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镇上暴发户老头的那些事实在是家丑,无奈那些事儿是真的。
小展鹏离开后,伯父和花便去了医院查明孩子的遗传问题。得出的结果是伯父和花身上都有地中海贫血的基因,因此这种情况下是建议先不要生育小孩的。打那以后,花就浑浑噩噩的过着,勉强地把田里的活干完,菜园的没有播种空长着些草,一天到晚也不吭声。伯父看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日子一久,尤其是伯父每天从田里回来,总是朝花大发雷霆。老大的女儿都八九岁了,还没有钱来送她上学,为这事,花也闹得不可开交。这日子过得实在不是滋味,得去挣点钱来,以备老大秋季上学可以用得上。伯父给禾苗上过肥后便跟着包工头到镇上做起建筑工来。镇上这个盖新房的老头已六十多岁了。大概是祖坟冒了青烟还是踩上了狗屎运,也不知道他干了何等大事,总之是发了横财。正盖的这个房子已经是他的第二栋房子,据说他当鳏夫好多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早已成家。原先就有一栋楼房分给了大儿子,重新盖这房子是打算一楼给自己住,二楼给小儿子安家,第三层便也就空放着,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可以小住一些日子。这盖三层楼的架势已经很让人羡慕眼红的了,何况他在镇上还经营着游戏机室,就近期他还揣摩着时下溜冰场流行,他马上张罗开溜冰场的事。说开就开了,好不阔绰。溜冰场装修好后,这开门营业得找服务员,老头在工地这么一说,还缺服务员什么的。伯父便把花给推荐去了。伯父当时的想法是家里的农活确实又累又没有收入不如夫妻俩都到镇上或到县城里打工挣钱,这样一来,伯父安顿好孩子给奶奶,直接带着花到镇上去了谋出路了。
溜冰场开业当天花就到了,工资一个月是200块钱还包食宿,这在当年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了。溜冰场的生意也确实很火,我当时在上初中,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去过,一块钱一小时,这样算来好像不贵,但其实当时的经济情况是我们的生活费都是10块钱一个星期的。
花到溜冰场上班不久便和老头传出绯闻来,传言她和那老头好上了。有回我去溜冰场,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花蹲着给学生绑溜冰鞋上的鞋带,那老头在门口弹着烟灰。待那老头把烟火熄灭,我看清了他的脸,他实在是太老了,头发只看见白的,眼角上的褶子一道一道的,三角型的眼睛都塌了下来,嘴唇可能是因为长期的吸烟而明显发黑,下巴冒出很明显的白色胡子。体型不算胖,穿戴还是很讲究的,和原来我想像的油头肥耳相差甚远。
事实上花和那老头确实是好上了,他们早就住在一起了。显然这对那老头来说,怎么也不亏,花当时不过二十五六岁,虽说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胜在年轻。这以后花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穿衣打扮也会跟得上潮流了,她在一夜间仿佛懂了很多。她先把两个女儿接回娘家去上学,还付了借读费,接着就直接和伯父提出离婚的事了。大概是那老头怂恿她离婚再娶她的。事实上,这老头又怎么可能娶她呢?即使老头愿意,老头的儿子孙子愿意吗?
伯父是不肯离婚的,怎么能离婚呢?好不容易才讨上的老婆,怎么就要离婚了呢。花找伯父谈了几次离婚不成,便到法院去起诉了。连这个她都会了,可见那老头真教了她不少。伯父也曾去找花,花是铁定要离婚了。
在法庭上花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哭诉着伯父家暴,连她怀孕的时候也打她,还虐待她女儿,请求判离之类的。伯父在法庭简直丢人现眼,发挥其所谓一副文人的特长给花亲笔写了长达十几页的家书,还要当众念出来“亲爱的花,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相知相恋快有六个年头多了了,回忆这这六年里,我们有甜蜜的笑容,有痛苦的泪水.......”念着念着,法官不停的打断他。他倒好,被打断一次又一次还继续念着这封那么有“爱”的家书。花冷眼看着他,她甚至有点鄙视的目光看着伯父。二叔公原本以为伯父会控诉花出轨通奸一事,没想到伯父当众念信祈求花回头,直接气得离席,气呼呼地要冲出法庭走到大厅,却没有看清玻璃门是关着的一头撞到玻璃上了。二叔公就更气了,直接一脚踹在玻璃门上。
法院以感情并没有破裂为由并没有判离。即使这样子也没有用,花是不会回来了,继续和那老头姘居在一起。伯父看这情形,便把花拖去计生办做了结扎手术,婚不想离,绿帽却早戴了,你也别给我惹出个野种来。那老头并没有阻拦,一来他没有资格,二来他也不想让花给他生出个孩子来。花也实在是蠢,既然不要脸面和那暴发户姘居就多坑些钱财就是,可是竟也捞不着什么油水,据说是老头的儿子看得紧,而且老头的儿子儿媳就住在楼上,天天见她就骂她,臭不要脸的,最恶毒的还骂她是只鸡。
实在是没有想明白花是怎么想的,不过物质生活确实比在伯父家要好许多。这种日子也就风光个两年,那老头便得了病一命呜呼了。这老头本来就精明,对花也许是有感情的,但竟没有给花留下点东西。老头一死,花便被撵了出去。
回到娘家的花日子也不好过,大哥和弟弟都娶了媳妇成了家,老娘哪里顾得上她。这时候伯父从姑姑手里借了些钱来盖了两层的楼房。不知道是伯父托人告诉花的娘家的,还是花的娘家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总之就是知道伯父家有楼房了。花的娘便让花带着女儿回去吧。
回去,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