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袭来,碧蓝的海水吻上满是细沙的黄金海岸,翻卷出一波波白色的水沫。满天星辰的夜幕下,沙滩上的篝火晚会刚刚开始。在现场乐队激情四射的音乐声中,三三两两的年轻人随之摇摆起舞。身材热辣的金发美女在夜色下如蛇般扭动,动作眼神魅惑至极。
乐意坐在沙滩上,一边合着音乐打节拍,一边推身边的男人:“起歌,方起歌,你看你看那个帅哥!”
方起歌被口里的啤酒呛到了,“咳,你叫我看什么?”
“帅哥!我们应该都喜欢。”火光下,乐意红润的脸庞显得分外诱人。
方起歌伸手捏她的脸,哭笑不得,“一天到晚搞不清状况,真怀疑你嫁我是不是一时冲动!”
当日,乐父用那番话拒绝之后,方起歌一时有些茫然。在他看来,乐父颠来倒去说的理由全是些飘渺不实际的东西。他不知如何解释,同样乐父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一言不发得摔门而出。
骄傲如方起歌,被如此驳了面子,颇觉自取其辱,遂气冲冲的离开了学校。途中,甚至生出了放弃之意。
恰在此时,乐意做了件让他跌破眼镜的事情。原来,她竟乘着青天白日,家中无人之际,将户口本偷了出来。这是乐意从小到大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即使害怕得在事后大哭,也不曾后悔。
只有在世上生活了足够长时间的人们才会懂得,少年时无论看上去多么荒谬的行为,其实总是正确的。终有一天,我们会和自己的青春,握手言和。
方起歌看着她大哭,上前揽住她,轻道:“要不,我陪你回去。”
乐意哽咽着摇头,这样的行为绝对触犯了父亲的底线,即使他们掉头回去负荆请罪,也不会轻易被原谅。
犯下如此要案,眼下能做的,只有连夜逃离A市。
第二天,两人就在方起歌户口所在民政局领了证。接下来,就是走过场一般的结婚仪式。本着赎罪的心理,方博然主张大肆操办。如此,婚礼筹备的工作就颇为繁冗。
方起歌并未打算让乐意太过烦扰,所以除了订制婚纱礼服必须要她亲自去量尺寸外,其他一应仪式排场细节都由他决定。
等待当新娘的日子里,除了等待父母的消息外,乐意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
为情所困避走国外的屈可可因此在视频上谴责方起歌不懂体贴,家大业大也不缺钱,还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乐意哭笑不得的解释:方起歌曾提过让她辞职,只是她没搭理,这提议也就不了了之。
屈可可在那头撇了撇嘴哼哼:“你现在是唯老公最大了,横竖都要维护。”
“那是自然,将来是我陪她一辈子,又不是你!”方起歌不止何时回家,从乐意身后冒出头来插话。
“非礼勿视!”另一端的可可飞速切断了视频信号,遂即下了线。
乐意嗔怪得瞪他,“你把可可吓走了!”
“有时间关心她,你怎么不关心我为何怎么早回来?”双手缠上她的腰际,方起歌埋首在她颈间不满的闷哼。
“好吧,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乐意瞥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7点还没到。这段时间,为了婚礼和公司的事情,他都会很晚回来;偶尔有应酬,更是要到凌晨才会到家。
大学室友皓皓就警告过她,要注意方起歌在欢场中遇上别的男人,从而故态复萌。不过,据他缠她的那个劲头来看,这种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想着那些火热的画面,她自己就先红了脸。
方起歌恍若未觉乐意的心猿意马,搂了她在胸前,轻吻着发顶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乐意嗫嚅着掩饰:“没什么,想明天中午吃什么!”
“那么有空,想想去哪度蜜月吧!”
“马尔代夫!”乐意当初真的只是脑海里随意的蹦出了这四个字。
“好吧!”方起歌将她灵光一闪的念头作为了答案。
其实,比起沙滩和海水的度假圣地,她更想去东京的迪士尼。
紧张筹备了半月,迎来了盛大的婚礼。据方起歌表示,他有送喜帖给祁昊,但是祁家只来了祁阳一个。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他还带来了自己怀孕的妻子。
不过,如乐意所料,父亲没有出席婚礼,母亲虽然来了,全场面色也极为凝重。不过,该给新人的礼数也都没少。方起歌拒绝蒋惠婷出面,所以台上也只有坐着轮椅的方父一人,外人看着,倒也和睦。
身为伴娘的小婉,面对英俊的伴郎很难得没有发花痴。想来,视觉系如她,也是知道关旭这种人渣的无耻之处。
名流云集的婚宴上,和方家世交的关老爷子也出席了,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两个警卫员。一袭军装,精神矍铄的老者脊梁挺直,一点都不像年过8旬的样子。看着方博然笑哈哈得接受儿媳妇敬茶,愤恨不已得去瞪自己儿子。除了最小的关旭外,关老爷子其他孙子也都没有成家的念头,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几个孙子不肯结婚,他直觉是儿子们的教育出了问题。
经过关旭身边时,老爷子还抬起手中的拐杖打了他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众目睽睽,弄得关旭颇为尴尬。
方博然和关旭的父亲差不多年纪,却因为生病和别的事情,比同辈的好友老出一截。关旭的母亲是个温婉大气的女子,看得出,关旭五官更像母亲。
方起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像是母亲那般抚着他的脸庞,慈爱的笑着:“起歌成家了,从此就要负起责任来。”
“嗯!”方起歌十四岁失去母亲,她的这番言行,让他不由有些哽咽。
关旭见状上前,催促他陪着乐意去休息室补妆,也让方起歌有调整情绪的时间。
一中午加一晚上,乐意笑的脸都抽了。从洗手间出来后,化妆师帮着补妆时发觉她掉了一边耳环。
方起歌不以为意,乐意却急的满头汗。小婉和皓皓帮着到处找,乐母不声不响的转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拿着那丢失的一只耳环。
“在洗手间,你这孩子,做的事情就没一样叫人省心的。”帮女儿将耳环戴上去,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乐意突然眼圈微红,“对不起!”
方起歌安慰状得搭在她肩上,面对乐母,也垂了头道:“很抱歉!”
乐母摇头,“算了,都这样了,我只求你们两个好好过。过段时间,等你爸爸消气了,你们再回去认个错。”
乐意眼看就要哭了,小婉忙不迭去扯她的脸,“你可别哭啊,一哭就该上演人鬼情未了了。”
“胡说什么!”乐意瞪了她一眼。小婉吐了吐舌头,稍退一步。
方起歌握了她的手,庄重得对乐母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乐母此时也眼眶微红,拍拍方起歌的手说:“我这女儿,为了你可是连爸妈都不要了,你绝对不能辜负她。”
为了方起歌,乐意当真是截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现在,坐在马尔代夫的海滩边,听了方起歌的质疑,她气鼓鼓的回掐他,“你才是冲动呢!你说你为什么要娶我?”
“图你年轻貌美。”他笑着躲开她张牙舞爪的小手。
“那我图你财貌双全!”乐意抓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方起歌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小财迷!”
“大色狼!”她轻弹他的额头。
夜幕下的海岸边,迷人的潮汐声在耳边拂过,两人十指相扣的无言温馨。世界似乎只剩了彼此,即使是背靠背一起安静的坐着,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的呢喃,是玲珑少年守候一生的希望,是幸福。
午后海滩的阳光热辣,乐意不想出门,这几日虽然涂了防晒霜,还是顶不住烈日的暴晒。这个时候,方起歌的肤色优势就明显了起来。他没涂防晒霜,也没做什么防护工作,却没怎么晒到。两人的手臂放在一起,倒是乐意比他黑了一截。
为此,她忿忿不平得推他出去晒太阳。
晒太阳的方起歌从外面买了一堆烟花回来。夜幕下,两个人就在附近的空地上放起了烟火。乐意胆小,捂着耳朵站得很远。方起歌一个人在那里点引信,瞬间,一簇簇的火树银花在黑丝绒般的天幕盛放。满眼的璀璨耀眼,乐意为此兴奋的拉着他的衣袖问,“这些你花了多少钱?”
“谈钱伤感情!”他摸摸她的脑袋,拒绝告知实际金额。
“好吧,反正不是我的钱!”她撒开手,负气往前走。
方起歌微微笑了下,大步上前,将她拉到怀里,揉乱了她的长发。“你不想管我的钱?”
“不想!”半真半假的话。
“可是我想让你管!”他拖着她,强抱在怀里。
“我不管,你找别人!”挣不开,乐意作势去咬。
方起歌低头吻住了她,唇齿交缠的吻,在漫天绚烂的烟火映衬下,格外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