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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穿越时空十二小时

我一个人闲逛在闹市之中,希望在烦嚣的反衬作用下让心境显得更加平和。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已经两年了,这次算是第一次认真地品味这个繁华的城市。

穿过商业中心,我拐进了一条相对平静的大街,这里的图书馆、咖啡厅等等都给人一种异常宁静的感觉。

大街的尽头有一间装饰得很古怪的店铺,从外往里看,是一片紫色,不知道那是灯饰效果还是正在进行紫外线杀毒。这家店铺的门很矮,让我想起了佛家的故事,要进门的人就要先低头,以表谦虚求教,相信这是不符合“顾客就是上帝”这个现代经营理念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进了这间店铺。小小的一间店铺,到处都摆满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货物。我敢保证,这家店之所以没有门庭若市,就因为它没有一个科学的经营理念。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人,看见我就站了起来。一股寒意直涌我的心间,原来是一个侏儒。

侏儒说:“欢迎光临,肯低头走进来的人都能买到他想买到的东西。”

我说:“但是我还不知道我想买什么东西,我只是想进来看看而已。”

侏儒说:“万物是相形相生的。当你知道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并不代表我也知道你想得到什么;当你还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的时候,也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想得到什么。”

我说:“你在说禅吗?但我知道在数学上,一个原命题与它的逆否命题一定同等,与它的否命题就不一定同等。”

本来我想用科学理论去对抗侏儒的宗教信条,想不到侏儒竟会捡起我的武器回击我的理论。

侏儒说:“爱因斯坦告诉我们,当速度超越光速,时光将会倒流。说出这个理论之前,除了因为爱因斯坦本人已经找到了他需要的佐证之外,还因为他坚信没有可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爱因斯坦也告诉了我们,当一个极限被冲破的时候,以这个极限为标准的所有理论将会被改写。同理,只要冲破某一个决定你我之间认知互通的极限,我就可以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说:“既然有了科学的佐证,我就相信你,请你把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卖给我吧!”

侏儒说:“我送给你一扇门,让你可以验证爱因斯坦的理论,穿越时空。但你每次穿越时空都不可以超过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在我们现在这个时空里为无穷小。而且记住一点,意由心生。”

侏儒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感觉就好像真的完成了一项交易,但是侏儒说过是送给我的,所以我没有给钱,也没有告别,就迷迷糊糊地走出了这间店铺。

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我不由自主地琢磨起侏儒说的话来,“一扇门”?“意由心生”?玄得让我无法参透。

这时我才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侏儒不是说送一扇门给我吗?可能是他忘记了!当我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找不到那家店铺了。我走到书报亭问老板,老板说大街的尽头没有什么店铺,那块空地闲置一年了。很久之前有人打算在这块空地上建一幢五层高的楼房,临时的瓦棚建好了,建筑工人住进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全部走了。那块空地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闲置到现在的。

又一股寒意涌到我的心间。刚刚跟侏儒的对话确实发生过,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但为什么那间店铺会突然消失呢?

直到我回到宿舍,我还在想这件怪异的事情。侏儒说,知道我想得到什么东西,到底我想得到什么呢?“穿越时空”的一扇门,还有“意由心生”,我试着用不合常理的想法去考虑这个问题,难道眼前的所有门,都是侏儒送给我的那扇门吗?当一个极限被冲破的时候,以这个极限为标准的所有理论将会改写!意由心生,我要穿越时空!带着这个信念,我跨过了一扇普通的门……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我不得不闭起双眼。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竟然是一个落后的村落。

侏儒说的话是真的吗?光速被超越了,我穿越了时空!

迎面走来一个小伙子,我很惊讶地望着他,因为他的轮廓跟一个人一模一样。

小伙子看着我,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铭哥,你又来了呀?”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竟然叫我铭哥,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吗?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认识我呢?”

小伙子说:“铭哥,我是坤仔啊,你不认得了吗?”

天!我知道眼前的这个自称坤仔的小伙子是谁了!我到底去了哪一个时空呀?

我说:“坤仔,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坤仔说:“今天是1975年10月23日。”

我重新再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很瘦,皮下面只有很薄的一层肉就到骨头了,骨架很大,但长得不高,明显是缺乏营养。他穿的衣服很旧,屁股和两个膝盖的位置都有补丁。我双眼湿润了,真的想象不到那个大得像怀了六七个月小孩子的肚子在30年前是这样几乎前胸贴后背的!

我说:“坤仔,你饿吗?”

坤仔说:“很久没有饱过了。”

我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四处去找门,找到了一家院子的一扇门……

又是眼前一片白光,我回到了2007年。

宿舍里没有人,我把宿舍里所有能吃下去的东西都放进背囊里面,还拿了几件买了不穿的衣服,重新回到了1975年,看看表,来回竟然用了一个小时。

坤仔还在原来的地方等我。

我说:“带我去你家走走吧。”

坤仔说:“你还敢去我家吗?我爸说你成分不好,是资本家,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每次见到你都会打你的,你不记得了吗?铭哥!”

我说:“那你就先吃点东西吧,背囊里还有几件衣服是我送给你的。听说在学校里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每次做到跳跃运动你就不得不用手抓住裤子,因为你全部裤子的橡皮筋都没有弹性了,你怕裤子会掉下来,哈……换了这些衣服你就不用担心了。”

坤仔吃着东西,红着脸说:“这个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说:“那你平时喜欢一些什么娱乐活动呢?”

坤仔说:“没有很多,我只是会问同学借一些旧的连环画看看。”

我说:“那你再等我一会儿吧。”

很快,我给坤仔带来了很多漫画书。

我说:“这些叫漫画,是从左往右看的,就是你们现在看的连环画。”

坤仔变得很慌张,他说:“你拿那么多书给我,叫我怎样把它们藏起来呢?”

我想了想,对啊,1975年的时候,藏书应该和现在2007年的藏毒是一样严重的。

我说:“你要自己暗地里学习文化知识啊,答应我可以吗?”

坤仔说:“铭哥,你说错了。读书是没有用的。你看看伟大的毛主席也把他的儿子都送去农村向农民学习。到农村学习,就是学习农民的忠厚质朴、勤劳智慧的高尚品质,学习农民的革命性,学习农业生产技术。”

坤仔两眼发亮,仿佛说完了这套让他认为铁一般的大道理后,全身就灌注了一股很强的力量。看来我不可以轻易动摇他的这个信念。

我说:“当你觉得应该去学习的时候,你就要用功,好吗?”

坤仔沉默了,那是委婉的拒绝。因为他觉得,他是不会在哪一天觉得应该去读书的。

我说:“我给你两百块,家里需要用钱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用吧。”

我掏出了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坤仔。

坤仔说:“怎么一张就是一百块?我们这里只用人民币啊。”

我想了想,1975年还在用第三套人民币,面值最大的好像就是俗称“大团结”的十元钞票,怪不得坤仔怀疑我手上的这两张第五套人民币是外国货币。

我说:“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纪念版邮票、纪念版人民币等等升值很快的东西啊?”

坤仔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升值啊,但类似你说的,我口袋里就有一张两斤的粮票,等下我要买大米回家。”

我说:“你等我一下,我帮你买,你把粮票给我,我认识卖米的人。”

回到2007年,我马上跑到楼下买了五斤大米,穿越时空门,递到坤仔的手中。

我说:“买大米的钱你就自己留着吧。我要走了,我会再来的。”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回到2007年,手里拿着一张1975年的粮票。

我不得不相信侏儒跟我说的一切,我经历了一次神奇的旅程,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我迫不及待地上网查了关于这张粮票的资料。原来在1975年,市粮食局革委会发行了一种工种补差粮票,这张粮票就是其中的一枚,大概可以卖600块。我马上把这张粮票拿到网上去拍卖,很快就以500块成交了。

过了几天,我又去了那条安静的大街一趟,但是大街的尽头仍然是一块闲置的空地。侏儒说让我穿越时空,他的话实现了。但他说会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到底我想得到什么呢?

我要再次穿越时空。我心里默念着意由心生,穿越时空,走过了一扇普通的门,待强光消失后,我才睁开眼睛。

迎面走来的竟然又是坤仔!

坤仔说:“铭哥,好久不见了,最近很忙吧?”

我说:“好久不见?有多久啦?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坤仔说:“今天是1980年10月23日。”

原来坤仔今年已经18岁了,怪不得长得和我一样高了。比起13岁的他,健硕了很多。

我说:“这些年你有认真读书吗?”

坤仔很抱歉,“那年你说要我用功学习,打倒‘四人帮’以后我才知道你说的是正确的。后来恢复了高考。但是当时我已经15岁了,底子差,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时间了,学不下去,而且家里很穷,要出来打工了。”

我想,最后坤仔还是失去了一次让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说:“那你去哪里打工啦?”

坤仔说:“我去酒楼的厨房里当学徒。厨师把点心做好了我就拿去卖。我经常偷偷把刚做好的干蒸、排骨藏在袖套下面,躲在厕所里吃。现在总算不会饿肚子了。”

坤仔环视了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之后,他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很快地从里面掏出了两根,把其中一根递给了我。

我说:“你怎么学会了抽烟呀?你知道吗?吸烟是会危害健康的,多吸一根就少活三个小时,谁教你吸烟的?”

坤仔显得很委屈,说:“跟我在一起的朋友都吸烟的,大家都没有说吸烟不好。”

我想,历史终究还是历史,还是算了吧。

坤仔把火柴划燃了,示意我把香烟引燃。这让我很为难。我是从来不吸烟的,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家里管教很严。不过在这里度过三个小时在2007年是无穷小的时间,所以这根香烟给我带来的危害也应该是无穷小吧。况且从坤仔手中接过的这根香烟,一点都不会为我带来犯罪感。

只见坤仔在那里吞云吐雾,如入仙境;我吸了半口就被呛到“七孔流水”了。坤仔看了就在大笑。

坤仔说:“铭哥,不如你跟我去捉鱼吧,我早上说好了跟我弟弟一起去河里捉鱼。”

我说:“你弟弟,是添仔吗?”

坤仔说:“是呀,你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和坤仔走到了河边,添仔已经拿着鱼网在岸边等了。添仔一见是我就跟我打招呼,那种热情的程度,让我好不习惯。我一直看着添仔,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

河里的水碧绿碧绿的,让人有一种想抱紧她的强烈感觉,岸上是如茵的绿草,还有拉长的树影。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是难得一见的优美的大自然风景。

他们两兄弟,一个在岸上放网,一个在水里拉网,很快就捉到了鱼。

稚气的笑容挂在两个人的脸上,我看着他们心里就觉得很舒坦很和谐。添仔还不时向坤仔要香烟。

相当朴实的一幅乡村油画。

我说:“坤仔,如果给你一个愿望,你想得到什么?你在这里找到想得到的东西了吗?”

坤仔说:“我不知道啊,我上班要走很长一段路,所以想要一部单车;但我也想要一块手表,随时可以看到时间,不用总是问别人,也不怕上班迟到了。”

我凝神听着坤仔说那些他自己觉得有点遥远的愿望。

我说:“你等我一会儿。”

时空又一次穿越,我马上拿起500块去买了一块casio的手表,还有一部山地单车。

当我把这两样东西送到坤仔面前的时候,坤仔竟然哭了起来。那应该是“这些年来”坤仔对我感激的泪水。

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要努力工作,答应我。”

坤仔说:“每次你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做的事情总是正确的,我会听你的,你放心吧。”

只是一瞬间,我又回到了2007年……

宿舍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大概要过了周末他们才会陆续回来。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坤仔,不知道下次见他的时候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呢。侏儒说过的话我还是不能完全参透,到底我得到了什么东西呢。我成功穿越了时空,意由心生我也做到了,为什么每次走过穿越时空的门以后,坤仔都会向我走来呢,这暗示了一些什么东西呢。

我一定要解开所有的谜。

走出宿舍,我又走到了那条安静的大街上,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意由心生,我一定可以找到那间店铺。我一步一步走向大街的尽头。

大街依然屏蔽了周遭的烦嚣,每家店铺都很沉静,似乎要避免互相干扰。

走过图书馆,走过咖啡厅,令我喜出望外的是,紫色的灯光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我低下头,走进了那扇很矮的门。

“欢迎你又来了。”侏儒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再次到来。

我说:“我到底想得到什么东西呢?像你说的,我已经穿越了时空。”

侏儒说:“一切意由心生。所以你才可以再次走进来。”

我追问侏儒:“那我只可以到达同一个空间,遇见同一个人吗?”

侏儒说:“你去哪里,遇见什么人,通通都只是一种形式,你的目的,由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找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侏儒的话没有一句是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就像是他一直操控的木偶人。

侏儒说:“时空可以穿越,因为光速极限可以突破;但是有些极限对于个人而言是无法突破的,就像我,没有突破基因界限,所以我就是一个侏儒。当你遇到这种情况,就需要靠你现实的能力自己去完成梦想了,你回去吧!”

我冲出店门,眼前一亮,又看见坤仔正向我走来。坤仔变得比以前粗犷、结实了很多,看来这些年他都很勤奋地工作。我站在他面前都相形见绌了。

坤仔说:“铭哥,今天是1983年10月23日!”声如洪钟。

几年前他还是个腼腆的小伙子,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热情大方的青年了。我算了一下,坤仔今年21岁了,和我一样大。

坤仔说:“铭哥,你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小盒子是什么啊?”

我说:“这是Mp4,是用来听歌的。”

坤仔说:“最近我也有听广播,我现在也很喜欢听歌。”

我笑了:“哈……那你最喜欢听什么歌?”

坤仔说:“香港那边好像有个叫谭咏麟的人,他唱歌挺好听的。”

我说:“那他以后在唱歌方面一定会有所作为吧。”

坤仔说:“铭哥,那你又喜欢听什么歌呢?”

我说:“哈,我们那边很过时的,都听陈奕迅的什么《爱情转移》、《十年》,你应该没有听过这些歌吧?”

坤仔说:“我喜欢听比较时尚一点的歌。”

坤仔又说:“铭哥,我带你去一家饭馆吃饭吧,每次都是你请我去,今天轮到我了。”

我说:“好啊。”

我们来到一家名叫“一景”的饭馆,看来老板希望在饮食业里看到一番前景。

我和坤仔面对着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窗外是一棵直插云霄的英雄树。

坤仔点了一个蒜香排骨,一个扣肉煲,一碟青菜,两碗米饭,小小的桌子已经被摆满了。

坤仔说:“铭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想跟她谈恋爱。”

我说:“好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坤仔说:“我今晚就约了她在这家饭馆吃饭,可是她说要和她的一个朋友来,所以我打算叫上你,你愿意吗?”

我说:“可以啊,但是我要先回去,今晚再来这里。我今天不可以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

其实,坤仔约了谁,我心里早就有底。我也很想看看坤仔心仪的对象在年轻时候是长什么样子的。

晚上六点,我拿了一束花,来到了一景饭馆。坤仔早已在门口等我了,看见那束红玫瑰,坤仔喜出望外。

大概六点半,两个衣着朴素的女生来到了一景饭馆。其中有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另外一个我却早就熟悉不过了。让我惊叹不已的是,原来岁月留下的痕迹给女人带来的破坏是摧毁性的,眼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双眼明亮有神,很漂亮。

经过一轮简单的介绍,坤仔就点了一桌子的菜。

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子叫燕,另外一个坤仔称呼她华。燕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华就特别活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

吃完饭,坤仔很大方的拿起那束花,递给了燕,说:“送给你,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燕的脸红了,华在一旁笑了起来,还说坤仔很浪漫。

我惊讶地抓住坤仔的手臂说:“你怎么把花送给了燕?”

坤仔更加惊讶地望着我。

华说:“很漂亮的花啊。铭哥啊,不送给燕,难道坤哥要送给你吗?呵呵。”

为了顾全大局,我把所有的迷惑都沉沉地压在心底,时刻提防着火山的爆发。

送走了两个女孩子,我开始用审问的语气跟坤仔说:“你喜欢的不是华吗?为什么把花送给了燕?”

坤仔一脸疑惑地说:“我没有喜欢华啊,华是陪燕来的,我约的是燕,我喜欢的也是燕啊。”

坤仔又说:“铭哥,我已经写好了一封向燕表白的信,你可以帮我送到燕手中吗?”

我点了点头。

当坤仔以为我去为他送信的时候,我找到了华。

我说:“其实,坤仔喜欢的是你,他不好意思,叫我来跟你说。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华的脸也红了:“但是坤仔喜欢的是燕。”

我说:“这世界,任何东西都可以竞争得到的。我教你吧!你就先织一件毛衣给坤仔,你的手艺很好的,会留给他很深的印象。”

华说:“但是我不会织毛衣啊,你怎么说我的手艺好呢?”

我说:“你去学吧,一旦学会了,手艺一定很好,我是知道的。”

华很迷惑,一定理解不了我说的那句话。

我说:“好的厨艺在留住男人的心之前,就会先留住男人的胃,况且坤仔很爱吃,你就多煮东西给他吃吧!反正就是接触越多,彼此了解就会越多,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起来。我不可以在这里逗留太久,我要走了。”

坤仔一看见我就问:“你怎么还拿着那封信呢?”

“你是不可以喜欢燕的!”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了。

“为什么?”坤仔说。

“因为……因为我早就已经和燕在一起了!”我迫不得已说出了这句话。

“怪不得我觉得你整晚都盯着燕看。”说完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很痛,坤仔追着我打,面对这个血气方刚的愤怒青年,我只有逃跑,下意识地去找一扇门……

带着伤痛,我回到了2007年。

故事的发展越来越离谱了,再这样下去后果是很严重的。

刚刚挨了坤仔几拳,最重的一拳打在我的肋骨下方,全身都疼痛不堪。

我一个箭步,跑到大街尽头的那间紫色的店铺。

冲进店门,我就指着侏儒说:“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阻止不了那段错爱的开始,再这样下去后果会怎样呢?”

侏儒诡异地笑了:“这不是一个游戏,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找到你已经失去,但又很想重新得到的东西。记住,历史不会为你一个人而改变。”

突然眼前一亮,我全身发麻,由肋骨下方一直蔓延全身的疼痛逐渐消失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坤仔又向我走来了。

坤仔说:“铭哥,上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原来是华,现在你和燕还好吗?她去了你们那里生活习惯吗?”

我说:“还好吧。”

侏儒没有骗我,历史真的没有为了我一个人而改变,看来我之前都是在白忙了。我暗自偷笑。

坤仔说:“我今天约了华去爬山,铭哥你也来吧。”

我想,这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了,虽然还没有找到我想得到的东西,但是故事仍然按它所在的轨道理所当然地发展着,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爬山的时候,坤仔和华十指紧扣,坤仔对华体贴有加。看着这对小情人,我想象着他们黑发变成白丝之后的样子。

爬到山顶,鸟瞰整个村庄,有一种很舒坦的感觉。

坤仔说:“铭哥,还记得九年前我送过你一枚粮票吗?我千方百计又找到了同款的一枚,送给你吧,我知道你喜欢收藏。”

接过粮票,我觉得这粮票不仅是某一历史时期的特有产物,而且还见证了我和坤仔之间“这些年来”的感情。

坤仔说:“半年之后是我和华的喜宴,你会来的,是吗?”

我望着天空,过了很久才说:“我不会来,但喜宴之后,你还会看见我。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不舍得你们。”

坤仔说:“你要去哪里呢?”

我说:“有一个地方,我很久没有去过了,我想回去看看。”

坤仔和华一起说:“我们祝你一路顺风。”

我说:“以后生了孩子,对孩子好点,他想怎样你们就尽量让他怎样,你们的孩子将会是有独立思想的人,这是我最后的嘱咐。”

我们开始下山了。

一部面包车从山脚一直往山顶开去。开到山腰的转角处,我们也刚好走到那里。面包车开在路的中间,我和他们两个走在路的两边。突然,我的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我就从山崖那里开始往下滚。我心里很慌,但始终把那枚邮票捏在手里,如果是以前,别人一定会以为我担心丢了粮票就买不到大米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病房里有很多我的亲戚朋友。我老爸站在床头,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我妈说,醒了。

我说:“坤仔,你怎么突然老了那么多啊?”

病房里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过了片刻,我老爸说:“是啊,铭哥,你多久没有回家见过我啦?”

这时病房里才传出了笑声。

我妈说,铭铭,你得阑尾炎了,又忍着痛不去看医生,差点就有了生命危险。你就只会躺在宿舍的床上,幸好你的同学及时把你送进医院。

老爸说,出了院,就回家休息两天吧。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想想,我中学毕业后,都两年没有回家了。我和我爸生活在不同的年代,两种不同的思想会有不咬合的时候,在对方转得慢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慢下来等等,这样才不会损坏这两块齿轮的齿牙。

我下意识翻了翻口袋,竟然找出了一张1975年的粮票!

我爸说:“怎么你也有这款粮票啊?以前我也有过两枚,都送给了我的一位老朋友。”

我说:“爸,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我爸深沉地说:“他说会再来这里的,他的预言从来没有一个是错的,他的诺言一定会实现,我会一直等他回来的。”

仅以此文献给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