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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祚帝不听大石言

耶律大石一路狂奔,等他在天亮之前,总算是赶到了武川城下,远远的,守城的将士们看到一将打马飞驰而来,都特别吃惊。

此时正是辽金交战的紧张时候,突然有人奔来,守城什户长只好匆忙的跑去向城中将领汇报,说城外金兵的方向赶了一将领不知何人,能否放进城中。

听到汇报的本城将领一听,腾的一下站起来,扭头朝着兵败逃到这里的,辽军高级将军萧斡里剌看了一眼,刚要发话。

将军萧斡里剌晃悠悠的站起来,忙拦住这位将领,缓声的很有风度的说道:

“匆忙奔此地的兵马有多少,赶紧给我报上来,不能有半句的假话。”

最初逃到这里的时候,他以被金兵搞的懵头转向的,经过休息好算是恢复了精神,听到什户长前来汇报赶紧将他的意思说了出来。

即阵前总指挥将军萧斡里剌发了话,本城将领不好多说话,赶紧摆了摆手瞪着眼睛道:

“还等什么呢?没听到将军的吩咐吗?记住,别遇到事情就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一定要冷静,懂吗?”

什户长点头应着,转身又跑出去,赶到城门前,瞪着眼睛用心的观察着,当看到耶律大石快靠近了城门前时,什户长大声的喊道:

“前来的金将赶紧停下来,如果再往前冲就开弓放箭了,停,赶紧给我停下来。”

耶律大石听到什户长的喊话,急忙勒住战马,仰着头看着城头上的什户长一眼,当听到对方喊他金将的时候,他这才回过味来。

因为走的匆忙,他身上穿的护甲都没有换,而且身上穿的还是金兵的服装,让他坐在马上忍不住一下子乐起来,只好大声的朝什户长喊道:

“有劳兄弟去通报,就说大石以赶到,盼望穿城从此过,赶往夹山见祚帝,战时吃紧我理解,烦请去向头领说。”

最初看金将单人匹马独自奔跑而来,什户长心里还特别的害怕,谁不害怕呀,现在金兵在辽兵们的心目中,那就是虎狼。

当听说是耶律大石,虽说他并不识耶律大石,他的名字早就传遍了整个辽兵心中,他独挑南京,力战宋军,又担起重责,居庸关上拦截金兵……

种种有关他的传奇故事,早就在辽兵将士们心中之中,传为神奇的化身,当他被金兵俘虏之后,才将这神般的印象在辽兵心中蒙上了阴影。

反到一下子成了反面的教材,有些胆小怕事的将领,兵士们,只要一提到他,都小声嘀咕着,连咱们的大石都被金兵收买了。

假如有一天,我们遇到金兵的时候,不也同样做出这种选择吗?今天能在这里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大石,什户长激动的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紧张的扭头就跑,急火火的再次跑到本城将领那里,心里还一个劲的琢磨着呢,乖乖,我不是听错了吗?耶律大石不是作了金国的金龟婿了吗?

当他赶到将军府中,结结巴巴的瞪着眼睛,全身紧张的向急于想知道城外情况的,正坐在那里等他汇报的两位首领道:

“回两位将军,刚才我赶到城门前,听城外奔跑而来的那名金将说,他是耶律大石将军,盼望着进城面见本城将军面谈。”

兵败的大将军萧斡里剌一听,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什户长,不太高兴的瞪着眼睛,轻声的问道:

“此话当真,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大白天见了鬼了……”

旁边的那位兵败的大将军萧斡里剌一听,吃惊的瞪着眼睛朝什么户脸上,不解的扫了一眼,紧你问道:

“即是他前来,那我问你,他带了多少人马,又是何种穿束?是否带家属?”

什户长向这位大将军萧斡里剌一恭手,低着头,大声的向本城将军详细的汇报道:

“回将军,前来的只有耶律大石一个人,一兵一卒都没有,也没有带任何家眷,可他穿的是大金国将军的服装。”

听完什户长的汇报,那位兵败的大将军萧斡里剌瞪着眼睛,赶紧对什户长温和的说道: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有事和你们将军商量。”

什户长点头,转身离开,大将军萧斡里剌腾的一下子跳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守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旁边的守将也是愣在那里,好长时间才着急的说道:

“斡里剌大将军,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呢,大石主帅不是被金所擒,后为金所用吗?而且听传言,还是此人引金兵穿过居庸关,奔这里而来的。”

萧斡里剌听了这位将军的话,忙举起手来朝他摆了摆,想了一会皱着眉头道:

“此话万万莫要乱讲,或许大石有他的难处,我和他同朝为官多年,彼此相互很了解,知道他的为人,另外要是轮起来,我们还是很近的亲属关系呢,以他的性格,和扶辽的坚心,是决的不可能无故降金的。”

守城将军一听,在旁边点了点头,小声的向他问道:

“那以将军之意,既然耶律大石奔来,而且又是他一个人,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将他放入城中,问明什么情况如何。”

萧斡里剌站在那里想了想,点了点头,对本城将军轻声说道:

“好,即是咱们的旧朋友,咱们两个应该亲自到城门,将他迎进城中详细询问一下,他到此有何要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而来。”

守城将军觉得有道理,紧随着萧斡里剌一前一后,命令手下牵过马来,火速的朝着城门口赶去,他们先是登上城楼,用心的朝着远处反复的看了又看。

确信耶律大石身后,没有任何兵马出没的迹向,这才命令守城将士们,把城门打开,然后两个人同时来到城下,迎耶律大石。

双方一见面,他们先是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之后,然后耶律大石先朝本城将军笑了笑,点了一下头,这才靠近萧斡里剌轻声的说道:

“老弟呀,前几日两军阵前交战,为何兵败的那么突然呢,当时我正在金兵的阵营之中,看的真是让我着急呀,不知道是何原因?”

萧斡里剌见耶律大石向他提起,与金兵作战时的情况,脸不由的一下子红起来,先偷偷的朝着守城将军扫了一眼,见他识趣的走开,这才低声道:

“此事一提太寒惨,金兵点好不一般,精心用兵与金战,谁想口吃把兵败,日后万万休提起,免得诈帝来埋怨。”

耶律大石这回才搞清楚,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辽兵连交手都没有表示一下,突然兵马迅速败退,结果让金兵乘机大砍一通。

萧斡里剌见耶律大石不再问下去,红着脸小声的向他问道:

“大石呀,你在金国不是呆的好好的吗?听说完颜阿骨达对你不薄,金银无数,还给你挑选了一个美女作为妻子,今日匆忙而来,又是何意?”

耶律大石听萧斡里剌大将军一问,他也红了一下脸,晃着头小声的向他解释道:

“不瞒你说,你讲的这一切完全属实,只是当我看到你们兵败,被金兵杀的四处逃窜,那惨烈的一幕之后,我实在忍不住,内心掀起的,说什么也要将辽国扶起来的坚定信心,如果我们不强大,我们的将士们将多悲惨呀。”

随后耶律大石,将自己的想法详细的向他讲解了一下,同时也将这段时间里,他在金国的感受和调查,也用心的向萧斡里剌分析的很细。

听了耶律大石的建议,萧斡里剌再想想自己率兵,不战而兵败的惨烈,特别激动而又赞同的看着耶律大石,激动的说道:

“你所提出的设想真是太实用了,以前我摸出我们为何连连兵败的原因,今天经过你这么一讲,我总算是搞清楚了。”

“面对金国的强大,我们得面对现实,认清事实,理智的去想出应对之策,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再这么硬拼硬的和金兵交战,最后等待我们的,那只有比这更惨烈的失败,等我们两个见到天祚帝时候。”

“我将跟着你,同时劝阻天祚帝改变抗金的想法,应该改为撤离,退守的方针,等到养兵息战,能力达到之后再和金兵决战不迟。”

两个人是越谈越投机,最后手拉着手,同时走进了武川城将军府中,两个人坐在那里一直从夜里,谈到天明,整整一夜都不曾合眼。

等天一亮,两个人在将军府中,简单的吃了些再餐,又备足了路上所需的食物,向本城将军辞行,骑马一路狂奔,直奔进夹山天祚帝的住处而来。

当时两个人觉得,凭着耐心的相劝,一定能说动天祚帝改变现在,和金兵死拼的想法,然后陪着皇帝领着现有的兵力,再集结一部分有生力量。

撤离进夹山,避开金国的锋芒,寻机发展辽国的实力,只要言之以诚,天祚帝肯定会同意他们两个的意见,采取避开金兵的方法。

他们两个一赶到天祚帝面前,早就听到探马来报说,我军派出的大将萧斡里剌兵败之后,去向不明,不知何故,确和以成为金国的耶律大石同归。

天祚帝一听这话,鼻子差一点没有气歪了,坐在那里腾的一下子,从临时的龙椅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恶狠狠得对众臣道:

“大石脸皮就是厚,做鞋五年磨不破,又是兵败又叛变,竟然有脸来相见,此人反复难琢磨,今日定让他好看。”

他发了一通怒火之后,觉得无论如何也得见两个人一面,不论怎么说,萧斡里剌本人没有什么大过,兵败之事,虽然罪很大。

乃于辽军打从金兵交手之后,就从来都没有胜过,连耶律大石这样的滑头,都败的被人家活捉了,还有谁能打得过金兵呢。

不过,虽然又败一阵,我同样还有很多兵马,抽空得和金兵摆开一个巨大的战场,我要亲自领兵和完颜阿骨达交手,见识他的本事。

他宣耶律大石和萧斡里剌两个人进见,大石和里刺两个人听说皇帝要个他们,赶紧快速的小跑,来到了临时的宫殿里面和皇帝见面。

两个人一见面,天祚帝知道耶律大石善辨,怕他一说话,把自己说的没有词了,坐在那里还没有等他开口呢,天祚帝愤怒的斥责他道:

“身为辽国顶梁柱,兵败被抓竟背叛,考虑处境不追究,为何引敌再来犯,我就知你非好料,宽容过去不计较,新旧两帐一起算,看你巧舌黑说白。”

耶律大石看到天祚帝一见自己怒火冲天,站在那里仰首挺胸,一点自悲的感觉都没有,缓声有礼的对他解释道:

“皇帝圣明应知道,居庸设计很巧妙,乃何金兵太勇猛,身居险地不好使,力战强力不退步,最后兵败被活捉,即便那样不畏惧。”

“传递信号开闸门,发誓与敌同归去,不忘报答帝王恩,天不作美山滑坡,将士被埋都死光,活捉被送金国处,各种利诱全不顾。”

“有人传信劝告我,死了作鬼咋扶辽,一句惊醒梦中人,发恨假降归金国,平日金主看的紧,没有时机返辽国,金主强逼我出征,让我引路带此处。”

“来的路上我想好,此处早就不易守,即便引来也无妨,借机逃走急相见,劝帝莫跟强敌斗,调转马头先躲藏,等待日后兵马壮,再挥战旗与金战,一鼓作气败金兵,扶辽这才有希望。”

天祚帝一听气的眼睛直翻愣着,今天他总算是了教了耶律大石的本领,本来以为他作错了这么多事情,应该是无颜和自己相见了。

那知他不仅厚着脸皮来见,还大言不惭的说的天花乱坠,好象这世间的人都怨枉了他,他才是真正的英雄,他才是真正一心扶辽再起的好汉。

气的天祚帝坐在那里干巴叽嘴,一时语塞,而怎么想都觉得他说的不在理,而不在理又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其中有实有虚。

实的方面,他在居庸关确实力战金兵,虚的是他所讲的这些堂皇的话,难道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肺腑之言吗?他真的想拼尽一切来为大辽未来着想吗?

所有的这一切他不敢去相信,尤其是最后还劝自己从这里撤兵,撤兵?往那撤呢,本人以将那美丽繁华的地方让出来了。

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山城里,高低起伏的山岭中夹缝生存,还让自己退,再退就退到沙漠里去了,那我这皇帝当的还有没有意思了呢?

想到这里,天祚帝脸色突变,晃着头摆着手,一脸不悦的看着耶律大石道:

“巧言善辨很厉害,浑身污秽抖的快,此中言语几分真,让我慢慢来品味,暂时下去先休息,军国大事不需你。”

应该说,耶律大石报着一腔的热血,丢弃了金国的优厚待遇,冒失带着再扶辽国的强烈激情,来到天祚帝面前时,被他冷冷的几句话。

如同三冬的又被泼上了一瓢冷水,瞬间里,从头冷到脚后跟,平他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出来,这时站在他旁边的萧斡里剌,赶紧进言。

向他阐述了大石的想法,避敌锋锐撤兵养兵富民的策略,看样子天祚帝是铁了心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同时他认为,两个人同时返回来。

那肯定时一个鼻子孔出气,穿一条腿的裤子,所以他们两个人的观点,自然和自己意见相悖,那里能听得进半点呢。

最后同样遭到天祚帝训斥,说他兵败本该治罪,念他一片忠心的份上,暂时记下这笔帐,待日后退了金兵之后,再跟他算这笔帐。

几句话说的他两个都闭口无言,只得按照皇帝的意思退了下去,萧斡里剌返回自己的住处,自由出入,不在去理睬他。

而耶律大石就不同了,天祚帝担心他是金国的奸细,故意表忠心,返回来刺探军情的,便派了两名将军,随时随地对他进行严密的监视着。

以防不慎,被大石窃去了机密递给金国,使自己丧失主动权,面对皇帝不信任,耶律大石的内心是特别痛苦,而又极度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