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啊呸”了一声，把小张猛力推开，指着小张说道：“得了，你那点心眼我早知道。你的酒我一定会去喝的。不过我说的根本不是你。我说的是我带小孩去透视室遭遇到那家人的过程里，总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小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思索，不禁也收起玩笑之色，认真地说道：“兄弟，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然你先回队交差，我在这里再等会儿，没什么事我再回去，省得头儿又训斥咱俩偷懒。”
娃娃脸漫不经心地由着小张自己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把手狠狠往下一劈，对小张说道：“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这一下午，我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好像正好在意料之中似的，正好按部就班似的……”
他正这么自己对自己反复念叨，忽然小张的脸贴过来，把他吓了一跳。娃娃脸赶紧向后倒退一步，问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小张说道：“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得了病，或者是发高烧！”
娃娃脸不耐烦地一把把小张的脸推过去，说道：“我告诉你，你不是忽悠着我，让我带那小孩去骨科吗？”
小张抽了一下鼻子，说：“不去能行吗？哭成泪人儿了。”娃娃脸哼了一声，说道：“是啊。我们忙着抬那个小陈进病房输水，他总想逃走。人好不容易抓回来，又哭闹着说要去看看自己的胳膊痊愈没有。你说，咱俩不管能行吗？”说着，白了小张一眼，“然后你个混蛋就把这个麻烦交给我了。”
小张眨着眼睛，说道：“哎，有话说话，怎么说着说着扯上我了？我都已经道了歉了。好吧，是我不好，暗算了你一把。你不要为此留下心理阴影，觉得每个人都暗算你好不？”
娃娃脸本来也没兴趣跟小张扯嘴皮子，他一把揪住小张警察，逼着他面朝着自己，只管说自己的奇怪感受：“……就是啊。我当时也没看出你小子临危叛变，敢出卖阶级兄弟。可怜我本来就反应迟钝，那时候看那孩子也安静，就高兴地带着他去做检查，把那个昏过去不能动的扔给你去伺候。没想到啊——“
娃娃脸巡警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仿佛无数悲愤郁积在胸中，不闹一场他就憋得难受。不过，现在，表演的主角是陈帅和王老太的家人，没人注意俩跑龙套的巡警。
小张眨着眼睛看他的激情表演，最后烦了，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问道：“没想到什么？你倒是快说下去啊？平时你就说话不利索。我告诉你啊，你这种人，最容易忧郁症了。“
娃娃脸又“呸“了一声，说道：“去你娘的。少在这里诅咒大爷。我没想到，去拍了片子以后，我本来没在意的。咱的任务是带人去做检查，至于病情如何那是家属的事。”
“确实是家属的事。”小张扭头看看一个人跟王老太一家十几个吵架的陈帅，重复了一句。心里却想：“这小子的神经还真是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