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扬唇一笑，将茶叶用沸水缓缓浇散开来，陆绪淡淡道，“你今晚与我共处一室，就不怕我强了你？”
阿四一脸轻笑，“先不说阿四本就是妓女，身子肮脏不已。再者，据说相爷的新娘子是有天下绝色之称的绥远候嫡女屠婉。
阿四虽勉强算得上美貌，却绝绝是及不上那位尊贵女子的万分之一的。有如此新娘在新房中等着相爷，相爷却弃了洞房花烛夜一个人彳亍花街。阿四无才，却也深知自己的魅力不会大得过屠婉的。”
看着女子黑眸中精明的笑意，陆绪有些无奈。
将四散着清香的热茶递向女子，陆绪淡淡道：“你想逃出去？”
阿四敛眸道，“除了那些个受人欢迎眉眼绝色的花魁，其余境遇极差的女子，哪个不想逃。”
陆绪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毫不留情的直言道：“倒也是，你的姿色在鸢尾楼中不过中上，倒也的确很难有人气。”
阿四一脸苦笑，“相爷，小女知道你的妻子乃是仙人之姿，其他女子那平庸的相貌基本上都是在污染您的视线。可是你打击人的时候，最起码还是要稍微注意些措辞会不会伤人啊。”
陆绪闻言淡淡一笑，心知女子并没有真的因此而难过，抿了口清茶，随后如玉面容上便倏然聚起一抹凝重，“我身为国相，不可能赎你回去，这个你要明白。”
“阿四明白的。”
点了点头，陆绪淡淡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法子。只不过，是要你自救。”
女子的双眸倏然亮了起来，她急忙道：“什么法子？”
陆绪摆手道，“不急，我要你先告诉我，你之所以如此拼命活着，想要离开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女子闻言便要开口，“什么拼命活着，我只是个普……”
陆绪淡淡道，“不用狡辩，倘若你拿面镜子，就会看到你此刻眼底弥漫的死气。你早已是亡命之人，之所以不肯断绝性命活到现在，绝对是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理由。”
陆绪如此轻易地就揭穿了她所有的伪装，阿四身形一滞，随后才终于颓然的坐了下来。
“好吧，我讲。”
“我本是江南吴广之地，庐江一个大户人家里的大丫鬟。我从小便在韩府长大，因为受着老爷和小姐的宠爱，所以也勉强冠了韩姓，所以我的全名，也可以叫作韩阿四吧。”
陆绪点点头，阿四抬腕抿了口清茶，不由真诚夸赞道：“大人好茶艺！”
陆绪扬眸不语，女子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讲述起来，“后来，在我十六岁那年，一个美若神妃仙子的少女从天而降。
我们那里最出名的两位公子，双双痴情于她。那位姑娘同我是韩府里最亲近的朋友，因为她失去了所以记忆，所以在我韩府做起了客人。
那两位公子都是绝世无双的优秀人儿，本情同手足，却因此女彻底决裂。
陆相不要笑阿四痴心妄想，阿四从小，是喜欢着那其中的一位公子的。因为佟公子最为亲和，就算阿四只是个下人，却待阿四极好。
从小阿四就想着，就算做不了佟公子的妻妾，能够永远做一个小小的婢女，服侍在公子的身边，也是极好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四的柔柔笑容里掺了些苦涩。
“两位公子的争斗，最后输了的，是佟公子。那位姑娘决定嫁给另一位公子，佟公子被那女子伤的体无完肤，后又被父亲逼迫，终于身心俱疲，远走庐江，举家搬迁到了上京。”
陆绪蹙了眉，“如此说来，你便与他从此异地相隔了是么？”
“是。”阿四淡淡点头。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