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学着仙仙地样,挤压芷婷的胸口。
一分钟,两分钟。
芷婷舒一口长气,睁开眼睛,又看见吓得惊慌失措的仙仙,脸上挂着微笑,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仙仙别哭,妈妈没事。对不起,又害仙仙担心了……”
“仙仙不让妈咪死,以后仙仙再也不要爸爸了……”仙仙扒在芷婷的身上,两只小胳膊抱着芷婷的腰部。
“芷婷,你什么病?”朴银淑一脸忧心。
“生仙仙的时候差点就没命了,从那以后,就时常犯病,好在身边一直有仙仙,才活到今日……”芷婷看着女儿心里便一阵甜蜜,她站起身,冰冷地注视着木敬阳:“你走吧,难道还要我把你们木氏兄弟的卑鄙说出来吗?如果你不想毁了木家的话,以后就别来找我,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们木家的任何人!”
“芷婷,芷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就一次,求你了!”木敬阳突然跪在地上。
几年后的重逢,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足可以令他痛彻心底。这种痛无法用言喻表达,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有种撕裂的感觉。
五年,对他来说,是多么漫长的五年。他醉过、痴迷过、懊悔过……无论有多少愧意,有多少痛苦,就是无法打听到她的下落。而她呢,自从走出段天涯的视线,也走出了他的视野。
失去后,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曾经想过:如果强占就是为了让她离开,他宁愿违心地让她投入段天涯的怀抱,至少这样,他可以时常看到她,哪怕是在电视、电影和杂刊上,虽然只是她的影子,但他不会如此痛苦。
轰轰烈烈的爱过,却从未真正的拥有过。
杨梅大惊。
小红也没想到,只在杂志封面上出现的亿万富翁、钻石王老五,居然会给小姐下跪。
他下跪,他哀求,就可以令她原谅吗?当初,她也曾求过他,请求他放过自己,他放过了吗?“你走……”芷婷胸口一阵疼痛,她反复检查过身体,医生说她的心脏并没有问题,但她的胸口总会莫名的疼痛,也至于突然就昏倒。
轻揉着胸口,“你走,你非得害死我才甘心吗?”她厉声高吼,这个人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她不要见到他,永远也不。
“妈咪——妈咪——”仙仙看芷婷难过,又叫了起来,从小在她的记忆都是妈妈陪着她。仙仙快奔几步,用小手使劲地敲着木敬阳的头:“你走,我妈妈让你走,你快走——你不走,我妈妈会死的!”
“仙仙——”芷婷唤住女儿,“你不能打他,他不是你的父亲就是你的伯父……你……”芷婷气得头昏,一口气便说了出来。
木敬阳顿时目瞪口呆,父亲?伯父?什么意思,她先前说过木氏兄弟的卑鄙,难道木敬江也……用同样的手段对她?“芷婷……你说什么?几年前你离开,就是因为敬江他……”
“啊——啊——”芷婷紧紧地按住胸口,脸色苍白,“仙仙……”她拉住女儿的手,“砰”紧闭房门。
她不要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让她感到绝望,感到无比的痛苦。
房间传出仙仙稚嫩却懂事的声音:“妈咪,你别难过了,我已经打了那个人……别难过了,我真的打他了。仙仙会保护妈咪,不让别人欺负妈咪……”
朴银淑拉着木敬阳的手冲到楼下客厅,怒视着他:“你现在明白了,芷婷这几年来所受的痛苦与屈辱了吧?她的心伤痕累累,难道你就不能放过她吗?让她平静地生活,难道这对你就这么难吗?她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你们木家还想把她怎么样?到底还给不给她活路了?倘若这样,你拿把刀杀了她吧,也免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到心痛……你们木家怎么能对她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芷婷有什么错,你们怎么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杨梅和小红将木敬阳推出房间。
木敬阳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心一阵胜过一阵的悸动,仿佛正从心室中喷发出热血,那是心底痛苦的血泪。怎么会是这样的?芷婷的离开,背后居然藏了这么多秘密。木敬江已于两年前结婚了,他不是知道自己与芷婷的事吗?怎么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对她。逼她远走他乡。他痛苦地扒在车子上,浑身无力,他再也没有面目去对他最心爱的女人,是自己亲手毁掉了所有的幸福。木敬江,这个浑小子,居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
朴银淑已经下定决心,带芷婷母女离开,离开这个伤心地。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伤害。
想到伤害两个字,竟对周奇平有无尽的怨恨,他怎么可以这样,用五千万美金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让她这些年深陷痛苦难以自拔。
朴银淑坐在电话旁,拨通周奇平的手机:“周奇平,你这个混蛋,混蛋——”一向温文尔雅的她再也顾不得仪态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是你,是你毁了芷婷,毁了她一生,你是最大的混蛋……”
“银淑,你怎么了,你见到芷婷了,她在哪儿,她在哪儿?”电话那头,是周奇平急切的声音。
朴银淑挂下电话,右手托着头,左手愤愤地敲打沙发。“杨梅,你去帮我们订三张回法国机票,不……不,不回法国,我们去韩国……”
“周夫人——”
“芷婷一定不愿意见到奇平,我该怎么办?”
“周夫人,芷婷说过她要面对现实的,我看您就依她的意思,把仙仙带回法国。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让仙仙受到伤害。”杨梅平静地说:“芷婷躲了那么久,我们都应该相信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未来……有些事是不能逃避一辈子的。”
朴银淑艰难地抬起头,“听到这些事我都快疯了,芷婷这些年该有多痛苦……”
“她说出来就说明她已经开始振作了,让芷婷自己来选以后的路,我们不应该陪她一起难过,而是鼓励她早些站起来。”杨梅是相信芷婷的,在那么痛苦的情况,她居然一个人生下仙仙,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每当看到仙仙总会想到不幸的过去,又需要多大的宽容。
“我累了,想上楼睡一觉!”朴银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楼弟,步伐沉重。
杨梅打电话订了两张回法国的机票。
第二天,杨梅和芷婷平静地收拾好仙仙的行李,将朴银淑送到机场,看到妈妈与女儿平静的离开,芷婷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会用自己全心的爱呵护女儿,一定不要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多大的苦难对于自己都无所谓,只要女儿快乐,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