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阳光灿烂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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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的,永远!

张洁琼

记得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又一次睡过了头,十万火急地赶到学校,看着手表,还有一分钟就要响预备铃了,我赶紧右手夹起书包,左手拿起早点,朝教室冲去。“砰”的一声,我撞了人!大概是在三楼拐弯处吧,这时我手中的早点、书包、对方手中的书撒了一地。但我哪还顾得了早点和他的书呀,要知道迟到可是要罚的呀,我连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大声说了句“!”就一股烟似地冲上了四楼……

幸好,那个早上我没迟到,要不然,饿了一早加上没交作业本可真是不值得。我越想越觉得倒霉,外头阳光灿烂,可里边我正挨老师批呢,“看看你,都上初二了,还这么丢三落四,忘带这儿忘带那的,这个学期第几次了?”老实说,我还真忘了,可在老师面前,哪敢吭声呀!

到了午休时间,我正埋头改题,却听一声“谁?”

好洪亮的声音——唱京剧的料!一阵反射完毕,我冲到了声源前——一个高我两头却好像不如我灵活的男生。

“你是?”男生问。

“当然,不然我干吗理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呃,他脸红了,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呀!”

“哦,早上我交作业时撞了你,你的作业本掉了后混到我的作业本里了,我来还你。”

原来如此,这下我可全明白了,他真是我的“霉星”!不就撞了他一下嘛,结果让我挨饿,又挨批。想到这里,我就气得“冒烟”,“你怎么到现在才送来,害得我……”“我,我也是找了好几个班级,才找到这里的,那,给你!”说完,他把作业本按到我的手里,转身就走了。

我愤愤地走回教室,只见后座的男生朝我吹口哨,同桌洁对我暧昧地笑着,“笑什么?”我很奇怪!

“笑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学校的第一才子?”“什么,他——第一才子?鬼才信?”

“你这个丫头,让你看看最新的校刊,谁叫你从不看我们伟大的校友会刊!”后桌给我一本校刊《芦芽》。

我拿过校刊,我才发现封面上赫然印着刚才那位“霉星”的尊容,标题:

校园风采人物之“第一才子杨杉”,现任初三(6)班班长兼本校学生会副主席……

哇噻!“第一才子”=“霉星”?我怀疑我眼花了,这怎么可能?

这以后的几天,我差不多每天都可以碰到他,不是早上在楼梯上,就是午休时在那棵梧桐树下,每回,他总是对我微微一笑,我也会回笑一下再走开,也许就在那时,一切的误会和不愉快在微笑中都释然了。

大概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那天学校的宣传窗登出一则启事:

省××作文大赛,请同学们踊跃参加。

对那方面,我向来不感兴趣,也就把它忘到了脑后。午休时,我照例又在梧桐树下看到了杨杉,这回他叫住了我:“你看到宣传窗里的启事了吗?”

“看到了!”

“我,我很想去参加,但又有点害怕……”

“你想去就去呗,你这么厉害,可要记得获奖了请我吃冰淇淋。”

“这就好了,你也对我有信心。”他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下我可诧异了,“我的话有用吗?”

“当然,你去看看上期校刊里的一首诗——《寂寞梧桐》,那是我为你而作的。”说完,他又转身走了,再没有看我一眼,留下我一人呆呆地站在梧桐树下。

“校刊,《寂寞梧桐》……”我喃喃自语地走回座位,翻开洁的书桌,果然,上期校刊就躺在她的书桌里,我赶紧翻到“心情”专栏(我曾经从洁的唠叨中得知杨杉常在心情专栏上发表文章)。

一首短诗赫然映入眼帘:《寂寞梧桐》——校园的梧桐树/在空旷里/听风与风诉说着/飘零秋叶的故事/等你/在这样的景致中/已不见思绪/因为你不懂我的心/快乐的小鸟/请飞过来/到我的肩胛/这里有你的避风港湾/拾一片寂寞而落的桐叶/默默对着你的身影祝福/在这祝福里/你听出了浓浓淡淡的相思吗/你听出了依依的眷恋吗/那便是月亮的情话……

一刹那我突然觉得身子轻盈起来,似乎又化成一只小鸟……断断续续地躲着他,好几天我都不敢经过梧桐树,一空下来,我便会想寂寞梧桐可还在?日子在沉默中过去了好一阵……

“杨杉找你!”

杨杉!我心猛地一颤,快一个月没见他了吧!心不自觉已把脚带到了门外。

“我获了二等奖,请你吃冰淇淋,下午放学后校门口见!”他似乎很兴奋。

“哦?”

甜品屋里。“你怎么看早恋?”

“早恋?恋只分有没有,而不分早晚。”我一向这么直率。

“你好特别,我果然没看错!”一向善言的我竟不知如何应答。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常常相约到梧桐树下谈天,又常常一起去吃冰淇淋……

日子在幸福面前似乎逃得特别快,已是第二年夏天。

那一天,我们同样相约来到梧桐树下,“我要直升了!”

“是吗?恭喜你!”

“我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真的,永远!”“那么现在……不行?”

“……呃……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真的,永远,你是个好女孩,可是……”

他转身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在这梧桐树下。

一阵风吹来,一片青青的桐叶落下来,现在是夏天,桐叶怎么还没成熟就落了?它永远不会再成熟吧!但,我想它会向往新生的。

他走远了,他真的已经走远了,我会永远记住他吗?

可是,岁月是不会再有什么了,梧桐还会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