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老北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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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香山白鹿洞

老年人说,很早很早以前,从远方来了个骑着白鹿的老道,绕过卧佛寺,进了樱桃沟。他见这里清幽僻静,樱桃成林,山泉不断,是个修道求仙的天然胜地,就在水尽头儿的一个山洞里定居下来。

这位骑鹿道人,童颜鹤发,有高超的本领:不吃人间烟火食,专靠吐纳养生,腹内空空,可精力十分旺盛,自称“空空道人”。他住的这座山洞,被人们称作“白鹿洞”。这白鹿洞里有一块巨石,作了老道的石榻。空空道人经年累月盘坐在石榻上修身养性,五心朝天,两眼似闭不闭,似睁不睁,嘴里好像念念有词,人们很少看见他离开山洞。可是也有人说在这白鹿洞里发现了一堆酸枣核儿,老道每个时辰吃一颗枣,一天十二颗;他根本就不会念经,嘴老动,那是在嚼枣了。他也没多大道行,是靠吃这野果才活下来的。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过了几个年头以后,又从天台山来了一个疯和尚,也到樱桃沟来修行,就跟空空道人发生了争执,两人各不相让。空空道人火气蛮大,高声叫嚷: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水火不能容,

僧道不往来!

疯和尚自知理亏,却也要无理搅三分,想恃强凌弱,把空空道人赶走,他说:

山水自然生,

林木本无栽。

金木生相克,

佛家斗法来!

空空道人一听,怒从心头起,就跟疯和尚约定日期斗法:比试坐禅,久者为胜,谁失败了就得离开白鹿洞,以后各不相扰。斗法的结果是那个疯和尚只坐了七天,就感到饥肠辘辘,干渴难熬,为求活命,自认败北,逃到山上另一个石洞修行去了。那空空道人一连坐了七七四十九天,依然气色如常,只在疯和尚逃走时,睁眼看了看他的背影。

听老人们说,这空空道人住在樱桃沟修行了上百年,活了一百多岁。他老死以后,被埋在山坡上了。那疯和尚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西山,就没人知道了。直到现在,还能找到疯和尚住的山洞,当地老乡管它叫“风僧洞”;那空空道人住的白鹿洞,叫“白鹿岩”。

空空道人死了许多年以后,曹雪芹从城里拔旗回营,住在正白旗写他的《红楼梦》。他常常到樱桃沟闲逛,总爱跟乡亲们打听当地的传说故事。后来,他就把疯和尚和空空道人的传闻,经过了一番编排演化,写进了他的书里。不信,你好好翻一翻《红楼梦》,那里面的许多景致故事,跟这香山有数不清的瓜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