容恒还在生气,是生他自己的气。
她不能怪他,即便心里有结,却也得装作心疼、装作包容地面对,她还不能说半句责备的话,更不能去骂他,他是人,不是神仙,即便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虽然聪明如他,哪有一生不犯错的人。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京城,你逃过此次的算计,谁又晓得你是否能逃过下一次算计。
她快走几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阿恒,我没嫌弃你!我只是生气,我感同身受,骄傲如你,怎能忍受那样的欺凌。”
慕容恒的恼意轻减了三分,“你给我报仇!”
“好,为妻给你报仇!丫丫的,是哪个找死的女人,色胆包天,欺负男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放心,为妻一定狠狠地收拾那女人!”
慕容恒回抱温彩,将头埋在她怀里,“你会不会嫌弃我?”
连他自己也觉得身上好脏,想到她女人身上难闻的味道就觉得恶心,他细细地闻嗅着,鼻翼间只有属于温彩的体香,淡雅的,迷人而熟悉的。
“你是我丈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会心疼你,怎会嫌弃你。”
这台词……
她怎么觉得反了啊。
就算是一夜情,也是他占了便宜,可他为嘛这种楚楚怜人的痛苦样。
可他又不像是装的。
她很想捏死这家伙,可她觉得应该相信祖母的话,祖母那些话是她一生的精华,她应该听祖母的。
慕容恒低低地道:“这些天我一想到这事,就难受得要死,我发现自己对其他女人越来越厌恶,那天在养性殿,大宫娥给我奉茶,我一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就难受得想吐。顺娘,我一定是病的。”
女子被人侵犯,许会留下心里阴影。
慕容恒所说若是真的,是不是他也留下心里阴影了?
温彩越发搂紧了他,低头轻吻着他的额头,嘴里低低地安慰着:“阿恒,我给你报仇。你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他低你地答,像个被欺负的孩子,无助地道:“太子妃的妹妹贺兰柔。”
“这件事,太子妃和太子也有份儿?”
“嗯!”在她的怀里,他贪婪地闻着香味儿,那日中了药,最初的记不得,有些印象的就是他狠虐了贺兰柔一番,可他药效过后,一看到贺兰柔却是真心的厌恶。
温彩吻着他,想用自己的温柔与体贴让他忘了那件痛苦的事。
吻着,就滚到了榻上,反被他吃干抹净。
(此处省去五千字,借此支持净网行动,其实心里很痛。)
一阵旋昏后,温彩无力地望着账顶,早前激烈的一幕掠过心头。
她第一次觉得这事的恶心与厌恶,可她却强忍着恶心感。
他偎依在她的胸口,一只手落抚在她的腰上,“顺娘,这些天我就担心你嫌弃我,你真好,竟没有怪我还安慰我……”
事后,温彩睁着眼看着帐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在安慰他,怎么又被他给吃了。
“慕容恒!”她大喝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我怀孕了啊。”
居然勾引孕妇,太可恶了!
慕容恒无辜地眨着眼睛,掠过一道狡黠,“你不是很想要么?”
她想要?
她只是迷糊了,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怎么就滚床了啊?
温彩涩涩一想,这都叫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刚才。”
“那不是……”
“你还是嫌弃我,嫌我身子不干净了……”
他跟别的女人牵扯上了,他还有理了。
好吧,看在他主动交代的份上,还有他的确因为那事拼命洗澡,也不像骗她的份上,这件事,她不怪他,她只找那个女人算账。
“乖,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夫君,是我今生得到的大宝贝,乖啊,我心疼你!”温彩说完掀开被子,却见自己不着一缕,恼道:“明儿本王妃杀到宫中,给恒儿报仇!”
他们的婚姻坏掉了,她要把它修好,不是放弃,更不是换新的。她怀了他的骨血,前世她愧对两个孩子太多,今生她想给孩子最好的,有父亲的疼爱,有温暖的家……
男人对那种事不是占便宜的事,怎的他一脸委屈。
就算他真的是委屈,看着他此刻那无辜又可怜的模样上,她怎么指责得起来,又如何能生气?
乱套了!
怎么是这样的。
不对啊!是她吃亏的吧。
“再叫一声。”
“夫君……”
“不是这个。”
温彩狠狠地回想了一遍,难怪有人说,丈夫就是个大儿子,还真是有理啊,“恒儿。”
“我喜欢听你这样叫。”
这孩子缺乏母爱么?温彩仰头长叹,哪有妻子唤夫君“恒儿”的,这称呼是长辈和兄姐对他的昵称,怎么变成她的了。
好吧,这就是个大儿子。
温彩轻吻他的额头。
他撒娇似地道:“娘子可是说要给我报仇的,那我等着,不把那个女人狠狠地收拾一番,我可不依。”
“好,好,我指定给你报仇,狠狠地给你出气,明儿我就入宫。”
慕容恒笑了一下,用手一推,温彩倒卧牙床,“娘子,我们歇下吧。”
这是什么状况啊?
前世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事,好似撒娇的一直都是她,自成亲以来,撒娇的一直也是她呀,他居然给她撒娇。
“恒儿。”
“嗯。”
“你说这辈子就我一个,现在也没变吧?”
“是,我就你一个。”
温彩见战局一变,溺在他怀里开始撒娇。
撒娇是她的专利,不能变成他的啊。
慕容恒怔愣了片刻,将她抱得更紧,学着她的模样轻吻着,安抚着。
“恒儿,记住了,我可以撒娇,但你不能,呃……这次就算了,你要是撒娇,会让我觉得没安全感。”
“不嘛……”温彩的鸡皮疙直冒。
这真是慕容恒,今儿还与她解说自己的谋划,一肚子的鬼主意,一心的搅浑朝局,可是个干大事的人啊。这孩子一定是缺乏母爱,回头她入宫,得与秦荣妃好好说道说道,一定是秦荣妃关心慕容恒太少了,竟对妻子撒娇了。
“好吧,就这一回,下不为例。乖!”
温彩轻抚他的后背,头顶飞过一群群的乌鸦。
她今晚被慕容恒雷得外焦内嫩。
次晨,温彩强打精神,张罗着慕容恒的晨膳。
麻嬷嬷已起来,让厨娘给慕容恒做了一盅莲子羹,又送了一盘精致的包子来,虽只得一盘包子,每个包子的馅却各不相同。
慕容恒道:“顺娘,你不必服侍我,再睡会儿。”
“待你出门,我就睡会儿。”她对双双道:“一会儿把我入宫穿的锦袍、戴的首饰都预备好。麻嬷嬷替我备些好食材,就备我陪嫁庄子上产的菜蔬瓜果等物,我要孝敬皇上、皇后和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