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商帮传奇(第二部)——徽商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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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当代徽商,对“儒”的传承与超越

如今,新时代的徽商已形成一个独具特色的群体,在市场经济下,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明清时期传统徽商的杰出成就,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得到了进一步的延续和发扬。在某种意义上讲,“儒商相济”依然是当代大多数徽商的共性,但其中的“儒”,已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今日的徽商,将在继往开来的传承与开拓中,不断续写更为璀璨的传奇新篇!

自明朝中叶以来,徽商长期被称为“儒商”。崛起于改革开放后的当代徽商,对“儒文化”的传统底蕴,既有明显的传承,又有在本质上的超越。“儒”的内涵和精神,在“新徽商”身上,实现了与时俱进的重塑。

从江春、鲍漱芳、胡雪岩等传统徽商,到以史玉柱、张近东等为代表的当代徽商,都非常重视自身的文化修养,这与他们的商业成就相得益彰。在中国历史上,儒家的创始人孔子,也是我国历史上兴办私学、让文化在民间普及的第一人;数千年来,“儒”基本可以作为“文化”的代名词,即使法家、道家或兵家等其他流派的学者,也可以被冠以“儒雅”之称。

当代徽商大都依然乐于以“儒商”自居,但就整体而言,他们的文化底蕴远远超出了狭义的“儒家”,而是广泛吸取古今中外的各种知识,在思想上也呈现出多元化。至此,“儒”的概念,也延展到更为广阔的范畴,从这个意义上讲,所有以专业知识作为核心资本的商人,如比尔·盖茨、巴菲特、盛田昭夫、韦尔奇、乔布斯等,都可以被称为“儒商”。

古代的、狭义的“儒”,一方面讲道德、重仁义,富则兼济天下;另一方面又有着深厚的“权力依附情结”,红顶商人的头衔乃至弃贾入仕的道路,是所有传统“儒商”(不只是徽商)的最终奋斗目标。只不过,在所有传统商帮中,徽商“贾而好儒”的特点最为明显,文化层次最高,与封建体制也更易相溶,因此在历代红顶商人之中,徽商都至少占据半壁江山。

平心而论,这样的传统,对于当代商人而言,不是营养,而是毒素和包袱。以德经商的习惯,不一定要从儒家的礼教中养成,但商人依附于官本位的权力,则无疑是一种不正当竞争,甚至会造成市场环境的严重恶化、失衡。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些昔日“儒商”最负面的文化,已经被绝大多数事业有成的新徽商全面扬弃。或者说,自改革开放之后,“官本位”的价值垄断逐渐瓦解,法制渐趋完善,让合法经营得到充分的保障,为此,商人无需再付出高昂的成本寻求官方的保护伞。此外,反对官商交易、反腐倡廉,也成为市场经济下商业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儒者风范、重视行业道德的当代徽商,大都在这个方面,做出了很好的表率——这与诚信经商、竭诚服务于消费者等最为传统的商业道德,在很大程度上是互为表里、不可分割的。

此外,在当今“知识经济”的时代,绝大多数事业有成的新徽商,都善于不断充实和更新自己的知识,力求让自己与最前沿的科技文化保持同步,甚至超前于时代。改革开放初期一度大红大紫的严宏昌和年广久,他们之所以未能建立像巨人集团、苏宁电器、比亚迪汽车等持续发展至今的商业品牌,甚至不得不从商界淡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文化的欠缺,特别是缺乏高新技术和现代企业的管理思想。而更为年轻的新一代徽商,则充分吸取了他们的教训。进入21世纪以后,国内市场进入了微利时代,跑马圈地式的粗放经营已经成为一条死路,几乎所有成功的商人,都必须是“知本家”,通过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技术创新,在产品质量和管理等方面,做好每一个细节,并以细节决定竞争的成败。而很多成就斐然的当代徽商,大都是“知本家”的杰出楷模。

昔日的传统徽商,多从事盐、茶、粮、副食品等行业,不是垄断性行业,就是土特产或家传手艺。他们的“儒”(文化素养),并不能直接创造商业利润,而是一种自抬身价、混迹于“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甚至是一种“派头”,一种奢靡而不务实的习气(例如“扬州二马”的丛书楼、胡雪岩的豪宅等)。而当代徽商,则极少有人继续从事这些传统行业,更多从事高科技产业、文化产业和新兴的服务产业。新时代徽商所集中体现的“儒”(知本),大都充分体现了新的潮流,以及市场经济下优秀文化的前进方向。

至今,新时代的徽商,依然被社会各界誉为“儒商”——他们不但是传统文化的传承者,更是时代精神的开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