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汽车装好了，正好外贸公司张经理和二哥刘启运都来了。刘玉琴对二哥说：二哥，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家里，我想陪万明到县里检查一下病。
刘启运：我管不了你那么多的孩子和鸡、猪、羊。我陪万明到县里做检查。这一次我一定把他的病检查清楚。
刘玉琴：二哥你可一定要叫他彻底检查，万明都吐了几次血了。
马万明：那是烟抽得多了。能吃能干能睡，我没有什么大病。
刘启运：咱不要大意，你现在日子正上坡哩，可不要松劲。
洛川县城，日。
马万明卖了苹果，从外贸公司领到钱，打算直接回村，被刘启运叫住。
刘启运：万明，我说你不要犟。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到县医院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更好，万一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咱及早医治，不敢把病耽误了。
刘启运陪马万明来到县医院，亲自挂了号，为马万明做检查。
主治大夫为马万明做了详细的检查，还拍了x光照片，检查的结果使刘启运大吃一惊：马万明已经到了肺癌晚期。
刘启运对主治大夫说：这个结果先不要告诉马万明。
马万明是念过高中的人，岂能看不出医生和妻哥的表情。他对刘启运说：不用瞒我，我的病我早有感觉。我现在最不放心的是玉琴和我的四个儿女。说着流出了泪珠。
刘启运无所适从，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万明。他说：万明，你先在医院住下来，什么都不要考虑，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马万明：不要花那些无用的钱了。把钱留下来叫玉琴和孩子们用。我还是回家吧。
刘启运：你既然为了玉琴和儿女，你就更应该爱惜自己，你想想，他们正需要你。刘启运说不下去了，把头扭向一边。
马万明：这个道理我懂，关键的问题是我这个病根本就没有治好的希望。咱不要白费钱了。
刘启运不管马万明怎样说，安排马万明住到医院里。嘱咐医生给万明用药，自己来到三弟刘启仓的办公室，把马万明的病情告诉三弟。
刘启仓听到马万明的病情后半天不能言语。停一会儿他问二哥：玉琴知道万明的病情吗？
刘启运：玉琴暂时还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考虑该不该叫玉琴知道。
刘启仓：这是一件大事，我考虑咱跟大哥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叫他最好回来一下。
刘启运：那还要告诉芳琴和党全发。
刘启仓：咱兄妹几个先开个会，商量一个办法。
刘启运和刘启仓兄弟俩买了一些营养品来到医院，想不到马万明已经出了院回了家。
疙瘩村马万明家。日。
马万明回到家先把卖了苹果的钱交给妻子刘玉琴。然后说要和妻子儿女到公社照相馆照张全家福。
刘玉琴：你到县医院检查过了？
马万明：检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主要是烟抽得多了。
刘玉琴看马万明精神不错，也就深信不疑，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到公社照相馆，摆好姿势照了一张全家福。
回到家里一看，二哥三哥坐一辆北京吉普在自己的家门口等着。刘玉琴不知就里，高高兴兴地把两个哥哥迎回家。
刘启运一坐下来就对马万明说：万明你赶快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县上住院。
刘玉琴问二哥：二哥，万明到底得了什么病？
刘启运：玉琴，事已至此我们瞒你已经没有必要。万明得了一种很麻烦的病，必须立刻住院。大哥正从延安向回赶，你也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到县上。
刘玉琴念过高中的人，见到几个哥哥对万明的病情如此重视，心里头也就明白了几分。她心情乱到极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她爬在万明的胸前，双手搂住万明的肩膀哭开了：万明你个没良心货，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告诉我。
马万明替妻子擦干泪珠，满怀深情地说：玉琴你跟上我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我也知道我活不了几天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我想让你过得快快乐乐。马万明不等说完自己先哭了起来。
刘启仓：咱先集中力量给万明看病。医院也有诊断错误的时候，等回到县里咱再跟大哥商量一下，有一点希望咱就绝不放弃。
马万明：我的病我知道。大家就不要费心了。但愿以后你们能帮我照顾好玉琴和我的儿女。
刘启运：万明我说你先不要泄气，只要你拿出精神，什么奇迹也可能发生。
一辆北京吉普根本坐不下刘启运兄弟俩和马万明一家六口。无奈刘启运只得留下来，帮玉琴照看鸡、羊、猪。
县城医院，日。
马万明住院以后，刘芳琴和党全发来医院探望。俩姐妹一见面就抱在一起痛哭。大哥刘启来回来了，在病房转了一圈，来到主治大夫的房子里了解病情。
主治大夫说的很客观：这种病目前在全世界都没有好的疗效。医生能做到的只是想办法延长病人的生命。我的意思你们还是提早做好准备。
大哥刘启来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医生：这种病有没有误诊的可能？
主治大夫：误诊的可能极小。我可以给你开转院手续，你们可以到延安或者西安继续做检查。
二哥刘启运把万明家安排给了隔壁的蔡婆婆，也赶回了县里。
县招待所的客房里，日。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兄妹五个难得聚在一起。现在为了马万明的病情，大哥刘启来把兄妹五个和党全发召集在县招待所的客房里开会。
大哥：咱兄妹五个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现在终于走过来了。现在小妹妹玉琴有难，咱们每个人都有帮助玉琴的责任。医生说，马万明的病情非人力可为。我听说万明生病后仍然想到的是怎样叫玉琴和儿女过得开心。今天我也想说，大家要打起精神，在万明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叫咱的亲人不要留下遗憾。
刘玉琴终于憋不住了，哭得很伤心。
刘芳琴陪着妹妹流泪。三哥刘启仓：你俩都别哭了，咱还是听大哥说。
刘启来：叫她们姐妹俩个哭吧，在这里哭够了在病人面前就不要流泪。
刘启来继续说：现在咱先说说玉琴的孩子抚养问题，靠玉琴一个人肯定很难养活四个孩子。我打算把玉琴的大女儿招凤养活上，媛媛参加工作后我们老俩口身边也需要一个孩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打算把孩子一直养活到大学毕业。
刘启运：那我就把招爱养活上。金贵当兵了，银贵现在上高中了，估计这娃考上大学不成问题，我身边也需要一个女孩。
刘启仓：我只能养活招娣了，其实要不是栓牢年纪小，我倒希望把栓牢养活上。
刘芳琴：招弟我来养活。我跟前正缺一个女儿哩。
刘玉琴：万明还没有死哩你们倒分开我的孩子了。我的娃谁都不给。我能养活得了。
刘启来：大家主要是替你分忧解难，玉琴你可不要误会。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他们放假和过年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刘玉琴：这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叫娃离开我。
刘启来：好了，就这么定了。玉琴你把最小的栓牢养活上，其他三个孩子我们替你养活。另外咱商量给马万明转院的问题。我的意思还是到西安或者延安去再检查一回。叫万明到外边转一转，走一走，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