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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29)

有个偷坟盗墓的朱真,去盗周胜仙坟,胜仙醒转过来,朱真将其带回家,强行奸宿。胜仙后找机会逃走,到樊楼找到范二郎。二郎以为遇鬼,拿起汤桶向胜仙砸去,胜仙被打死。二郎被抓入狱。

夜晚,范二郎睡去,梦见周胜仙浓妆而至,二人枕席之间,欢情无限。一连二夜,胜仙临去时道:“奴阳寿未绝。今被五道将军收用。奴一心只忆着官人,泣诉其情。蒙五道将军可怜,给假三日。

如今期限满了。官人之事,奴已拜从五道将军。一月之后,必然无事后盗墓的朱真案发被抓。当案的薛孔目初拟朱真劫坟当斩,范二郎免死,刺配牢城营。还未曾呈案,其夜梦见一神如五道将军之状,怒责薛孔目曰:“范二郎有何罪过?拟他刺配!快与他出脱了!”薛孔目醒来,大惊,即改拟范二郎无罪释放。

范二郎欢天喜地回了家。后来娶了妻,始终不忘周胜仙之情,岁时到五道将军庙中烧纸祭奠。

这里的五道将军,似乎可代阎罗王决定世人寿限。与阎王爷不同的是,五道将军颇富同情心,他能成全、帮助弱者,开释无辜,是个具有正义感的冥神。在阳间胥吏心目中,也很有权威,有点钟馗的味道。

五道将军本为东岳帝手下属神,乃“中国产”,而阎罗王是“引进的”,本不相干,但明清以后,东岳主冥与阎罗主冥的两种信仰,逐渐合流,而中国民间大概因乡土观念,常把东岳太帝当成阎罗王的上司。各地东岳庙、天齐庙神位的排列即是明证。所以,东岳帝把五道将军派去协助阎王爷工作,也无可非议。

还有一种说法,五道将军乃盗神,梦之则不祥。《三国典略》载:崔季舒未遇害,其妻昼魇,云:“见人一丈,遍体黑毛,欲来逼己。”巫曰:“此是五道将军,入宅者不祥。”

明代学者田艺蘅对此说得更明确:“今云五盗将军,谓盗神也。”并认为“五道”之意,出于《庄子·肤筐篇》,谓“盗亦有道,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是五者,岂所谓五道耶?”

他还把一些大官比作“六道将军”。客人问他:“为何这样说?”田艺蘅道:“擒盗贼而纳其财,反不杀而纵之,这些当官的不是‘六道(盗)’又是什么呢?”表现了他对“官匪一家”的社会现象的极大愤慨。

因把五道将军视为盗神,后又将其讹为“五盗将军”,并一分为五,成为五个强盗神。《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四谓五盗将军是南朝时宋废帝永光年间(公元464年)的五个盗寇,分别叫杜平、李思、任安、孙立、耿彦正。后被大将张洪波所擒杀。死后五盗阴魂不散,又在本地作怪、偷盗。一些百姓恐于失盗,便祭告他们,“祭之者皆呼为五盗将军也”。以五道为盗神,已走了样,信仰并不流行,狗偷鼠盗之徒,远不如掌管人间生死大权的五道将军堂而皇之。

温元帅

温元帅是东岳十太保中的第一太保,影响最大,也最忙。他还兼任道教护法神将,为著名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之一;他又是真武大帝属下三十六天将之一。一身数职,怎能不累?

元人《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五《孕佑温元帅》对其来历有较详细的介绍:温元帅姓温,名琼,字子玉,后汉东瓯郡(今浙江温州)人。父亲温望是位儒生,憾于没有后代,“以为非孝也”,遂与夫人张氏祷于后土娘娘。当晚梦一金甲神,持巨斧,手托一颗明珠,对张氏说:“我乃六甲之神,玉帝之将,欲寄母胎托质为人”。遂委珠于其怀而醒。张氏因而怀孕。十二个月后诞生,乃以六甲神所赠玉环(与前文所说赠明珠不一致)名之日“琼”,字“子玉”。

温琼幼而神明,七岁学习推算星象,十岁通儒经传,十九岁开始参加科举考试,但考了多年不中。一天,忽然叹曰:“男子汉生不致君泽民,死当助帝诛奸灭邪,以酬吾志。”抑郁间忽见苍龙坠珠于前。拾而吞之。突然变幻,面青发赤蓝身,英毅揉猛。东岳大帝“闻其威猛,召为佐岳之神”。后被玉帝封为“亢金大神”,左手执玉环,右手执铁简。又奉帝旨,“为岳府猛将众神之宗、岳班之首”。宋时,位列东岳十太保之首,并为之立庙。

以上所述温琼事迹神话色彩很浓,他的前身被说成是玉帝帐前的金甲神,他在青少年时其实是个书生,后来变得勇猛是因为吞了一颗宝珠。他的功德讲得也很简略,不如《北游记》(《真武神师出身传》)讲得生动感人。该书中讲了个“瘟元帅”的来历。大体于温琼相同,但名字作雷琼,成神的经过也有区别:

却说玉帝一日升殿,斑竹村中灶君出班奏说:“斑竹村中有三百灶火,百姓倶不行善,恶人为生,作恶非常,不信天地。”玉帝闻奏大怒:“准奏。即宣行瘟使者钟仕贵,领旨降凡行瘟,灭了斑竹村一村人民。”

仕贵领旨出朝,下中界,土地迎接。钟瘟神曰:“玉帝闻奏大怒,说这一村人民不信善事,可灭,差某下凡,你可将我此药明日巳时,放于各井中,于众人饮水,则尽瘟死他一村人民。”土地禀曰:“这里人果不信善,该灭,其中只有一人,姓雷名琼,卖豆腐为生。其人为人心好,常种善根。施舍心重,此人不可害他。”使者曰:“善人当救,余者不可卖放。”将药吩咐土地。

土地接了药,变一老人,去到井边等候。正遇雷琼来打水做豆腐,土地于琼背后曰:“此水你多担些去,明日巳时,此水放药,吃人会死,吃不得。”琼听见回头一看,不见其人,琼大惊,心中忖曰:“若天降之神,明日入药于井,害了一村之人,吾安可知而隐之,偷存自己性命?不若宁作我死,倘若救得一村人,亦是老夫阴功。古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次日自天光一起,直至井边等候。看果如言否?果见一老人,手拿一包药而来,正欲放入井中。琼向前一抢在手,土地大惊,正欲抢回,那老子一气吞下,即时瘟死于地,四肢青黑。土地大惊,即时带此老子三魂七魄,上天宫去见玉帝。玉帝闻奏感叹,封雷琼为威灵瘟元帅,头戴百姓帽,赐金花一朵,金牌一面,内有四字“无拘霄汉”,出入天门无忌,下界助师。雷琼谢恩奏帝,赦一村人民。玉帝准奏。雷琼回转斑竹村,托村中人梦,个个改过行善。

这位瘟(温)元帅真是个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好汉。他死后到阴间担任要职,协助东岳大帝工作,应该是很称职的。一个为救别人连自己命也不要了的人,是不会循私舞弊、贪赃枉法的!

因温元帅为东岳大帝第一太保,名气不小,故东岳大帝的阴间属臣城隍神碰到难办事时,也要派温元帅协助擒拿鞫讯。清代记有一些这类传闻,如《子不语》载:

杭州周云衢孝廉,有女嫁盐商吴某之子。吴以住屋颇窄,使居园中书台,婚三月,忽周女患奇疾,始而心痛,继而腹背痛,继而耳目口鼻无不痛者。哀号跳掷,人不忍见。遍召医士,莫名其病。但见白黑二气缠女身,如绳带捆缚之状。

云衢与吴翁斋醮无效,不得已自为牒文,投城隍神及关神(关帝)处。半月未见灵应,又投文催之。

一日(周)云衢与其女及婿,倶白昼偃卧如死去者,两日而苏。家人问之,据云衢云:“城隍神得我牒文,即拘此妖。妖抗不到。直至催牒再至关神处,神批发温元帅擒讯。讯得为祟者乃一雌猴,其白黑二气,则黑白二蛇也。”

据这个母猴精交代,四百年前,它与一公猴去花园偷果子,被小婢见到,以石掷之。雄猴逃走,正碰见猎户张信,一箭将其射死。母猴慌忙逃跑,修道于括苍山中。后猎户张信辗转托生为吴盐商之子,婢女托生为周云衢之子,等了四百年,故两仇齐报。

温元帅大怒,道:“婢女掷石驱猴,理所应当;张猎户射杀一猴,亦人间常情。”

于是,先斩其妖党二蛇,又对猴妖说:“汝罪亦宜斩,但念尔修炼多年,斩汝可惜。速改过悔罪,治好周女之病,我便赦汝,一面详复关帝。”

此猴浄狞不服,奋爪向前,欲扑温元帅,此时空中有大声道:“伏魔太帝(即关帝)有令,妖猴不服,即斩妖猴。”言毕,头上琅琅有刀环声响,猴始惧,叩头服罪。

温元帅令猴治病。猴抉周女眼耳口鼻,取出横刺、铁针、竹刺等十余根,又伸手女口,直至胸前,探出小镜一方,犹带血丝缕缕。女病旋愈。温元帅便“命吴氏父子领女回家,遂各苏醒。此乾隆四十四年七月间事也”。

吴翁地狱梦游一遭还阳后,还向人描绘了温元帅的模样:温元帅幞巾纱帽,如唐人服饰,貌温然懦者,白面徽须,非若世间所画青面睁目状也。

按理说,温元帅“青面睁目状”才是其本来面目,他是因吃了瘟药(一说宝珠)而瘟死才变成可怕样子的,明清的一些水陆画、鬼神画中的温元帅就是青面睁目模样。其实,不管面凶面善,要紧的惩恶扶善,主持正义。

康元帅

康元帅传为东岳大帝属下的十太保之一。

康元帅名字不详,父名康衢,母金氏,生于黄河之滨。康元帅慈慧悯生,从不伤害幼小者,照顾孤寡,连虫蚁也怕踩死。当时有一只小鹳被隼所伤,折断了翅膀趴在地上,康元帅“收而哺之”。此鹳痊愈后“含长生草而报”。康元帅还治愈了邻里不少病人,“四方谓之能仁”。

康某慈爱悯众,声闻于天。玉帝特敕封其为“仁圣元帅”,掌管各地的土地神。民间说法,人死后,亡魂被无常鬼勾走,先送到当地的土地庙中土地爷那里报到,然后进至当地城隍庙中城隍爷那里汇总,最后解到东岳大帝处听候处理。有这么一位连蚂蚁都怕踩死的仁圣康元帅掌管着基层权力机构,就可以大大减少冤假错案,不但东岳大帝觉着他办事放心,就是百姓们心里也感到踏实。

康元帅为一武将模样。浓眉虬髯,威严勇猛,一手执金斧,一手执瓜锤,不大像个慈善之辈,或许做了阴间将军,就该有副凶猛样子,才能震慑住鬼魂。康元帅与孟元帅、温元帅等并为东岳十太保。其塑像通常配祀东岳庙中。

孟元帅

孟元帅是阴府中的一位善神,为东岳大帝十太保之一。在民间受到人们的崇拜。

相传孟元帅是为了帮助感化囚犯受到玉帝嘉奖而被封为阴间元帅的。据《三教源流搜神大全》称:

孟元帅名孟山,本是个狱官。为人仁义孝慈,敢作敢为。一年,将到年底,监狱里的囚犯们都很思念家中的亲人,伤心落泪。孟山看了十分同情,心想,谁都有父母亲人,犯人也是人,也该让他们见见亲人。孟山遂与囚犯们约定,腊月二十五日放他们回家与亲人团聚、过年,正月初五按期返回监狱。犯人们感泣而去。到了正月初五,犯人们都按期返回,没有一个误期或逃跑的。以后,年年如此,成为惯例。

久之,孟山思索:“囚犯们一念思亲,孝也;信而四时,义也。既孝义且信,可感化他们使他们改过自新。”

于是,他对犯人们说:“假如赦免了你们,能改善吗?”

犯人们说:“我等已犯了罪,岂可一错再错?谁愿死心塌地的干一辈子坏事?”

孟山说:“汝等真能改过,我就全放了你们。”

囚犯们泣曰:“这是在阎王殿上得到轮回转世!可把我们都放走了,您怎么办?若是您为我们而死,我等活不如死。”

孟山说:“以一人死而或百人之命,何虑焉!”

众囚皆泣曰:“君如此宽厚,恩莫大焉。我等碎身难报。”孟山遂将他们放走。

不料,上司滕知府知道此事,把孟山抓来鞭打了一顿,并限令他把释放的800名囚徒全部抓回,少一个即处死他。孟山自思难以复命,便在窑中引枪自杀,但连续三次未遂——一只白兔三次撞倒其枪。

玉帝闻之,即敕封其为“酆都元帅,遂后于其帽上加琼花一朵”。宋初为其塑像建庙,“而加以将军号焉”。

杨元帅

东岳十太保中还有一位杨元帅。杨元帅名叫杨彪,因他出生时,“邻惊喊有飞虎至”,故起名为“彪”。

据说杨彪本是汉代廷尉,即中央政府中执掌刑狱的高级官员。他性情和顺,判案公正。有个盗窃主人玩物的,皇帝想定他死罪,但杨彪按律条定了他盗窃罪,依法判处。他的一个老朋友触犯了法律,给了杨彪千金“好处费”,他高抬贵手,杨彪面对重金连眼睛也不眨一眨,对老朋友说:“你这是把我推进脏水坑,让我和你一块挨骂!”坚决分文不受。他对朝廷中那些受宠大臣犯法的决不手软,就是皇帝求情也不行。

后汉末倒也有个杨彪,做过汉献帝的太尉(丞相)这样的大官,为人正直,反对过乱贼董卓,但没有当过大法官,与上面的杨彪不像是同一人。

前面那位以“守法”著称的杨彪死后,被上帝封为地(地神)。他“下察五方之凶秽,幽按十二阎君(似“十阎君”之误)之纵横,阳纠人间囹圄(监狱)之曲直,阴鉴海岳之魅魑”,责任重大。特别是作为东岳十太保之一的阴帅,“察人鬼,断凶顽,校牛头马首之关,剖岩林水国之藏,无不可者”。

十大阴帅

十大阴帅的名目是:日游神、夜游神、豹尾大帅、黄蜂大帅、鸟嘴大帅、鱼鳃大帅、无常大帅、鬼王大帅、牛头大帅和马面大帅。以上所谓十大阴帅其实名不符实,是一种抬高自己身价的夸大说法。“阴帅”是指阴间中统领阴兵鬼卒的主将、统帅,职位是很高的,但上面的十位,大多差得远了。从他们的名称看,也远比北都御史、天蓬元帅、天猷元帅低得多。其实,他们大都是阴间低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