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后面蕴涵的是坚实的、无可比拟的力量,一种对生活巨大的热忱和信心,一种高格调的真诚与豁达,一种直面人生的智慧与勇气,而且,境由心生,境随心转。我们内心的思想可以改变外在的容貌,同样也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
百货店里,有个穷苦的妇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在转悠。走到一架快照摄影机旁,孩子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让我照一张相吧。”妈妈弯下腰,把孩子额前头发拢在一旁,很慈祥地说:“不要照了,你的衣服太旧了。”孩子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说:“可是妈妈,我仍会面带微笑的。”每当想起这则故事,听过的人都会被那个小男孩所感动。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不是活在物质里,而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如果精神垮了,就没有人救得了你。
约翰·内森堡是一名犹太籍的心理学博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纳粹的疏忽,使他幸免于难,然而他却没能摆脱纳粹集中营里惨无人道的生活折磨。他曾经绝望过,这里只有屠杀和血腥,没有人性、没有尊严。那些持枪的人像野兽一样疯狂地屠戮着集中营里无幸的人,无论是怀孕的母亲,刚刚会跑的儿童,还是年迈的老人。
他时刻生活在恐惧中,这种对死的恐惧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在集中营里,每天都有因此而发疯的人。内森堡知道,如果自己不控制好自己的精神,他也难以逃脱精神失常的厄运。
有一次,内森堡随着长长的队伍到集中营的工地上去劳动。一路上,他产生一种幻觉,晚上能不能活着回来?是否能吃上晚餐?他的鞋带断了,能不能找到一根新的?这些幻觉让他感到厌倦和不安。于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倒霉的事,而是刻意幻想自己是在前去演讲的路上。他幻想着自己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正在精神饱满地发表演讲。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内森堡知道,这是久违的笑容。当他知道自己也会笑的时候,他也就知道了自己不会死在集中营里,他会活着走出去。当从集中营中被释放出来时,内森堡显得精神很好。他的朋友不相信在魔窟里,一个人可以仍能保持年轻。
这就是心境的力量。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可以击败许多厄运。因为对于人的生命而言,要存活,只要一箪食、一瓢水足矣。但要存活下来,并且要活得精彩,就需要有宽广的心胸、百折不挠的意志和化解痛苦的智慧。
微笑是一种心灵魔力的外在表现,这种魔力不仅能够给日渐枯萎的生命注入新的活力,也会使你的人生绽放出幸福的花朵。
我想起大学期间认识的一位旧书摊主。因自己生性爱书,除去书店买新书,更多地去买旧书,经济又实惠。摊主是位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头发已有点儿白了,虽然他看上去满脸疲倦,但他脸上却始终挂着一种温暖而平和的微笑。他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但他脸上的微笑从没因此而收敛片刻,依然笑对每一位从他书摊前经过的人,犹如一道令人心动的风景。
时间长了,我便与他混得很熟。后来从他口中得知,他原来在这座城市里一家有名的企业上班,不巧的是他下岗了,更不幸的是妻子又遭车祸,至今仍躺在床上,原本小康的生活已跌入贫困的深渊。再加上一个读高三的女儿正是花钱的时候。没办法,只好出来弄点儿旧书卖,成本不高,周期短,能赚多少算多少,只求能把这个家支撑下去。他还讲了自己生活中其他一些颇使人忧心的事。令我吃惊的是,当他讲述那些常人也许无法承受的不幸时,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
一天在他摊位上翻阅旧书时,突然下起雨来。他对我说:“小伙子,能不能帮我把书收起来?”我爽快地答应了。随后,我心里一动,萌发了去他家看看的念头,便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微笑着说:“欢迎,欢迎。”
他家很狭小。他说家里本来有套宽敞的住房,但为了妻子的医药费而卖给了别人。刚一进门,我就被他妻子的一张笑脸所感动。她坐在沙发上,从她身上仍可看出受伤的痕迹。他妻子的微笑温暖而平和。从这张笑脸上根本找不到那种重伤在身、贫困交加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厌世、焦躁、淡漠与敌视的神情。那张脸虽清瘦苍白,但洋溢出的微笑却如花朵一般灿烂、绚丽,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怡人的温馨。他们好像完全不顾忌我这个外人在旁,他坐在妻子身旁,微笑着问她好点儿没有,她妻子也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问他累不累,那情景让人羡慕而感动。此时,她的女儿放学回来了,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青春活力,脸上的微笑一如她的父母。我在那份温暖和美丽的微笑中还读出自强与希望。
我明白他们一家人为什么在接踵而至的不幸中,仍能示人以如花般的微笑,更深深地感受到那种蕴涵在微笑后面坚实的、无可比拟的力量——那是一种对生活巨大的热忱和信心、一种高格调的真诚与豁达、一种直面人生的成熟与智慧。我想,这才是支撑起一个幸福家庭的基石啊。只要具备了这种淡然如云、微笑如花的人生态度,那么,任何困境和不幸都能当作通向平安幸福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