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军”部队里有个迷信,据说军旗可以镇邪,所以凡在部队里遇到什么灵异事件,第一个就是想到拿军旗去镇,如果摆不平,就跟“国军”组织一样,再拿营旗、旅旗逐层往上,不过在诸多的军中鬼故事中,也常听到军旗镇一镇自动断掉的传闻,都被视为不祥之兆。另一个在阿兵哥间广为流传的简单的避邪方式,就是亮出小帽上面的青天白日徽。所以在一些偏远阴森的营区,有些阿兵哥半夜想拉屎还会戴着小帽去蹲,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回来,“无头部队”这种灵异的事件持续了半年多都解决不了,尽管这个据点位置重要,但也没有其他部队敢进驻。就连将军去都没效了,那还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呢?
那一年冬天,“蒋公”到小金门巡视,路过南山连时,发现这个重点区域居然没有部队驻守,一阵怒气冲上心头,立马把小金门防卫司令官叫来臭骂一顿,问他为什么这里没有人驻守。“报告总统,本据点因为……”看到司令官吞吞吐吐,闪烁其词,“蒋总统”大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在“蒋公”的逼问之下,司令官才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的经过,司令官本来想,自诩中华文化道统传人,一身正气的“蒋总统”会大骂:“娘希匹!子不语怪力乱神!”说了这种鬼怪之事会被当作借口而被杀头,没想到“蒋公”听完这一连串的来龙去脉反而大受感动,马上取消了当天返回台湾的行程,决定留下来亲自安抚南山连的英魂。
入夜,随行官员、道士法师,还有听说“蒋总统”来了,跑来围观的不明真相的乡民,都忐忑不安地等待深夜的来临。到了凌晨,现场越来越安静,气氛更显凝重,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事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那声音又出现了,离村子一公里外废营区的方向又传来操练声,尽管恐怖,但每个人都安静听着,没有人敢讲一句话,只闻口令声及整齐正步声回响在无声的夜里,更显空荡寂寥。
“蒋公”不愧是“世界伟人”“民族救星”,神情依旧从容,决定只带着一位侍从官坐上吉普车,就在暗夜里朝着操课声的方向前去。
到了现场,“蒋公”见到现场绿光闪闪,“无头部队”正精神抖擞地操练,他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而心里大为感动。
只听见“无头连长”高喊:“立正!”整个“无头部队”整齐并步一声“砰”,“无头连长”小跑到“蒋公”面前报告:“陆军第×师×旅一营南山连上尉李开钟报告,全连实到,官士兵合计一百三十人,课目——基本教练:阅兵分列式。报告完毕,总统好。”
“总统好!”“无头部队”用雄壮威武的声音紧接着连长问好。一旁的侍从官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吓得面无血色,几乎就要魂飞魄散,但“蒋总统”还是一身正气而淡定,说:“各位弟兄辛苦了,已经很晚了,大家下去休息吧!”
“无头部队”没有人动,就算是鬼魂也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没有连长的命令,没人敢动。
“蒋公”继续说:“生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已经尽了该尽的责任了,我知道你们很自责,但国家不会怪罪你们的。”
尽管冬天金门北风凛冽,将百来鬼火吹得灵动,但部队在寒风中,依然屹立不摇。“蒋公”也气定神闲,被“无头部队”的忠诚感动了,只是旁边的侍从官已经吓到两腿发软了。
“我是中华民国五星上将蒋中正,也是国家最高的领袖,我代表国家向各位宣布,刚刚看了各位的阅兵分列式,非常完美,从此以后,你们可以不用再出来操练了。”“蒋公”用严肃的语气再次向“无头部队”宣示。
“无头部队”听完,队中开始有哭泣的声音传出,呜咽声随即扩散成一大片,那是一种恐怖、哀怨,又充满无奈的哭声。
“诸君都是忠党爱国之士,知是非轻重,正因如此,更应该让他部进驻,才能真正地保家卫国。”“蒋公”说着说着,眼眶也充满泪水,“李连长请把部队带回,诸君请安息吧!”
“中央队伍对准我,成讲话队形,向中看……齐!”站在“蒋公”对面的“无头连长”下了口令整理部队,全连面向“蒋公”,“无头连长”转身向“蒋公”行了个标准而坚毅的举手礼,“蒋公”也以举手礼回应。
待“无头连长”整好部队,下“齐步走”口令后,整个连队往集合场的尽头齐步走去,头上的鬼火也随之慢慢减弱,慢慢减弱,最后整个连队就在海岸边的防风林处消失了。
轰动南山的“无头部队”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从此半夜再也没有部队操练的声音出现,新的部队也顺利进驻营区,只留下“蒋公镇魂”的故事流传下来。
当然,这样的故事,后人穿凿附会、添油加醋的部分肯定不少,在那个被“蒋总统”英明形象无限神话放大,外岛官兵又充满“水鬼摸哨”阴影的年代,这个故事很自然地被广为流传,并成为“水鬼故事”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