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太平天国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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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巾起义与变天思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是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的时候所提出来的政治口号。用不着做任何解释,从这个口号上就可以看出,黄巾起义的领袖们已经有了一种变天思想,就是想把“苍天”变成“黄天”。

在原始社会,大家都敬天法祖。大自然的风云变幻,非人类所能预知;但是这些风云变幻,又能在片刻之间给人类带来祸福。大家仰望苍天,怀着一种敬畏的心理,这是“敬天”。人类的生活经验,全是从老祖宗那里学来的,祖训对古人来说,就显得十分重要,这是“法祖”。古人只要敬天法祖就行了,他们和皇帝(统治者)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利害关系,即所谓“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帝力于我何有哉!”

汉武帝时董仲舒倡“天人合一”之说,以天为本,以人为贵,而天道实与人事相应如一体。他又认为天是有意志的,但是“天道高远,人不能测”,所以需要天子(皇帝)成为天人之间的媒介,代天行事。所以“惟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即天下的臣民)受命于天子”。这种说法,对统治者极为有利,所以汉武帝全盘接受,加以肯定,加以弘扬,加以贯彻。从此,天(也称苍天、皇天)通过天子(皇帝)把自己的意旨(天意)一一传达到民间(天下臣民、广大的老百姓)中去,老百姓与天的关系也就逐渐密切起来了。

作为有意志的天,本来应该是大公无私的,是爱护老百姓的(天生万物以养人),为什么会出现政治腐败、社会黑暗、天灾人祸连绵不断的现象?老百姓的日子为什么越来越不好过了?这是不是天子传达天意时走了样?这是不是天子“一手遮天”,说了假话?老百姓在一再受骗上当之后,对天子(皇帝)不相信了,于是揭竿斩木,起来造反了。皇帝在镇压造反者的时候,还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天之命”,来治理万民的。老百姓就不免发生怀疑,“天”为什么老是帮着皇帝说话,老是帮着有权有势的人说话。在受尽了苦难而喊天天不应的时候,有些人也就横下一条心,对老天爷、对苍天也不相信了。他们认为:你们帝王将相、有权有势的人们头上有一片天,我们贫苦老百姓的头上也有一片天。如果你们那一片天太不公平,就会受到老百姓的诅咒。于是,在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的时候,千千万万头裹黄巾的人们就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样惊世骇俗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