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良
有位著名作家说过:“杂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写也是最难写的一种文体……正由于杂文太好写,所以又特难写。一个不长的篇幅内,又须见思想见观念,又须见风格见文采,又要大多数人都觉得读之有用,这就太不容易了。”显然,杂文不但要有深刻的立意,独特的表现形式,幽默风趣的语言,更是一种讽刺世风的“画图”。杂文没有说教,行文犹可回味,如话家常说大事,用语言来包涵思想,以古镜来作今鉴,也是杂文一大特色和亮点。它如疾风快马,投枪之处,表明主旨,激浊扬清,改故鼎新。读王国灿先生的杂文,我便有这样深切的感受。
其文精干。王国灿先生的文章都不长,我不能恭维其文都是浓缩的精华,但其锻字炼句的功力却是于文中可见一斑。纵观王国灿先生《南方有沉香》整个书稿,摄材丰富,涉猎广泛,既有针砭之力,又有写实之意。不少文章通过新闻性和思想性的巧妙融合,战斗性和针对性的有机组合,促人深省,给人回味。显然,一篇好的杂文,须得“站在高处,走在前沿”,要作者具备鉴别力和敏锐性,体现出政策水平、思想深度和理性思考,也是对作者把握新闻的能力和驾驭分析和知识能力的一种检验。这些富有灵气、行文自然、蕴藉自我的作品,可见作者激扬正气、钟情诗书的一腔心志。
其文平和。国灿先生的杂文和言论,均取材于新闻事实和日常生活,他以饱满的感情,平实的心态,抒写内心感慨,漫谈岁月如歌,常常是侃侃而谈又显从容不迫的气度,娓娓道来有不轻不慢的境界,他的文字,有文采,见思想,杂文有真知灼见。他解事析理,论证发言,不显霸气,没有火气,但往往在文章中有一种凛然正气,使文字显得灵活,文章更显灵动。如同一位武林高手,练的是内家功夫,不似那赤膊上阵的汉子,只凭一股蛮力。
其文凝重。读有些人的文字真是不知味觉何在。而王国灿先生的杂文随笔,虽写得白,却见生活的画图,平民的容颜,还有留给我们厚重的思考。他的杂文和散文,更有一种现实感和历史感的结合,针砭时弊而不忘说理,激浊扬清而总有剖析,文章的字里行间,还总伴随艺术的渗透和对现实的反思。最可贵的是,文中多溢书卷气,使之增加了厚重感,文章更有可信度,远离了单薄、轻飘和苍白。
为文不易,立言更难。言之有物不易,言之有理更难。可喜这几年国灿的文章已成了一种运用自如、足可嬉笑怒骂的文体,无论是发古人之幽情,还是抒今人之情怀,既可扬声抒情,又能刺敌斗顽,那文化的内涵,艺术的笔法,那儒雅的风度,纸上的心情往往别有一番韵味。他的杂文的最大特点,是立意深刻,说理通透,而且旁征博引,信手拈来,恰如庖丁解牛。其剖析矛盾视角更为独特,其文风笔调也更趋老练。在娓娓道来中表达对人生的看法,引领人们进入思想深处。在他的不少作品中,还言人所未言,视角独特,颇显文气和文脉。他往往善于引用古代的人事作为鉴镜,暗喻褒贬和评述,特别是对人的道德、修养方面,提出了真知灼见。读这样的作品,如睹旭日漏彩,顿觉清风徐来,读者除了得到思想的光华,哲理的启迪外,还能获得文采的力量,品德的滋养。
回望秋风雁南归,又搭冰雪满弓弦。王国灿先生业余时间总是与文为伴,笔耕不辍。闲来欣然命笔,席地而歌,写文绘章,抒发情感,寄托理念,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叙述对人生的态度。近年来,他深知“行之无文,行之不远”的道理,博览群书,广闻博记,精心锤炼之下,文章更厚实耐看了。他的杂文,不只是局限于对一种现象的罗列和几句评语,往往独出机杼,善于从独特的视角层层破题破窗。不少文章,往往在谈天说地和家长里短中,提出大主题,在侃侃而谈中别有一种韵味,别有一番洞天。
杂文的生命力在于根植社会,贴近时代。无事生非、无病呻吟均是写作中的大忌。杂文作家之所以为文,也许有多种答案,但能让读者明辨是非,能为在社会上形成一种激浊扬清、爱憎分明的氛围推波助澜,这应该是王国灿提笔的主要动力!明鉴于此,国灿他还在身体力行,执著前行,以思想和知识,披荆斩棘地开辟出一条可以容纳精神奔放的路途!
(朱国良系《浙江日报》高级记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