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历代名人与天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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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张燕昌与天一阁

张燕昌(1738~1814),字芑堂,一作芑塘,手有鱼文,因号文鱼,又号金粟山人,浙江海盐人。乾隆丁酉(1777)优贡生。嘉庆丙辰(1796),举孝廉方正。他不屑仕进,屏居村落间,孤介为怀。性嗜金石,尤爱小品。诗云:“独有昂藏鹤,风姿似列仙。论文金石契,话旧孝廉船。”正是他的写照。他还是一位藏书家。他爱素好古,所见古书甚多,访书购书更是不遗余力。下面一例乃是最好的见证。乾隆四十三年(1778)十月,他奔走千里,至河北易州山中,访得周在浚著《南唐书著》十八卷。吴骞跋此书云:“吾友张君文鱼从易州山中得此书,数千里怀之以归,喜不自胜,亟谋付之梨枣。予间从借读,观其征引之富,真竹垞所谓大费苦心者。”其藏书处曰娱老书巢、冰玉堂,有“张氏燕昌藏”、“张燕昌”、“芑堂手拓”、“张印燕昌”、“石鼓亭”等藏书印。

张燕昌在金石学方面也有不凡的成就。光绪《海盐县志·文苑》云:“生平力学好古,尤嗜金石,搜罗甚富。”他搜奇采癖,凡齾蜩缺零星,都为一集,名《金石契》,共五卷。考证之外,复附以各家诗歌题跋。其于天一阁的结缘也由于金石之故。张廷济《蒲褐山房诗话》记载张燕昌“尝往宁波,入范氏天一阁,在藏书中获北宋石鼓文拓本,摹勒以归,重刻之,因撰《石鼓文释存》。证以篆籀,考其偏旁点画,较薛、杨、潘、董诸家更为精审”。天一阁所藏北宋《石鼓文》拓本,凡四百有三字,为吴兴沈中藏本,有钱逵篆书,以薛氏释音附之,后归松雪赵氏。明中叶为四明丰氏所得,后归范氏,是未入燕京时的拓本,是存世最古之本,为天下乐石者所重。张燕昌为首位重模上石者。据钱大昕《天一阁碑目序》记载:“今年予复至鄞,适海盐张芑堂以摹石鼓文寓范氏,而侍郎八世孙苇舟(懋敏)亦耽嗜书法,三人者晨夕过从。”此序写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至乾隆五十四年张燕昌重模勒石于海盐。后天一阁藏北宋拓本不知所终,张燕昌所摹之石毁于道光二年(1822)的火药局爆炸事故中。坊间流传天一阁藏北宋拓本毁于道光二年(或谓道光二十二年)火药局爆炸中,乃是讹传。所幸的是大学者阮元认为“海盐张氏燕昌曾双钩刻石于家”,但“尚未精善”,请张燕昌“油素书丹,被之十碣”,置于杭州、扬州两府学。今石虽不存,但阮元上石后的拓本尚存,也可见宋拓之一斑。天一阁北宋《石鼓文》的重模上石和拓本流传,张燕昌有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