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经典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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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仓颉

◎仓颉造字

黄帝以前没有文字,记事只能用结绳子的办法。大事结个大结,小事结个小结,遇到特别重大的事情就结一个特别大的结。冬天的事涂上白颜色,夏天的事涂上绿颜色。有的时候还需要记些细节,就再往绳子上绑彩线,吊小棍。就是这样,事情也常常记错或者忘掉。仓颉是黄帝的大臣,征战蚩尤的时候,他就记错了一些数字,险些误了大事。仓颉很受刺激,决心想出好的记忆办法。一次,仓颉外出办事,正碰见两个打鱼人,一个掂着鱼网前头走,一个提几条鱼跟在后,提鱼的忽然失手,在沙地上砸出一条条清晰的印痕。仓颉大受启发,他照着地上的印痕连画了两遍。回到家中,他把鱼印又在地上画了画,问妻子,这是什么?妻子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笑了,说,这不是一条鱼吗?仓颉连忙蹲在地上,又画出一个羊头来,长长的羊角很有特征。妻子不假思索,张口就说是羊!仓颉高兴极了,大喊着:我找到造字的办法了!我找到造字的办法了!他于是根据事物的特点,很快就造出了牛、马、羊、虎等字。接着,他又造出了日、月、山、水……

妻子看着丈夫造字,感觉也没啥太大的难处,就协助着他也造字。他造一个让她认,她也造一个让他认。很快,有形可看的东西都有了相应的字,那些无形可看的东西就犯难了。比方说“上”、“下”,这可该怎么造呢?仓颉想得头疼,也没有找到好办法。

这天仓颉外出回来,一进家,他老婆就截住他让他认字,她说刚刚又造了几个新字。她造的字很简单,下面一大横,上边一个“人”。仓颉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妻子笑了,说,是个“上”字嘛!你看,人在地上站着呢!

啊!有道理。仓颉连连点头。

妻子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字:上边一大横,下边一个人。

仓颉一口就念了出来:

下!

妻子笑了,说,这不也是一种造字的方法吗?

是啊是啊!仓颉高兴得手舞足蹈。这就是后来所说的指事造字法。

这以后,妻子又造了很多字,可不管哪一个再也难不住仓颉。仓颉造的字有时候妻子倒认不出来。妻子很调皮,她总想造一个复杂的字难难丈夫。这天她从南河里捉了一只螃蟹,拿一个盆子把螃蟹盖在一片细沙土上。螃蟹在盆下边横爬竖爬,爬出乱七八糟的许多爪印。仓颉回到家,妻子让他认这是个什么字。

仓颉左看右看,硬是看不出名堂,急得汗如泉涌,肌肉乱跳。

妻子看了,暗暗发笑。

仓颉无意间抬手擦汗,这一抹,没想到额头上又长出一双眼睛来。仓颉睁大四只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这是螃蟹爬的!

仓颉多长了两只眼,造字的速度神奇地快起来。很快,他造的字就可以用来记录各种事物了。

仓颉造字的事情传到了黄帝的耳朵里,他带着大臣亲自来到仓颉家。一看仓颉家里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用火炭写的字,羊头牛头,这是取特征;虎身猪身,这是取全貌;上下左右,这是取指事……还有一行一行用新字记下的事情,既详细又清楚,比结绳的办法高明得太多了。黄帝说,咱刚刚打败了蚩尤,这“蚩尤”两字是咋造的?

仓颉挠了头:他不是不想造“蚩尤”,而是一时还没有找到灵感。

黄帝看仓颉作难,笑了,说,蚩尤脸黑似炭,右颊上长个肉瘤,左腿短,没脚。右腿长,脚往上跷。样子难看,像条大虫子。我虽然杀了他,但还担心他捣乱,就把他压在了山下边。你就照这个样子造造试试。

仓颉一听,灵感大发,一会儿就造出了“蚩尤”二字。你看“蚩”字,不就是大山下压了一条大虫吗?再看“尤”字,正是脸上长瘤,左腿短,右腿长,一边没脚、一边跷脚的样子。

黄帝知道仓颉造字的意义实在重大,就封他为史官,专事造字,还召集了群臣跟着仓颉学认字。仓颉的文字遂得以在各个部落流传开来。鬼神们知道了仓颉的发明,吓得夜夜痛哭。因为有了文字,天地间的秘密再没有办法保住了!

◎节节草

为了让仓颉安心造字,黄帝让人专门修了造字台。仓颉在造字台一干就是多年,积劳成疾,落下大病,常感觉胸闷气短,心口疼痛,秋冬两季尤其厉害。黄帝忧心如焚,到处寻药访医,终是没有好的办法。这天,黄帝西巡,遇一个耄耋老人,虽年高体迈,却鹤发童颜,健步如飞,边走边高喉咙大嗓地唱歌:无叶草,真神奇,胸闷气短它能医。黄帝一听,连忙追上去问他哪儿有无叶草。老人说,无叶草咱这儿没有。只有黄河源头的一条深涧里长这种植物。可要想得到它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有一条毒蛇专门看管,谁去了都别想再活着回来。

为了老仓颉的身体,黄帝决心亲自到黄河源去找无叶草。挎上千年藤弓,背上金簇长箭,镶玉宝刀斜佩腰间,黄帝跨上骏马踏上了西行的漫漫长路。山高水远,月朗星稀,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三个月后,黄帝终于来到了黄河源头,找到了长在深涧里的那一大片无叶草。

黄帝忘了疲劳,忘了危险,伸手就要去拔。就在此时,守候在草丛中的毒蛇猛蹿出来,对着黄帝吐出长长的信子。

好大的一条毒蛇,腰像水筲一样粗,身有井绳一般长。

黄帝早有准备,他闪在一边,急忙掏出藤弓,搭上金簇长箭。

毒蛇露出毒牙,“噗噗”地吐着气,闪电般向黄帝一击。

“扔”的一声,黄帝的金箭射了出去。

距离太近了!箭法太准了!

金箭一下子洞穿了毒蛇的左眼。

毒蛇负痛,在地上打一个滚,再一次高昂起扁平的三角头,又一次向黄帝攻击。

毕竟身经百战,毕竟神力无比,黄帝搭箭在手,“扔”的一声又是一箭。

毒蛇的右眼又被洞穿!

虽然两眼双瞎,毒蛇仍不甘逃走,它冲上来对着黄帝喷出毒液。黄帝闪身躲过,猛跃上毒蛇的身体,死死地卡住毒蛇的七寸。毒蛇拼命挣扎,黄帝殊死战斗。这样打斗了一个多时辰,毒蛇才慢慢地软下身子。

黄帝松了口气,他收拾起弓箭,连忙就去拔地上的无叶草。刚才的一场搏斗,把无叶草全打断了,一节一节散落在地上。黄帝好心疼,他弯下腰,悉心地捡拾起来,把它们装进自己的行囊。从上午捡到下午,从下午捡到黄昏。一想到仓颉的病就要好了,黄帝就舍不得这些无叶草,他整整捡了一大背囊!

老仓颉病情大好,又恢复了往日的体魄,造字的热情再次高涨。黄帝怕仓颉再犯病了没药治,就把吃剩下的这些无叶草节,一节一节地对起来,栽种到清清的姬水河边。无叶草活了。无叶草长了。无叶草盖满了姬水河两岸。以后,无论谁得了老仓颉这种胸闷气喘的疾病,都不会再害怕无药医治了。因为这种草是一节一节生长的,后人们渐渐忘了它原来的名字,而唤它做节节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