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再也记不住自己的脸。”
“那有什么,”遥夕一愣,笑着,“我便帮你记得可好,你若是哪天忘了,我便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得,就算十年二十年也都一样,这样可好?”
“遥夕……啊……”阿武还想多言,却是突然觉得身子一震酥麻,一股如同脉冲一般的力量夹杂着麻痹神经的因子冲入了自己的四肢与大脑。
视线里熟悉的影子渐渐模糊,四肢不听使唤的垂下,眸子里的光亮缓缓散去,好像一滩烂泥一样,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此刻却是瘫软在了木□□。
“多话。”阿满闷哼一句,瞥了一眼遥夕,“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你还在这里跟他装模作样个什么劲儿,速战速决,我可不想误了时辰,浪费我一张人皮。”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被打了麻药的阿武安静地躺在□□均匀的呼吸着,阿满将人皮面具从盒子里取出,放在支架上,熟练的刀法让他在剥人皮的技巧上游刃有余,为了保证面部的完整,阿满总是从后脑开始剥皮。
与常人所想不通,人皮的厚度基本薄如蝉翼,透过惨白的皮相,吹弹可破朦胧的视线甚至可以依稀看清对面飘摇的烛光,从天灵盖顶开始慢慢地划开一道细细的伤口。
撕拉——
那是皮肤崩裂的声音,伴随着微微翘起的肌肤被隐藏在身体里的头盖骨与吸干了的透明血管呼之欲出,头盖骨是脆弱的,虽然是骨骼,却是薄薄的一层,一用力,便会破裂。
风满渡的刀尖恰到好处的游走在后脑上,一刀不带犹豫,从头顶到脖颈处的人皮从后脑划开。
带上手套,风满渡那一双小手轻轻地。
先是指尖,然后是指头,接着是整个瘦弱的手掌,双手从合十的深入到慢慢相两侧延展,沿着头颅的轮廓从后往前,伴随着皮囊从骨头上撕裂开的声音,小心翼翼。
像是抚摸人面的动作,然而那手指却在人皮下面慢慢的蠕动着,原先紧贴着骨头的皮肤被渐渐拨开,虽然已技术娴熟,却是面对这新鲜的头颅,阿满依然冷汗直冒。
每个人的轮廓不同,面容不同,甚至有人连上还有疤痕,一个不小心弄破了一点,等于一张人皮就此报废。
撕拉——
撕扯声,好像粘稠的手抚摸着人裸露肌肤时候的酥麻,又好像蜘蛛毛爪抓挠着耳膜的胆寒,虽然细微,却是在这静如呼吸犹在耳畔的地方,听得清楚。
手指慢慢的深入,那连上的五官渐渐脱离了束缚,显示额头,眼睛,嘴巴,却是阿满的手突然一顿,似乎用力一下,再一转身,那放在支架上的头颅只剩下了一具空空的骸骨。
阿满低头从盒子里又拿出一碗粘稠透明的东西递到了遥夕手里,“把这隐伏散涂到他脸上,别弄到自己手上,烧了你的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遥夕走到床前,阿武依然穿着均匀的气息沉睡着,风满渡所配置的麻服散药效可以持续极长时间,这隐伏散若是硬生生的抹在身上,怕是烧光了皮肤不止,疼痛难忍,便是自己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