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一听,缓缓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本就是逆天的。”便走到金五焰的桌子坐下了。
这时,连城看过去,天师似乎有些累了,靠在椅子上假寐,倒是那位金皇子,正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然后一人被压了上来,正是那位中途给太后端过茶水的宫女,被两名满脸肃杀之气黄衣男子架着推到了正中央,连城竟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时派出去抓人的。宫女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及其普通的脸,但就是这张脸,竟然让一人失态的“忽!”的站了起来,碰掉了桌子上的酒壶酒杯也毫不自知,失声喊道:“香玉?”
连城转头,带有一种明艳气质的水无痕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水无痕看向场中那名面貌普通的宫女,失声叫了一声,“香玉。”看上去惊骇万分,原本明艳的脸庞霎时毫无血色。
众人见水无痕如此的失态,而且竟然一口叫出那名宫女的名字,无不脸色起了变化,明显那宫女就是重要的嫌疑人,而这时那水皇子不但不撇清关系,竟然上前主动相认,看样子与这名宫女的关系极深。
叫香玉的宫女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水无痕一眼,然后竟然不顾黄衣侍卫的阻止,“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而且用力极大,三个头磕下来,额头已经见血。
见香玉如此,水无痕更是大惊,“香玉你这是干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水无痕一双睁大桃花眼透着浓浓的不解以及惊悸,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香玉。
“王子,香玉有负您的期望,王子您一定不要怪罪香玉,香玉还不想死,香玉真的不想死!”然后香玉又磕了两个头,眼泪混合着血水一同从脸上滑落,样子委实可怜之极。
“香玉你在说什么?”水无痕更加的不解,衣袍下的双手已经颤抖起来。
“水皇子先坐下。”声音不大却威严无比,正是厚土帝帝无疆。水无痕失了魂一样的坐了下来。
“你叫香玉?”帝无疆声音不大的问道。
“是。”香玉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显然帝无疆给她的压力非常大。
“太后的对是你下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香玉犹豫了一下,正要抬头……
“说!”一声暴喝,威压铺天盖地的席卷下来,连城甚至都感觉到了。
“是、是,奴婢说,是奴婢下的,不,不是,奴婢也是被逼的,求皇上饶命,求太后娘娘饶命……”然后便更加用力的磕起头来,那“砰砰!”的声音仿佛从地面一直延伸,敲打到每个人的心上。
“哦?被逼的?也就是说有主使,想来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如此大胆,说罢,谁是主使?”帝无疆的声音忽然的轻柔下来,但是连城却感觉这时的他比刚刚还要危险万分。
“是,奴婢这就说,但是如果奴婢说了,还请皇上饶了奴婢一条小命,奴婢也是被逼的。”香玉说完,又开始磕头。动作仿佛机械一样不停不歇。
然后连城看到帝无疆一笑,那笑容却让连城感觉毛骨悚然,可是香玉没看到,不然她定会为自己的这番话后悔。“好,你实话实说,我饶你性命。”
香玉闻言,精神一振,抬起头,巡视了一周,被看到的人无不屏住呼吸,直到目光掠过。香玉环视一周,然后目光缓缓的锁定她的主子。“主使就是……我们恒水国的王子水无痕。”
此言一出,整个场地竟然毫无声息,大家都看向水皇子,后者先是像没有理解香玉说的话,半晌才缓缓道,“香玉,你在说什么?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王子,虽然香玉跟了您十二年,您对香玉也很好,可是香玉不想死,香玉原本就不同意您的计划,可是您为什么就不听劝,香玉真的不想枉死,香玉对不起王子。”说完,她再次向水无痕磕头。
“香玉!”水无痕像是被香玉“十二年”这个词忽然惊醒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和绝望,“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们已经主仆十二年?我视你为亲姐姐,你……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好了,先说说你下的究竟是何种毒药?宴会上的食物在端上来之前可是都要进行最后一道检验的。”帝无疆缓缓说,没有看水无痕的脸色。
“奴婢下的是旬阳花的花粉。”香玉低头答道。
“不对啊?旬阳花的花粉根本就没有毒性!”说话的是帝无央,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是,如果先闻了柏芝草草籽的香气,再喝下旬阳花的花粉就会变成剧毒,连城在心里缓缓道,连城前世学的就是中医,甚至拿到了博士的学位,虽然到后来懒得再碰,也不愿回想,可是这个陌生的大陆还是让连城忍不住对这里的植物研究了一下,除了睡觉,连城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医书。
“太后先闻了柏芝草草籽的气味了。”说话的是那位神秘异常的天师。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不再开口。
“是如此吗?”帝无疆问道。
“是,我们先将柏芝草草籽熬成的药汁刷在了扇子上,然后王子送礼,我下药。”话一出口,众皆哗然,为了毒杀太后,水无痕竟然布置了如此精妙的局,如果不将香玉抓到,怕是没有人会怀疑到这位水皇子头上。
“看来你对草药很是熟悉?”帝无疆缓缓问道。
“回陛下,是,奴婢已经浸淫此道十年有余,自是明白旬阳花粉与柏芝草草籽相克的道理,但是皇子看着,奴婢不敢不做,所以偷偷在扇子上又刷了魄香,以此中和两种药的药性,奴婢煞费苦心,只想保住太后娘娘。”香玉说着,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