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笔尖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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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树

第一节 “新激进分子”

春树这个名字一度是“叛逆”的代名词,也是红极一时的少年作家的代表人物。在传统意义上,春树无疑是个坏学生。新锐诗人、80后代表作家等称号似乎很难与这个17岁高中辍学的北京女孩联系在一起。但事实上,出生于1983年的春树有着更为“反叛”的一面:高中辍学;热爱摇滚,热爱朋克精神,热爱诗歌,热爱小说;曾经在“诗江湖”网站掀起巨大波澜;其板砖被选入《南方周末》“板砖爬行榜”;曾经被“诗江湖”网站称为最年轻的优秀诗人;曾经在北师大的诗歌朗诵会上怒斥众多大学生和研究生……

2000年,因不满现行教育制度而愤怒地、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学校的春树开始过更自由的生活,并开始独自涂鸦般的自由写作。而这一时期,80后一词已经浮出水面并被媒体大肆鼓吹为“堕落颓废的一代”。辍学是春树自认为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这与她的家庭环境没有任何关系,在17岁的春树眼中,学校成为扼杀青春和自由的罪魁祸首。而无独有偶,同为80后代表作家的韩寒也几乎与此同时退学。一时引发了社会上有关青少年教育的讨论。印度诗人泰戈尔在谈到他辍学的原因时曾这样说过:学校是医院和监狱的混合物。

一百多年过去了,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学校仍在培训着装满知识的机器,而不是培育具有创造精神和创造力的人。尽管如此,春树也不否认自己很喜欢北大,退学之前的春树在离北大很近的一所职业高中上学。“我实在受不了学校的那股愚蠢劲,其实学校里有好几个老师都挺好的,她们能理解我们,但好的老师也会被体制同化。”

退学之后,她一边混迹于地下摇滚圈子,一边在家里窝着写诗歌和小说。这样看来,春树的退学,的确是在为自己日后的自由发展做铺垫。

这个喜欢萨特和鲁迅,迷恋摇滚和崇尚存在主义的北京女孩,坚持自我脑海中的自由理念。退学后的春树除了摇滚和文学,并不能有足够的资本养活自己。因为经济不独立而经常与父母闹矛盾的春树咬着牙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20岁之前一定要有100万。彼时连春树自己都觉得那只是逞一时之气。然而事实是,2002年5月春树涂鸦写作的《冰的世界》,也就是后来广为人知的《北京娃娃》在法兰克福书展上获得不俗的成绩后很快得以出版,并且被影视公司买断了其电影改编权。20岁的春树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挣到100万了。

这一点,恐怕连春树自己都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一部惊世骇俗的《北京娃娃》袒露了春树“无比残酷的青春,也在写作界和年轻人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部被誉为中国第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残酷青春小说的《北京娃娃》,可以说是少年激情写作的最好代表。小说展示了春树14~18岁的全部青春近乎盲目地追求着一切她认为好的东西——迅速短暂的爱情或者性爱,不知所谓的自由和朋克精神,物质的虚荣,等等。人们或许无法理解这样的生活和思维方式,但没有人能否认春树的才华。要知道,她还是那么喜欢诗,写了许多优秀的有灵感的诗,她在网上有”春树下的诗歌论坛,还自费办了一本诗歌民刊《80后诗选》。2003年新书《长达半天的欢乐》,基本属于半自传,还是那些所谓的混乱的生活,还是充满着痛楚与麻木,爱与恨,热情与坍塌。进一步地向我们展示着新生代反叛少年的忧郁与迷惘。

春树此时也成为争议最多的80后作家。红头发、朋克、摇滚等成为春树的标签。春树却一如当初力排众议退学一样,对社会上的评价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2004年2月,获得第五届网络金手指的网络文化先锋奖;6月,成为《三联生活周刊》封面人物;8月,接受央视《面对面》节目采访;9月,应邀前往挪威参加国际诗歌节;2005年,接受《鲁豫有约》节目访谈;2006年后,当愤怒的北京娃娃不再愤怒时只有一片沉寂,等待巅峰再来。2007年,春树又出版了被称为《北京娃娃》前传的长篇《红孩子》。

因为《北京娃娃》而被称为“北京宝贝”的春树在2004年带着自己的处女长篇《北京娃娃》登上美国《时代》周刊亚洲版的封面,与韩寒、曾经的黑客满舟、摇滚乐手李扬4人被美国人称为“新激进分子”,并与美国20世纪60年代“垮掉的一代”相提并论,在美国人的眼中,他们是中国80年代后的代表,而春树则是代表中的代表。在2004年2月2日《时代》周刊亚洲版封面上,身着朋克青年的代表着装黑色皮夹克的春树,茫然而呆滞地凝视着正前方。

由于美国《时代》周刊的报道,春树这个名字不约而同地占据在国内各大媒体的版面上。长期以来,西方社会对中国的某些报道和观点必是反面的居多,中国人历来都是非常关注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时代》周刊的文章开始被铺天盖地的转载:在这个国家,年轻叛逆者的数目正在如此迅速的扩张,就像美国的垮掉的一代和嬉皮。他们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名称——另类。这个词曾经是贬义的,意指品格低劣的流氓。美国人这样写道。

而在今年最新修订的《新华词典》中——对另类的解释则是一种特别的生活方式,不再有贬低的含义。大多数中国人并不相信《时代》周刊写这篇文章是真正出于对中国青年善意的关注和热爱,像大多数他们对中国的报道一样,这里面夹杂些许嘲讽和鄙视的意味。就像国内一些报纸这样评价春树的那张封面照片一样,好在,春树本人对此并不介意。相比较而言,似乎春树更关心的是她所追求的自由。而对于《时代》周刊认为她“只追求物质和感观享受,更勇敢地表达自我,却失去了上一代年轻人的精神追求”的说法,春树并不认同。春树认为:“即使说这一代年轻人丧失了上一代年轻人的精神追求,那么我们变成这样也应该是上一代人言传身教的结果”。

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而个性张扬的新一代似乎并不满足于尽早成名,春树追求自由。一个人的自由首先是身体的自由,然后是性自由。春树说,我表达感情有许多种方式,像所有人一样,如果大家都能做到无性,估计我也能无性。问题是,大家表达感情的方式中,肯定不会缺少性的存在,不然人类就要灭绝了。也许正是这种对性的认识,使得春树这个美国人眼中的中国80年代代言人招致了大多数正在大学里读书的80后的反对。他们认为春树的极端反叛和另类只是一种极度的张扬,一种过分的自我标榜。不过,对于这一点,春树却看得很淡。她认为时代周刊之所以称她为“另类”,是因为她与大多数的中国青年选择了不同的精神信仰。而至于生活方式,春树则认为大部分人相差无几。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西方媒体怀着叵测的心理来宣扬春树为首的这群青年,毕竟他们最擅长关注叛逆与非主流的群体。可是,如果另类成为一种刻意追求的生活方式的话,那对个人和社会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谈到对春树的印象,《北京娃娃》的出版商沈浩波认为,那是一个不想上学、想法又特别多、叛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时对成人世界冷漠又有一些愤怒的女孩。十四五岁正是一个叛逆期,她对成人社会感到愤怒,同时又是那么强烈地想成为大人。同时沈浩波认为《北京娃娃》是中国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残酷青春小说,“她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人,这种极端其实有一种普遍性的。当一个小孩面对成人社会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冷漠的伤害,但一直没有这样的一个作品。这个声音是她发出来的,而且很强烈。”

在众多出生在80年代的作家当中,春树自始至终是以大胆、前卫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然而不曾改变的是,春树依旧崇尚存在主义和自由,依旧是众人眼中的“新激进分子”。

第二节 北京娃娃

有人说,春树代表了堕落颓废的一代。春树说:我写作故我在。

被称做“北京宝贝”的春树是因《北京娃娃》而声名鹊起的。这部小说描述了春树从14~18岁之间坎坷的情感经历和令人心痛的生活历程。作者以早熟而敏感的笔法描写了作为新人类的一代人在理想、情感、社会、家庭、欲望、成人世界之间奔突、呼告甚至绝望的历程。这是一本反映残酷青春的小说。虽然是以小说的形式存在,但实际上是一部作者审视自己过去生命痕迹的“成长史”。包括从她考上高中,到厌恶的校园生活,第一次的休学,与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之间的复杂爱情与肉体关系,到最后彻底休学,终于走上现在这条道路。整本书充分反映作者对于社会、家庭、学校、爱情的愤怒,也以奋不顾身的方式去燃烧自己的人生与青春。著名出版人沈浩波认为,《北京娃娃》是中国迄今为止第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残酷青春小说,那些所谓少年作家写的小说简直就是儿童的牙牙学语。

在《北京娃娃》中,春树并没有试图刻意去控诉或者揭发什么,简单地说,她只是在坦然面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并准备任何时候用激烈和昂扬的情绪将与此一刀两断。《北京娃娃》中的那个“春树”,当然可以理解为作者本人,一直处于一种盲目而奋不顾身的状态之中,她近乎盲目地追求着一切她认为好的东西——爱情、自由、朋克精神、物质的虚荣;而每一次的追求,她都是那么全身心的、奋不顾身的投入,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在小说中,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爱情经历,理性的人们无法理解她对待爱情的方式,那么迅速,根本不经过大脑的考虑就将自己扔进爱情的火焰,而很快,她又沮丧了,事实上,她并不忠于任何一次爱情,她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燃烧自己的青春,每一次都被烧得像灰烬一样逃离现场。她真的需要这些爱情吗?也许,她只不过是需要别人对她好一些,亲近一些。就像她经常在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打电话时所提的那个看似无理的要求:你对我说些亲热点的话吧!然后对方就不得不压低声音说:我爱你。这个答案令春树高兴,虽然她明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但她仍然能够得到小小的满足,她太希望得到别人的亲近了——那么孩子气的想法,却又是多么真实的孤独。对自由的坚决向往和追求,她付出了失去来自成人世界的温暖的代价,因为辍学和夜不归宿,她的父母对她彻底放弃了,原先器重她的老师也无法理解她的行为,而来自男朋友父母的侮辱更令她悲愤交加——她被成人的世界抛弃了。于是,她渴望以一种成人的身份,去跻身于成人的世界,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充满热情和理想的孩子,冷漠而世故的成人社会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所向往的一切她都得不到,爱情、身份、关爱、金钱……她没有钱去买一支口红,买一套时髦的衣服,一个爱美的女孩,只好自卑地穿着她自己并不喜欢的衣服,灰不溜秋地穿行在这个巨大的城市中。

一部惊世骇俗的《北京娃娃》袒露了春树“无比残酷”的青春,也在写作界和年轻人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部被誉为中国第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残酷青春小说的《北京娃娃》,可以说是少年激情写作的最好代表。

有人这样描述着春树:在听音乐和看电影时会哭,喜欢虚荣,还有一切虚幻的感觉,天天都涂香水,轻陷在柔软如天鹅绒的床单上,颤抖。她喜欢名牌,喜欢被人爱,喜欢门口贴着五星或者更多星的宾馆。尽管春树自我感觉文学就像一个造梦工厂,可文化批评家朱大可认为,他们只是一些被商业激素催熟的果子,只能反映市场繁荣,不是文学繁荣。而北师大社会心理学博士宋振韶认为,争论是市场还是文学没有意义。判断其究竟给我们带来什么信息,比判断其是否属于文学作品更有价值。看这些作品,有助于了解这群少年的所思、所感。

立交桥、午夜飞行、放荡不羁、PUNK、地下摇滚……北京越来越像文化巴黎,茂密的水泥森林里,再奇异无比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同类。很多人担忧的不单是春树这个“北京娃娃”,而是涌流在都市各个角落的“北京娃娃”群落,他们形成了自己的亚文化圈。

有评论家这样认为:那里的人冬天都穿背心,当然当然,几百个愤青撞来撞去,热啊。在一些人心安理得过着安定团结的美好生活的时候,另一些人在开心乐园之类的地方互相安慰,愤怒、欢乐、放纵、迷惘地度过着青春,建立地下文化,形成亚社会和秘密的感情方式。在这里,北京娃娃们默契地相遇、笑着打招呼、在人群里挤进挤出、喝三块钱以下的啤酒。最后作鸟兽散或者找个地方苟且一下。

“80后”是流淌着“一种令人恐怖的血液”的青少年,他们的青春充满着残酷和挣扎。正如宋振韶所言,少年的青春是否残酷,应该问少年人的感受。成人把自己的价值判断和感受强加给青少年,不太公平。宋振韶从来不觉得如今的少年群体有多“另类”。人性的基本内涵和心理需求不会因为外表和行为的个性化而发生变化,北京娃娃们也不例外。如果说另类的话,只能说明我们的社会对个性的张扬还不够宽容。

“残酷青春”这个词近年来被伪艺术青年和伪文学青年给用滥了。但必须说明的是,春树的这种“残酷青春”与那些成年人在电影和小说中玩票或怀旧式的“残酷青春”不一样,与那些伪摇滚歌手在台上歇斯底里的嗥叫着的“残酷青春”也不一样,与村上春树小资情调的“残酷青春”更不一样。春树的DOUBLE-QUOTATION“残酷青春”不是一个文学中苍白的概念,而是一种由她本人构成的生活现实,是一种到今天还在发生着的生活现实,而春树本人甚至并没有过多地去考虑她的这部小说中所包含着的“残酷青春”的意味,她只是在写一部由自己的生活和情绪构成的“成长史”。但她的生活经历和她的性格,使其一落笔就变成了一部咄咄逼人的“残酷青春”,没有其他什么“残酷青春”比这更为真实和动人心魄了,可以认为,这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一部由处于青春状态中的作者写成的真正意义上的“残酷青春小说”,如果还可以举出另一部来的话,那就是棉棉的《糖》,但棉棉其时已经年近而立了,而春树写作这部小说时却不满18岁。

这位义无反顾袒露着“残酷青春”的少女作家,始终在空漠的人海,喧嚣的城市中呐喊着,奔突着。在半自传体小说《长达半天的欢乐》里,“欢乐”到底是一场性爱,还是吞云吐雾后的迷幻,抑或是被彻底撕裂的感觉?从14岁的叛逆女生,到国际知名的“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欢乐》道出了新生代不为人知的忧郁和暗地里的战栗。从一个朋克少年到《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春树用她的奋不顾身,甚至是盲目冲动,创造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奇迹,即以“残酷青春”书写中国新生代的经典。《长达半天的欢乐》是一部当代中国的《在路上》一群中国年少的凯鲁亚克赤裸着浮出水面,眼眸中充斥着忧郁、迟疑与痴迷。这是一部代表着新新人类愿望的情感白皮书。我们也似乎听见了春树的呼喊:我们正过着愚蠢的青春,我们乐此不疲!我们还年轻,我们渴望上路!

春树的《屋顶上的孩子》从一部美国电影《无法被囚禁的青春》开始说起:她们宁可自杀,也要让青春自由。因为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掌握着话语权的前辈是如何对后代人指手画脚的。其中有一个著名而十分荒谬的观点:引导或疏导。这是典型的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人的横行霸道。所谓引导也罢,疏导也罢,俨然以真理的掌握者或以真理自居,当然其对象就是谬误,至少也是错误了。事实证明,真正需要引导或疏导的恰恰是他们自己。同时,我更相信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这既有时间的限制,也有才华和精力的限制,更重要的是价值观的限制。所以,让青春自由,应当让曾经青春或未曾青春的人们重视。而且,青春代表着现在和未来,不青春代表着既往。这和年龄有关,但不完全由它决定。当然,春树提出了问题,并不等于她就真的让青春自由了。她在《我何曾真的青春过》写道:“但我活脱脱当时正青春着。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发觉我自己更不青春了,但别人还在把我当成青春的代言人,我像凶手一样,不经意间影响和指导着‘青春’。这害死人的青春。”对于青春,真有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人生领悟。春树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对于青春的迷茫和苦涩,而不仅仅是欢乐。

之后春树还与人合作出版了《妖精城市》,散文集《抬头望见北斗星》、《她叫春树》及诗集《豪情万丈》,并自费主编出版了《80后诗选》,此外还主演过《熊猫奶糖》、《北海怪兽》及客串过著名作家王小峰的电影《你丫真狠》和娄烨《颐和园》等。

2007年春树推出了《北京娃娃》的前传《红孩子》。如果说《北京娃娃》是春树在狂野的激情中,射击着自己的梦想和人生。那么在本书中,春树却展示了让人惊异的另一面——在“残酷青春”之前,这些出生于80年代的“大孩子”们,对友情爱情的希冀,他们似珍珠般晶莹的童年和少年。《红孩子》的创作及几年时间沉淀后的反思,让春树懂得,这个世界依旧风吹草动、蓝天白云。她曾说过造化弄人,几年前她没想过今天,当然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红孩子”也还会再成长。

不论春树承认不承认是“80后”的代言人,但她的所作所为,包括自己的写作:长篇小说、诗歌、散文,以及编选《80代诗选》,的确成为“80后”的佼佼者。这与她上不上《时代》封面没有关系。春树所面临的,是作为社会身份的人和自然人的尴尬。她极力想回到自然人的生活中去,不论世事如何变化,都能按自己所希望的方式生活,这样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但是,当人类进入数字化生存的时代,个人的生活空间越来越小,作为社会的符号却越来越明显。对社会符号的抗拒,只能是极有限度的选择。

春树在《关于80后,我又能说些什么》中激动而不无冷静地总结道:“我们本身就是叛逆。我们是没有理想、没有责任感、没有传统观念、没有道德的一代。所以我们比70后、60后、50后……更无所顾忌、更随心所欲。我们对于理想及目标都没有什么执著的追求。执著不适合我们。速战速决、屡败屡战适合我们。我们乐此不疲。”

春树的文章几乎就是她随心所欲的感想,完全不顾及作文的章法,如果读者仍抱着所谓“形散神不散”来读,注定要给这种阅读趣味一记耳光。我们也见不到报纸杂志上那种一本正经而故作深沉的做派,她完全将真心暴露,这种言为心声,确为少见。就是她笔下的短篇小说,也一样有散文的风格,就像郁达夫所说:文学作品是作家的自叙传。春树也“付出了青春的热血和眼泪”,但她现在仍然青春着。春树和春树的写作,激情燃烧的因子很明显。在青春的岁月里,激情燃烧是很容易的,但要保持激情之后的燃烧,却很困难。春树在文章中,常常感慨与她同样的青春者来去匆匆的身影。这也是困扰中国作家的一个难题。“泪眼问花花不语”可理解为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求,那么,“乱红飞过秋千去”之后,会呈现怎样的情境?姑且相信,有创造力的人永远年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