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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忧心扶辽奔夹山

金兵在完颜阿骨达的率领下,和辽兵两军对阵,耶律大石阵前观望,盼望着辽兵此战能出现奇迹,击溃金兵,这样的话,辽国还有一线生机。

当他发现阵前交战的金将突然大锤失手,扭头败逃的时候,让他不由的愣了一下,他身在金国,太了解迎战的金将了。

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这大锤能失手,概率几乎是千分之的可能性,而这位金将就做到了,不仅如此就在败逃的时候。

他不是慌张张惊慌失措,行动凌乱的样子,而是很沉稳的爬在战马脖子处,侧着身子,扭着头朝后面偷看,这个动作虽然在快速的奔逃之中。

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细动作,也让经久战阵的耶律大石抓捕在眼中,猛的心头一惊,暗暗祈导着,辽将万万不要追赶的太急。

当金将突然出手扔出大锤击中了,正在面后紧紧赶追来的辽将胸前时,耶律大石还盼望着,辽将最高指挥官萧斡里剌,这不过是初次交手,失去一将。

只要他能冷静的面对眼前的局势,赶紧命令身边将士们压住阵角,休整了这么久的辽兵,肯定能将冲杀而出的金兵挡在前面,不至于溃败。

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还没有等他搞清楚呢,金兵这面,刚击战鼓的时候,辽兵阵营突然乱了套,整齐是辽兵来一个不战自溃。

气的耶律大石随着冲杀的金兵,朝前边拍马追杀着败去的辽兵,心里还一个劲不太服气的嘀咕着:

辽兵最高主帅萧斡里剌是怎么搞的,即便不想跟金兵正面交战,你想逃败,也得让将士们压住阵角呀,如此败去,这么多的辽将还不都被如狼的金兵。

好象是割韭菜一般,毫不客气的随意砍杀呀,如此糊涂如何能挡抵的了,金兵的大军呢,看来,再这么下去,辽国必亡只在眼前。

一想到辽国将要灭亡,耶律大石内心便有些急促起来,一边奔驰在战场上,一边急切的而又不安的恨恨的想着:

不行,我不能留在金兵队伍中,我得尽快的逃离这里,返回进夹山劝告天祚帝,辽兵现在这种状态,万万不要在跟金兵硬拼硬了。

应该及时收手,领着现有的兵马,赶紧撤离这里,寻找一个有险可依的地方,息战养兵,养民,等到时机到来之时,再全力出击收复失地。

当这种想法一产生,耶律大石心中如同长了草一般,感觉自己一刻都不愿呆在金兵队伍里,脑子里琢磨着,该如何脱离金兵呢?

就在耶律大石脑子分神,随金兵往前冲杀的过程中,辽兵有一兵士在辽兵的追赶下,无处可逃,正好直奔快速赶来的大石马前。

惊慌四窜的辽兵看有金兵拍马奔自己而来,为了活下来,这位辽兵本能的,挥着刀朝着耶律大石坐下战马砍来,恶狠狠得砍来。

就在这时紧随其后的一名金将,看的明白,着急的朝着大石高声的喊道:

“石将军,注意有人偷袭,快,赶紧挥枪刺杀!”

耶律大石也反应过来了,那辽兵挥着长枪也刺了过来,耶律大石自然不忍下手,砍杀自己的同胞,赶紧扯马的缰绳朝旁边闪去。

跟着后面紧随而来的金将,可没有大石这么好心,挥着大刀猛的将袭击大石的辽兵,一刀砍倒在地上,并提醒着耶律大石道:

“将军万万别分神,身入险境要小心,要是失手被敌伤,作古令人心迷茫。”

这位金将的一声喊,把脑子很乱的耶律大石唤醒了过来,他赶紧含着笑向砍杀辽兵的将领点了点头,猛将兵器一挥应道:

“多谢兄弟把命救,让我逃过生死劫,刚才只顾拼命冲,只望前边没望后,不料辽兵太精明,偷偷摸摸朝我攻。”

耶律大石说完,紧面着金兵冲杀的大军,如潮般得朝前边奔杀着,本来内心就特别恐金的辽兵马,纷纷朝后逃离,毫无抵抗之力,任由金不兵追杀。

这一战,迎战的辽兵逃跑还没有迈开步子,便被金兵追杀的在草原上四处逃窜,数万辽兵转眼之间就被冲杀的没了踪影。

看到辽军兵败,耶律大石心里特别苦闷,望着辽兵,好象一只只被追赶到羊群,成面的被金兵们砍杀,让他都不忍看下去。

整个战役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候,以金兵顺利砍杀大获全胜而结束,当金兵唱着得胜歌,敲着得胜鼓兴高采烈的返回后面的营房里面。

又唱又跳的聚集在一起,烧锅做饭摆酒庆贺的时候,耶律大石恭恭敬敬的来到完颜阿骨达面前,很有礼节的向他行着礼轻声的说道:

“阿骨达大王,据我所知,辽将在兵逃的时候,是奔西边而逃,而那里也是一个草原重镇,以往都是兵军必争之地。”

正领着大家坐在那里,欢笑着谈论着,此次大获全胜的如此顺利的完颜阿骨达,看到耶律大石当着大家的面,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不由皱着眉头笑问道:

“大石,你所心的完全是实情,我的探马早就打听明白了,下一步,我就准备赶往那里,勿必将此城夺下来,为大军进发进夹山开通顺畅通道,现在你提出来,是不是打算亲带兵马,为大金国建立功勋?”

耶律大石心里清楚着呢,完颜阿骨达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派兵给自己呢,他这么说,不过是在场面上应付一下而已。

见完颜阿骨达说到这里,耶律大石赶紧含着笑,扫视了一下他旁边的众位将领,连连的摆着手,晃着头,用一种很歉虚的态度说道:

“我王精明又善战,何须大石来捣乱,此举不过蛇添足,本人率兵纯扯蛋,只是本人有想法,大王新胜要提防,辽兵虽兵心不服,夜里偷袭有可能,乘着大家正喜欢,我愿领兵夜巡查,敌人要是敢偷袭,有来无回活不成。”

完颜阿骨达及身边的众位将领们,一听这话,都静静的朝着完颜阿骨看去,个个心中都不由的暗自敬佩起,耶律大石的严谨来。

在这个获胜万人欢庆的日子里,人家能冷静的考虑到后面的事情,可见耶律大石,就是耶律大石,作派风格和别人就是与众不同。

耶律大石的一番话,听的完颜阿骨达满心欢喜,愉快的伸出手去指着身边的众将领,开心而又愉快的大声说道:

“辽国英雄非一般,胜利还能特冷静,决对配当将中将,考虑周全主将才,金国就缺你这样,能在帐下出计谋,此乃金兵有福享。”

完颜阿骨达毫不忌讳的当着众将领的面,夸奖着耶律大石,令所有人都羡慕不已,耶律大石站在那里极尽恭谨的施礼,再次歉虚的说道:

“大王应明争天下,仁行四海谁不怕,大石不过随明主,才有这种小歪才,如此高看不敢当,甘愿帐前保主安。”

完颜阿骨达看他如此一说,听的舒服,顺耳,满意,连旁边的那些将军们,都惊异耶律大石的善谈,会说,把皇帝说的云里雾里,飘飘然起来。

“能有大石来保驾,夜晚稳睡到天亮,安全踏实没个说,那就有劳不客套。”

耶律大石令命,替换当晚另外一位巡夜的将军,返回营中和众将举杯痛饮,这位军临交接的时候,还连连的感叹着,再三谢大石好意。

夜色渐渐的降临下来,金兵营房外边无际的草原上,异常的安静,只是偶然间能传来几声,野狼发出的森人的欢叫声。

暖暖的风儿从南方吹个过来,令所有的人都迷失在这个难得的草原夜色之中,尤其是刚刚取得胜利的金兵们,更是敞开胸怀举杯畅饮,来庆祝白天的胜利。

耶律大石默默无声的领着几个兵士,缓缓的在金兵营房之中,走来走去,四处寻查特别认真,每一次紧要位置,都不曾放过。

而且他每到一处,都再三的叮嘱着金兵哨位们,一定要瞪起眼睛小心留意,谁都无法保证,刚刚兵败的辽兵,会不会赶过了来,报白天被痛杀之仇。

说的那些站岗的哨兵们,连了的点头,当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欢闹的金兵那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渐渐的退下去之后。

耶律大石以将整个金兵营房巡查了好几圈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这些金兵,心里开始偷偷的埋怨起他来,觉得他有些太过于小心了。

所有的人都开开心心的热闹着,就单独让他们这几个人,干巴巴的在夜里向幽魂似的,在军营之中四处游荡着,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就在紧跟着他身后的金兵们,都感觉得有些厌烦他了,觉得他为了讨好完颜阿骨达,竟然拿他们辛苦不当回事,真是可气可恨。

跟着他的金兵们开始一个个行动缓慢起来,态度也有些不太恭敬起来,耶律大石只顾独自前行,根本就不去理会他们所发生的变化。

等到了下半夜里,金兵渐渐的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草原风,从帐棚和他们几个夜巡人的身边吹过,连鸟和狼的叫声都停了下来。

这时耶律大石停了下来,含着笑对身边的几位随从看了看,笑呵呵的说道:

“几位兄弟辛苦了,所有的将士们都举杯欢庆,而你们却跟着我迎风巡查,我大石有些过意不去了,你们现在就跟我来,定让你们满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骑着战马朝着前边,有几棵树的位置赶去,身边的金兵不知道耶律大石玩什么花样,一个个又不好违令,只得紧跟着他赶去。

等他们还没有到林子里面,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异香味,凭着这些金兵那敏锐的鼻子,不说也一下子判断出来,是肉发出的香闻来。

“将军,这里面怎么会有肉香味呢,难道这里有人吗?我们得好好索查一下。”

紧跟而来的伍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瞪着眼睛扭头朝着大石看着,一付惊异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他吃惊的问着。

耶律大石骑在马上仰着头,呵呵的笑起来,边笑着边借着月光,用手指着前边一个略粗一些的大树,愉快的对伍户长说道:

“不愧是当兵的,鼻子特别灵敏,你说的没错,那棵树上挂着很多的牛羊肉,是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我知道你们今晚将跟我巡夜,肯定会饿的,大家不要张扬,在树下还有美酒,等众位过去偷偷的喝完之后,悄悄的返回营房休息去吧,我将带着另外一伙,到别处巡查去,记住了,千万别张扬。”

伍长及手下的金兵,听说这里不仅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肉,还有美酒,一个个特别感激的对耶律大石施礼道:

“多谢将军想的周全,放心,我们吃完之后,决不张扬,老老实实返回去休息。”

耶律大石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朝着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伍长挥了挥,暗示着他们不要耽误时间了,都啥时候了,快点过去痛快的吃吧,喝吧。

伍长当然会意,领着身边的兵士们,轻手轻脚的,开心的朝着林中跑去,没有多长时间,林子里面就传来了,又吃又喝又开心逗笑的声音来。

耶律大石也没有下马,朝他们冷冷的看了两眼之后,扭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用心的观察起了,当他确信,身后没有盯梢之后。

他这才挥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朝着他的宝马用力抽了一鞭子,这时的战马,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之后,如同腾云之龙,飞驰般的朝前方射去。

这些金兵及完颜阿骨达都一点没有察觉到,耶律大石的内心变化,还真的以为他不怕辛苦的,代替大家,为金兵安全考虑主动巡罗呢。

那知道,他在白天早就打定了主意,感觉自己真的不能留在金兵营中去,他得抓紧从这里逃回去,面见天祚帝向他陈词和金兵硬拼硬的利弊来。

如果天祚帝不听劝阻,极力主张和金兵正面交锋,那就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只有率领部下避敌锋芒,才能有效的保存自己的实力,寻机打击敌人。

身在金营,心系辽国安危的耶律大石,不顾个人生命安危,独自骑着战马,偷偷的从金兵营房里跑出来,避开了监视自己的金将,急速朝进夹山方向赶去。

当他的战马如飞般的急驰而行的时候,他还感觉到这马跑的速度不够快,那种渴望见到天祚帝,力劝他不要作无畏的牺牲。

一定要避开金兵的锋芒,寻机再战,获许能寻找到可能制胜金兵的力量。

他脑子里越是这么想着,内心越是激动,骑在马上急促的在草原上奔跑着,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天祚帝的身边。

他的那种渴望的内心,在战马奔跑的越快的时候,他的内心变得越加强烈起来,好象是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似的。

他独自一个人骑着快马,在夜色中独行,耳边传来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好象也在催促着他,快点,快点,赶紧去告诉辽国的皇帝,该如何去做。

这个时候他的头脑里同样闪动着,辽兵被金兵追杀时,他们那惨叫而又可怜的声音,不时的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全身都冒出冷冷的鸡皮疙瘩来。

那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被辽国费尽多少心血,而培养出来的,精良战士,就这么毫无价值的被砍杀在血泊之中。

能不让他心痛,能不让他惋惜,能不让他痛苦,能不让他愤怒,能不让他这么急促的打马如飞的,尽赶的赶到辽国皇帝面前,陈述他的想法吗?

辽国一定要复兴,辽国不能亡在他这一代人的手中,辽国无论如何也得保存现有的实力,寻找有利时机,打败金兵。

本来以飞奔急驰的战马在他的眼里,还是感觉到速度太慢,他手中的马鞭在不停的抽打着,让它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孤单的英雄,在黑黑的夜色里,独自悲伤的,打马快速的朝着,他渴望能挽救辽国最后一线希望的地方,一刻不停的奔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