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者《华盛顿邮报》查尔斯·克劳萨默
获奖理由→
“由于杰出的评论……”
——普利策奖委员会
奖项概览→
评论奖(the Commentary Category)设立于1970年。它和文艺批评奖一样,是为了弥补普利策奖中新闻评论奖项过于单一而增设的。30多年来,绝大多数获奖者是享誉全国的政治专栏作家。他们的政治立场十分鲜明,形成了自由派和保守派两大阵营(克劳萨默即属于自由派)。关于政治专栏作家的写作风格、作品刊载方式、社会影响等等,《新闻与正义》第Ⅱ册有较为详尽的评述,在此从略。
获奖者简介→
查尔斯·克劳萨默(Charles Krauthammer),1950年3月13日生于纽约市,少年时代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度过。1970年获麦吉尔大学文学学士学位。1970—1971年接受英国牛津大学不列颠委员会的英联邦奖学金,就学于牛津巴利奥尔学院研究生班,研究政治学。1975年获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1975—1978年在波士顿任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精神病学医生。1978—1981年任联邦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科学顾问。1980—1981年任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的演说词撰稿人。1981—1988年任著名舆论杂志《新共和》高级编辑。1981年起任《时代》周刊随笔作家。1985年1月起任《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每周撰写一篇,通过该报下属的辛迪加“华盛顿邮报撰稿人群”供给多家报纸刊用。他获得的其他奖项有:1984年美国杂志主编协会全国杂志奖等。著有:《锋刃:理解80年代》(1985年)。
主译评评语→
在美国庞大的记者群中,政治专栏作家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以《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为例,两报专栏作家如阿瑟·克罗克、詹姆斯·赖斯顿、拉塞尔·贝克、A。M。罗森塔尔、马克斯·弗兰克尔、吉米·霍格兰等人,在撰写政治专栏之前都有荣获普利策奖的资历,其名声之大自不在话下。他们还有一大特权,即不受退休年龄的限制,一些七八十岁的老将仍然笔下虎虎生威。因此,如今五十不到的克劳萨默正如日中天。
作为政治和社会问题专栏作家,克劳萨默的教育背景颇为奇特。他先是学习政治学,接着获得了哈佛的医学博士学位并从医,又转而从政。他在31岁时才进入新闻界,而且未经基本的新闻报道训练直接成了政论家。对此美国学界认为,这是一个特例。
十、评论奖
由于克劳萨默的家庭背景和知识结构,他在语言学、医学和政治学方面造诣颇深,依此写出的专栏文章被同道称之为为社会开具的“政治处方”。
从以下8篇文章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位“政治病大夫”诊治的问题几乎无所不包:民权、国家、财政、航天探险、社会歧视、语言移植、核裁军、政治与传媒的关系、青少年性泛滥……
专栏文章是最个人化的新闻文体,其行文风格也不例外。克劳萨默对短句式和粘连手法的运用颇具特色。由于作者善用典故,遣词颇具匠心,解读时有一定难度。
撰写背景→
查尔斯·克劳萨默放弃了一名医生的职业生涯,转而在一个辛迪加专栏里为国家的社会和政治疾病开具处方。他的评论在华盛顿内内外外广受重视。
在这个国家报纸的社论版上,不到两年时间查尔斯·克劳萨默每周一次的辛迪加专栏就以其思路清晰、文风优雅而受到关注。他的声音因影响我们对主要新闻事件的理解而迅速为国人所知。
10月17日,克劳萨默对雷克雅未克峰会的分析帮助转移了关于谈判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一场争论的中心。当其他人关注有关战略防御计划的僵局时,正像参议员萨姆·纳恩那样,克劳萨默早就指出,里根要求摒弃弹道导弹而保全战略防御计划的提议才真正具有新闻价值。并且如果这项提议被接受,盟国的防御体系就应该寿终正寝了。类似的评论在克劳萨默之后出现了。
他在11月7日撰写了关于伊朗丑闻的第一批辛迪加专栏中的一篇。在一家黎巴嫩杂志刊载了美国军火被运到伊朗的报道两天后,政府尚未承认此事。克劳萨默则指出了允许外交政策成为为一些公民个人解围这样一种危险性。他的判断在以后的争论中不断被人引用。
凭着令人叹服的幽默和独立的见解,查尔斯·克劳萨默敏锐地切入一系列问题——赞助性行动、格拉姆—拉德曼法、工作场所的艾滋病。由于在当新闻记者以前曾是一名医生,他给公共政策讨论注入了报纸读者在形成他们自己的见解时所仰仗的一种鲜活的悟性。
——华盛顿邮报撰稿人群副主编安娜·卡拉万杰洛斯
(林克勤 译)
(Tutu and King:Two Kinds of Nonviolence)
《华盛顿邮报》1986年1月17日
查尔斯·克劳萨默
文学批评家莱昂内文·亚伯拉罕斯告诉《纽约时报》的约瑟夫·莱利维尔德说,在南非,公认的至理名言是:“除了强硬的黑人与强硬的白人搏斗以外,没有他途;而在这种搏斗中,介于两者之间的温和人士必须让位。”
在革命中,介于两者之间的温和人士必须让位。革命可不是为信奉中庸之道的人而举行的。当社会发生动荡时,强硬就是权力。疑虑重重、四平八稳、举棋不定的人必败无疑,从亚历山大·克伦斯基到阿图罗·克鲁斯莫不如此。
德斯蒙德·图图大主教——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南非反种族隔离活动家和非暴力运动的主要发言人——不是一个强硬人士。“我是一个介于两种势力之间的边缘人,我可能会粉身碎骨,”他承认,“但是那正是上帝让我待的地方,我也已经接受了这一天职。”
小马丁·路德·金的奇迹甚至将他与德斯蒙德·图图分离开来。这个奇迹便是他的适度的战斗精神和钢铁意志。借助于这种意志,他所坚持的不仅有他的目的,而且还有他的手段。
在一场革命中,坚定追求目的是一种共识。人人都明白目的地何在,但只有强硬的伟人确知其途径。例如像列宁、毛和胡志明(这份名单相当长)。
或者是像甘地这样的人,他出于宗教的必然性相信,不抵抗主义和真理的力量才是通向自由之路。再看像金这样的人,他从未动摇他的非暴力主义信念;他明了:在革命时代,温和人士要想活命,必须像强硬分子那样笃信其手段的正当性。
图图本人也信奉非暴力主义,他在实行的过程中表现出特殊的个人勇气。他至少有两次冒着生命危险从一群杀气腾腾的暴民中解救一名涉嫌告密者。去年8月在戴维顿,他孤身屹立在黑人示威者和全副武装的南非军队之间,通过谈判达成了一个避免某种暴力的解决办法。
十、评论奖
然而,图图的非暴力主义似乎更多的是一种个人选择。“我本人既不会带枪,也不会打仗和杀人。但是我会去对认为他们没有选择余地的人给予帮助。”两天前在被问及是否存在任何证明暴力行为正当的理由时,他回答说:“假如我是个青年,我就会在很久以前拒绝就任图图大主教。”
个人选择不能强加于人。图图说,的确,策略不是他的所长。“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问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会怎样迈向一个乌托邦式的目标,这是不公正的。”
金永远在告诉人们如何行动。他的手段像他的目的那样,已经融入他的生命和思想中。非暴力主义是金的社会行动哲学的基础。图图的《荒野中的哭声》和《希望与苦难》这两本书热情而先知般地号召和解与谈判。但是在这两本书中所收的62篇演说、布道和文章中,没有一篇是谈非暴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对于图图而言,非暴力是一个律令,一种意识。对于金而言,它不止于此:它是一件武器,一种强硬的政治策略。
图图是金的天然继承人。星期一是每年纪念金诞辰的第一个节日。在这一天,这种因缘将得到金的活纪念物——马丁·路德·金非暴力社会变革中心——的确认。它将授予图图1986年非暴力和平奖。
因此,将图图与金对比是在所难免的,尽管这可能是不公正的。首先,金是一个伟大的政治领袖,而图图全然不会假装是。“我只是一个宗教领袖,临时代替我们的人民中身陷囹圄和遭到流放的那些真正领袖,”他说,“如果我是一个领袖,那只是由于有人缺席。”
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南非不是美国。没有肯尼迪,没有约翰逊。没有公民权。不存在受到南方暴力场面的激励而准备行动的白人大众。南非仿佛是美国南方,但那是昔日的南方。
图图非常明白这一点。“非暴力主义以最低的道德水准为先决条件。如果连这种最低的道德水准都不起作用,那么我不信非暴力主义能够成功。”压迫者集团必须具备“道德转向”的能力。它发生在甘地的英国和金的美国。“我看不到那会发生在这里。”图图说。比勒陀利亚政权不会同他对话。图图说,年轻的黑人好斗分子让他靠边,以便他们在排除他之后“推进革命”。强硬的人希望温和的人走开。
金总是不会被人推开。他在选择故乡方面的确比图图幸运。美国具有容忍羞辱的雅量,而这是非暴力主义成功的必要条件。但这不是一个充分条件。这片土地需要一个人物。非暴力革命需要一个强硬的领导人。美国甚至比金对故乡的选择更为幸运。星期一我们得谢谢这种好运道。
(展江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