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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叫高夏的姑娘(2)

那天,高夏被我强行拉进夜总会,妈咪上下打量了高夏半天,随后朝我挤眉弄眼地开玩笑,说我自带干粮。高夏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跟我要了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这时,妈咪带着十来个陪酒的女孩儿走进包房,跟我一起去的几个同事一人选了一个,妈咪看着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带着剩下的女孩儿走了。

之后便是喝酒、唱歌、玩骰子。其间,高夏和我的同事喝了几杯酒,抽了几根同事递过来的烟。几个同事几杯酒下肚后,行为举止也越来越猥琐,高夏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和我喝了杯酒,问我:“今天晚上是不是打扰你的雅兴了?”

“没有啊,今天主要是我们同事过来玩。”

“那就好。”高夏说完对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事后仔细想想,如果那天在夜总会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后来几年一连串的纠葛。我随后嘴贱地安慰了她一句:“今天晚上的事别生气了,为那种女孩儿不值当。”

仔细分析一下这句话,我等于是直接承认了今天晚上这件事全是那短发女孩儿的错,其实我当时真没那意思,这句话只是一时嘴贱说出来安慰她的,因为她在那儿一言不发地坐着,有些破坏气氛。高夏听完后,疑惑地看着我,随后端起酒杯跟我喝了一杯酒。

那天晚上,高夏喝多了,吐了我一车。我只知道她的家在苏州桥那边,具体地址已经想不起来了,于是索性把她带到我的家。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天晚上,我们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6

我始终想不明白,到现在为止,高夏到底在我的生活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意义。

大学毕业后,刚刚工作的那段时间,我和夜总会认识的那个桃子好过一小段时间,现在回味起来,那段日子过得还算幸福,我每天上班,桃子在家收拾屋子、做好晚饭,等我下班回家一起吃。桃子一直在说,我就是那个让她甘心从良的人。

桃子的家在黑龙江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能为家人做任何事情,只要他们过得开心就好。桃子跟我说,他们家那边冬天特别美,尤其是下完雪之后,他们小的时候常玩一种叫狗拉爬犁的东西。桃子在跟我说到她家乡的时候,眼睛异常明亮。

她睡觉的时候会紧紧地抱着我,做爱的时候会大喊着我的名字,不过,每次和她做爱我都戴套,即使是安全期。

高夏第二天酒醒后,发现自己在我家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早在高夏醒来之前,我已经在脑子里想象出无数种她醒来后的可能,比如说,抽我一个大嘴巴,哭哭啼啼地骂我臭流氓之类的。高夏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跟她解释说,昨天晚上她喝多了,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所以才把她带回我的家,而且着重地说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高夏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冲我摆摆手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问她:“你不去上班吗?”

“昨天那女孩儿是我们老板的小情人,你说我现在去上班还有好果子吃吗?”

“那你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辞了呗,不就是份破工作吗?”

高夏说完,身子一歪,鞋一脱,大大咧咧地侧躺在我的沙发上,样子像极了晚清照片中在罗汉床上吸食鸦片的动作。

“你怎么不去上班啊?”高夏问我。

“我做销售本来就不用去单位朝九晚五地坐班,有事领导直接给我打电话,一般没什么事。”

“那你一整天都干吗呀?”

“找客户、见客户、陪客户。总之就是陪着客户转,客户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我怎么觉得你一说到客户就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子汉奸的模样呢?”高夏坐起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对我说。

我摸着自己的头,干笑了几声,问她:“有吗?”

她很郑重其事地点着头说有,而且说我说话的时候,还夹杂着一股奴才献媚主子时的德行。

我在高夏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迹象,她说这话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坐在高夏旁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一会儿你干吗去啊?”高夏扭过头问我。

“不知道呢,你呢?”

高夏一下子来了精神,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对了,一会儿你陪我去见我的一个好姐妹吧?反正你也闲着,顺便请我俩吃顿饭。我跟你说,我那个姐妹特别漂亮,而且还没有男朋友,最主要的是性欲特强。”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对她的姐妹提起了兴趣,便索性答应了下来。之后,高夏对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甜得腻人。

7

我一直觉得高夏这个女孩儿办什么事情目的性都极强,而且她会有意无意地歪曲某些主观存在的事实,说白了,就是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一点,高夏的审美观和我有些偏差,往往她觉得漂亮的女孩儿我都觉得难看,每次她都说我不懂欣赏,就像高夏的好姐妹张静。

我们和张静是在西单的星巴克见的面。在见到张静之前,按照高夏的说法去想象张静应该是那种漂亮且寂寞的荡妇,而且我也在脑子里勾勒出种种漂亮荡妇的模样。可是,见到张静时,我的心彻底凉了。怎么说呢?张静的长相我只想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如果非用四个字的成语不可,那就是惨不忍睹。

高夏向张静介绍,说我是她的朋友。张静看了我两眼,对高夏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后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我起身去帮她们买咖啡,问她们喝什么,高夏说摩卡,张静说拿铁,其实我也是一直喝拿铁的,可是看了看张静的长相,只好帮自己要了一杯美式。说实话,美式咖啡真难喝,就像我那天的心情一样,有苦说不出。两个女孩儿聊着一些琐事,说着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的是非。其间,两个人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无聊至极,随手从旁边的杂志架上拿过一本美容杂志翻看起来。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心中窃喜,心里说,终于能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了。于是赶忙拿出手机,没看号码就接通了电话。

结果接通后,发现是推销保险的,顿感失望,没好气地一连说了几个不需要,便挂了电话。高夏喝了口咖啡问我:“不需要什么啊?”

“推销保险的,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招人烦。”

“张静就是保险公司的。”高夏幸灾乐祸地说。

没等我说话,张静尴尬地笑了笑,对我说:“我不是推销保险的,我是行政。”

“性质不一样,就算推销保险的也分好坏。”我说完后,还特意地干笑了两声。

张静喝了一口咖啡,问我:“刘言,你是做什么的?”

“IT公司销售。”

“其实我感觉你们做销售的跟卖保险的一样,都是脸皮厚的主儿干的事。”高夏在一旁玩着咖啡杯,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接她的话茬儿,笑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高夏就是这样的人,自来熟,而且老是喜欢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尤其某些尴尬的时候。

之后的聊天内容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我没掺和进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张静说,和别人有约,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当时我脑子里浮现出张静和一个帅哥一起吃饭,张静做出一副口水横流的花痴状,想想就觉得恶心。张静走了之后,高夏问我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说暂时没有,也许下一秒钟就有。高夏呵呵一笑说,如果没事,就陪她逛逛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