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几名丫头哭喊着凑到了飞雪身前,铁锈就像是失去了外在的一切感知能力,紧紧的抱着飞雪,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飞雪的名字。那脸上的痛苦与惧怕几乎使人觉得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崩毁。
飞雪朝着几名丫头虚弱的笑笑,然后下一刻,手里的匕首已经刺进了铁锈的胸膛,只是飞雪没有打算要了铁锈的命,刺进的是右胸,鲜血在清冷的月光下妖艳而诡异,片刻就已经将原本湿透的衣服染色。飞雪挣扎着起身,脸上挂着一抹惨笑,“铁锈,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然后投入棋语的怀抱。
铁锈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任由鲜血流淌,大家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在等待着鲜血流尽而死,似乎那妖艳的流淌出去的不是生命,而是心痛和绝望。铁锈的手轻轻抚上了胸口,可是不是带伤的右胸,而是正在麻木着跳跃的左胸,那伤口不是离这里很远,可是为什么痛的却是这里。原来,什么衷心、什么恩情,在那个颤抖着说出,“两不相欠”的女子眼前,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以前自己没有看清,自己是低估了飞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还是低估了那个谜一般的女子在飞雪心中的地位。
如果以后只能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那么不如这样死了好,也许会在那个忠义两全的女子心中留下痕迹。铁锈看看亭子中冷然的连城,这样的女子,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魅力,竟然可以使人为其付出生命。
连城没有理会木轻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棋语,你们还不带着飞雪去换衣服!”棋语一愣,从没有听过连城这样严厉的口气,点点头,却坚决的看向连城,“公主,你最好活着,要是你死了,我们都跟着。”然后毅然的抱着飞雪离开了,中间没有一丝迟疑,也绝不回头,就像她昭示着自己所说的话绝对不假一样,连城忽然觉得眼中热了起来,怒骂道:“滚,敢威胁你家主子,事后决不饶你。”
棋语终于停顿了一下,转过来的脸已经泪流满面,“随便你处罚。”然后继续走。
“你们也回去!”连城对另外三个丫头命令道。
三个丫头都不说话,都摇头,都满眼的坚决。
“哼哼,好感人的一幕啊,有人愿意为了你去死,感觉不错吧?”木轻嘲讽着说道。
“不也有人愿意为了轻公主你去死。”连城转眸看向木轻,“例如火烈。”
木轻绝色的脸在月光下已经有些扭曲,硬生生的多出几分狰狞,“哼,别跟我提那个废物,火烈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要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听话的让人恶心。”
连城皱眉,“我猜的果然不错,火烈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哼,是又如何,他已经死了,谁又能将我怎样?”
连城为火烈感到不值,叹息道:“你还记得火烈死之前说过的话吗,他说:‘我一直都明白自己的爱恋就像飞蛾扑火,离得越近,伤得越重,可是她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明知道会身心俱焚,但我无力阻止。’你有没有好好体会他这话的意思,他知道你心狠手辣,也知道你从来不把他当回事,可是还是无法自拔的爱着你,木轻,你比许多人都幸福。”
木轻笑道:“谁要他的爱,一副俗不可耐的样子,少恶心我。”然后木轻将连城脖子上的刀动了动,一道血痕已经出现,“连城,说说吧,怎么怀疑到火烈背后的指使者是我的?”
连城直接坐到了石凳上,冷眼看着木轻,“因为火烈死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说的是我会记得你,这句话乍听之下没什么,但是细细的品味,就会发现里面要表达的意思复杂得很,你似乎在给火烈一个承诺,让他死的安心。现在想起来,你竟然是知道他下一刻就会死去。”
木轻皱眉,“还有吗?”
连城慢慢点头,“这个是后来我想到的,我问火烈那个毒害太后嫁祸水皇子的人是不是他,他竟然吃惊了一下,那种时候他知道自己必死,这项罪认与不认结果上不会有任何区别,何不直接索性承认,但是他却愣了一下,现在想来,他根本就忘了还有那样一件事,自己做过的事怎么会忘了,于是我猜到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他在为谁顶罪,而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那个宫女死前写了一个人字,那时因为一切矛头都指向火烈,我自然会认为那宫女想写的是个‘火’字,可是直到被你陷害以后,我才想起,似乎‘木’字从下向上写也是先写‘人’字。”
木轻呵呵的笑了起来,“呵呵,承认了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你我都要死,没错,陷害水皇子的是我,雇杀手刺杀你的是我,毒倒了帝无央的也是我。”
“为什么,做那些对你有什么好处?”连城问道。
“连城,你不是聪明,你可以想想?”木轻笑的狂乱。然后直接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他,只要陷害了水皇子,厚土和恒水必定势同水火,到了那时候,以无疆的聪明,一定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止几国联合,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联姻,我青木国实力不错,我自然是最合适的一个,可是连城,都是因为你,你破坏了我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给水无痕脱罪,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然后刀再一错,血珠已经顺着连城的脖子流下。
“你们不许动!”木轻对着岸上已经出现异动的众人喝道。
连城倒是不急,接着说道:“那么毒害无央那次呢,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