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香烟缭绕,茶香与檀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气味,似乎带着某种让人镇静的功效,舒缓而慵懒。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白色的纱帐,对面的人在纱帐后朦朦胧胧,但是却会让人产生一种越是这样越想要看的真切的欲望。太后年逾似旬,可是保养的还不错,在帝无疆面前竟也不知道检点,身上只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纱衣,还不错的身材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姿势慵懒的斜躺在椅子上。
“母后叫寡人来,可是有事?”帝无疆只是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即使茶香悠远,还是一口未动。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太后轻声的笑着,语气竟然是带着微微的娇嗔,只是太后毕竟年纪有些大了,声音已经不是如可的好听,听起来竟是不伦不类的让人有些恶寒。
帝无疆没有反应,申馨儿更是没有,只是着迷一般的看着帝无疆,秀美的小脸满是痴迷。
“母后有话还是直说的好。”帝无疆声音仍旧古井无波,可是太后不禁坐直了身子,然后一脸哀怨的看着帝无疆,柔声说道:“无疆,你将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好不好?我已经有十年没有看见过你的样子了,即使是晚上你都带着面具,我有时都怀疑那个到底是不是你?”
“母后真会说笑,难不成还有人敢假扮我?”帝无疆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大部分掩藏在面具之下,可是那眼里忽然闪现的如同浩淼星空般深邃的眼光让太后愣愣的说不出一个字。然后有些讨好的说道:“无疆你别动怒,我只是害怕,你也知道,我年纪毕竟大了。还有,我怕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个不会,母后大可放心,你的太后稳当的很。即使我以后娶了皇后,你还是你。”
“那,馨儿不行吗?她多乖巧听话。”太后露出女孩般期盼的神色,只是落在这张即使极力的用心涂抹也掩盖不住皱纹的脸上,看上去让人反胃。
“母后故意培养这样听话的一个,不就是希望有一个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也不会反对的皇后?”帝无疆笑的讽刺,然后抬眼看了纱帐后的太后一眼,“母后若是无事,寡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太后见自己多说无益,沉声道:“无月刚刚来找过我,哭的挺惨,听说她在那个连云国的蠢公主身上吃了大亏,而无央那个小杂种竟是吃里扒外,真有此事?”说到帝无央,太后竟然一脸的厌恶,与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亲切截然相反。哪里还有半分自己亲儿子的样子。
“母后口中那个小杂种可是我的亲弟弟,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
太后一惊,忙改口道:“我错了,无疆你别生气,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可是你应该知道,无月毕竟是厚土的公主,怎么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这个母后就不必操心了,寡人自有计较。”帝无疆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太后张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什么,然后看见一脸惋惜的申馨儿,眉头一皱,“馨儿,这个男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比起他的分毫,想要的话就要听我的,知道么?”
“知道。”申馨儿仿佛木偶般的重复,不用太后说话,已经自动的为太后跪下来捶腿,对待太后的奴性已经深到了骨子里。
太后看着申馨儿年轻的脸庞,一阵咬牙,她嫉妒、要命的嫉妒,年轻可真是好,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不像自己,看着自己脸上逐渐增多的皱纹几乎崩毁。“啪!”的一声,给了馨儿一巴掌,喝道:“怎么做事的,把脚给我舔干净!”申馨儿没有任何反应,木然的将头凑到了太后的脚上,这种事情竟然不是第一次做。
连城将飞雪带回连云阁后不久,飞雪就昏迷了过去。连城虽然学的是中医,但是对于普通的外伤还是见过不少的,当她将飞雪身上的衣服褪去时,除了棋语,其它的几名丫头惊心的叫了起来。
原本白皙细腻的身体上布满了从横交错的鞭伤,鲜红的血肉触目惊心的向外翻卷着,血水从伤口中渗出,而且除了鞭伤,飞雪身上还有为数不少的点状伤痕,看上去竟像是针孔。
“棋语,我们有权利请太医吗?”连城脸色沉重的问眼中含泪的棋语。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们只有权利请品节在三品以下的太医,飞雪这种伤势,最好请来好一些的太医,伤疤是一定会留下,只希望留下的伤疤不要太严重。”棋语苦恼的说道。
“皇宫中谁带医术最好?”连城皱眉问道。
“当然是天师了!”回话的是琴音,腮上还挂着眼泪,“天师很厉害的,听说他不但会什么奇门遁甲,会观星而推测未来,而且医术极为高明,听说他治愈的人身上不会有伤痕。”
连城看向其余的几名丫头,见他们全部点头,缓缓站起身,“琴音,领路,我们直接去找哪位天师。”
几名丫头对视一眼,琴音听话的带着连城出了连云阁。
质子所住的区域离天师所住的地方距离不近,飞雪一惊被大致的处理过,连城倒也不是的特别着急,走到大约一半时,连城已经放慢了速度,很累,等飞雪的事处理好,自己一定再睡个三天三夜,就算再睡死一次也顾不得了。
就在连城一边诅咒着将皇宫盖得这么大的人一边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时,迎面竟然走来了几人,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帝无疆的那个妃子秀儿,后面跟着四名丫头,一人举着伞,一人扇着扇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面收集了许多颜色各异的花瓣,还有最后一人扶着秀儿。连城斜睨了一眼琴音,看看人家做主人的排场,看看自己,累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