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出轨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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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婚

金母住进了医院,幸亏抢救及时没出什么生命危险,但身体却一时差了很多,连同人多说一会儿话的劲儿都没有。等确认母亲已无大碍的时候,二弟金让给金戈打了个电话,听到消息金戈一时火气上升,急切间刀口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你怎么样?辛仪发现他的神色很不对。不好,金戈吸口气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随之把上午母亲的情况说了一遍,望着形容憔悴不堪的他辛仪心头一酸,我们走,她一把拉起金戈的手但随之却跳了起来:怎么这么热?你怎么了?

我好像发烧了,金戈苦笑一下。辛仪忙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好什么像?就是!都烫手!走,去二院!辛仪拉过他就走,来到楼下拦辆出租车。出租司机莫名地惊喜,为自己今天拉了这么一个大活而高兴,喜形于色地一踩离合油一给,车如一股疾风般地蹿了出去。

来,我看看刀口,辛仪去撩金戈的衬衣,因司机在场金戈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辛仪看他一眼,吧唧打了金戈手一下,我是大夫知道不?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么多!不容分说把金戈的衬衣从裤子中拽了出来,当看到金戈的腹部时辛仪顿时变了脸色,金戈腹部刀口不仅溃疡化脓,而且非常严重,黄红色的脓水随着呼吸已在慢慢外流,周围红肿的部分比一个拳头还要大,看到这个样子连金戈本人也吃了一惊,怪不得发高烧,能不烧嘛。

让你好好的看你把自己弄的!辛仪使劲擂金戈一拳,随之眼泪却落下来。死不了,我没事,我把你兄弟照顾得挺好的,金戈笑了笑握住辛仪的手。后面这一句话世上只有他与辛仪才懂,平日为了叫辛仪多保重身体,金戈就总对她开玩笑说,请辛仪替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不好好的,那他就虐待自己来报复辛仪的错误,原话是,辛主任不照顾好金校长的兄弟,那金校长就虐待辛主任的兄弟。

你——辛仪眼眶又是一热,把头慢慢靠在了金戈的肩上,没想到半天之内金戈的刀口竟然变得这样糟,现在除了住院消炎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希望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金戈嗅着熟悉的香水味道,一股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没多久,人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他被辛仪喊醒的时候,二院已在眼前,半醒之间随着辛仪及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东走西走了一阵儿,最后来到一间病房,说了几句什么话后那个男人就离开了,不一会儿护士来给金戈挂上了点滴瓶,金戈努力振作着想精神一些,但就是抬不起头来,对陪在一旁的辛仪说了声辛苦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完全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太阳夕照时,晚霞升起,天边一片绚烂,伴着窗外柳枝的摇曳,景色非常美。自己手背上还扎着针,而守在床边的辛仪则微微闭着眼睛,他下体很胀想上厕所,但看见辛仪的样子又不忍打扰,就硬憋着不动。

也许是咯咯作响的床板惊醒了辛仪,哎,你醒了?辛仪猛然睁开双眼,一怔之后欣喜之色立时涌上整张脸。你看啥呢?见金戈正不错眼地看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真好看!金戈由衷地说道。好看啥?这两天都造没样了,辛仪内心一甜用手向后捋捋头发。就是好看!金戈坚持道。行了,别看了!辛仪手遮住半边脸,哎,饿了吧?吃点啥?我去给你买点,她说道。荷包蛋,加红糖的小米粥,金戈想想说道。你以为自己坐月子呢?辛仪扑哧笑了。真好看,金戈一时有些呆了,辛仪才知道金戈刚才的话题还没过去,顿时脸一红。不行,辛仪,我得使劲快点好,我倒没啥,看把你都熬成啥样了!金戈看眼自己腹部抬起头认真地说道。辛仪内心一暖,到底是玩文字的,我听明白了,你意思说我现在难看呗,旋即她有些醒悟过来。

没有,我是说,如果我病好了,你不再劳累了,会更好看,金戈笑了。那还是说我现在难看,辛仪也笑了。哎,辛主任,啥时你也病一次吧,让我好好报答你一把,金戈望着辛仪痴痴地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说给个机会叫俺好好伺候你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他又忙着补充道。行啊,将来你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脚就行,辛仪说道。行,一个月吧,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脚,除了脚别的也行,金戈点头,说到最后一句不怀好意地笑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辛仪脸又红了。

你干啥去?见金戈坐起来要下床辛仪忙站起来。我,上厕所,憋死我了都,金戈忙着穿鞋。你事真多!辛仪无奈地叹口气,摘下点滴架上的药瓶,我自己去吧,这次轮到金戈不好意思了。你别忘了我是大夫,辛仪正色道。现在不是!金戈摇头。那我是啥?辛仪眨下眼。你,患者家属,金戈打量她两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你还是不着急,辛仪笑着举着瓶向外走,金戈一看忙跟上前去。

在辛仪的精心照顾下,金戈的刀口愈合得很快,金戈知道有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做了。一天,趁辛仪出去买饭的时间他给岳父打了个电话,没说过多的话,只是请他们明天一早到家中来,说有要事同他们商量。

吃过中午饭后金戈要出院。再住两天吧,辛仪说道。你看,全好了,他在地上蹦了两蹦,怕辛仪不信又向自己腹部击了一拳。哎,你干啥啊,傻啊你!辛仪一把拽住他,今天星期三,咱们周五出院吧,她还是不同意。你想养我一辈子怎么的?金戈笑了,这些天分文皆无的他花的全是辛仪的钱。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辛仪极认真地说道,来——给妹妹笑一个!继而她露出坏坏的笑。你啊,应该说给姐姐笑一个,说妹妹就不像了,哪有年轻的包养年纪大的?金戈笑着摇头。妹妹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哥哥,怎么样吧?并且除了姓金的别人都不行,愿意哪告哪告去!辛仪笑着说道。行行行,妹妹,现在哥哥就给你笑一个?金戈说道。行啊,辛仪伸手拖住金戈的下巴脸逼过来,笑得好,妹妹可有重奖!

你还真来啊,金戈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一把推开她的手。你脸红了!辛仪喊起来。别闹了,辛大主任,还是去办出院手续吧,下午我得赶回去,明天有事,金戈说道。有事?啥事?辛仪停止笑。你看,暑假快完事了,我得到单位看看,再说,你请假都这么多天了,金戈说道。他没把自己回去的真实意图说出来,那是自己的事,没办完之前不想叫辛仪知道。

就说自己有事得了,干嘛非得说我啊,辛仪叹口气。这些天与金戈朝夕相处,是她三十多年来过得最愉快的一段时光,如果回去则意味着两人要分开,一想到这个她就有些难受。我回去离婚,见她的样子金戈实在有些不忍只好说出真话。辛仪显然有些意外继而眼眶一酸,她能答应吗?过了一会儿她问道。或许吧,同不同意是她的事,除了女儿我什么都不要,金戈说道。对于这件事他翻过来覆过去地想了好些天了,早已打定了主意。

那,我能做点啥?过了一会儿辛仪说道。金戈伸出双手扶住她的双臂,盯着她看了看说,你好好的就行。辛仪的眼泪落了下来。你看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呢,金戈伸手去擦拭她的眼角。金戈,我是不是挺坏的啊?辛仪突然仰起脸。说什么呢,即使没有你,早晚我也会同她离婚,别瞎想了,金戈边擦边说道。想不到结婚十多年到最后除了女儿什么都没有,一股伤感突然间涌上金戈的心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还有人嘛,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辛仪轻轻拍了他一下。哎,上次你跟我说你家他走了,他干啥去了?出差了?想起前些天辛仪对自己说过的话金戈便把话题一转。

一下被问到了伤心之处,辛仪无声地坐到病床上,眼泪如决堤的水一样流出来。辛仪别这样,我不问了,金戈有些手足无措,难道马国维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攮自己的事发了,被警察抓起来了?

辛仪努力稳定了一阵儿情绪后把前些天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下,金戈听后久久无言,爱一个人没有错,但靠强奸来达到目的实在卑鄙缺德,跟自己的仇人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辛仪也太可怜了。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他走过去伸出双臂轻轻把辛仪揽过来,辛仪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仿佛许久以来所有的委屈不幸一下全都涌了出来……不知过去多久,辛仪停止了哭声。一会儿到商场买件新的吧,看见金戈的衬衣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行,我要好好把它收藏起来,金戈摇头。

让你见笑了,辛仪苦笑一下。哪儿的话,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让你像今天这样哭了,金戈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辛仪感动地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办出院手续,金戈看下手表向辛仪伸出手……回到S市后金戈并没回到家中,而是住进了一家宾馆。望着宾馆雪白的墙壁他摇摇头,他知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或许都要住在这里了。

事情比预想的好,金戈赶到家中时岳父岳母早已在那里了,同时还有许久不见的女儿宁宁。他们或许昨晚就来了吧,只是没想到女儿也在家,难道是姥姥姥爷故意一起接来的?难道他们已经想到自己要干什么而让女儿来进行劝解?金戈心里揣度着。爸爸,你回来了?看见他宁宁欣喜不已。闺女,来,让爸爸看看,金戈叫过女儿。既然不是躲的事就不躲,何况女儿已大了,有权利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曲文红坐在一旁把脸扭向一边。爸,妈,你们来了,金戈与女儿亲热两下后转过脸对岳父岳母讪笑一下。虽然曲文红对自己的父母那样,但自己绝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今后即使不跟曲文红在一起了,对这两位老人自己也会客客气气的。金戈吃饭没?岳母站起身,神色很不自然作势要进厨房。

妈,不用,我吃完了,您坐那儿,当你们的面我跟文红商量点事,金戈说道。他不想啰嗦和遮掩,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没有必要再兜圈子,那样浪费时间不说也不真诚。再说,如果态度不明确,举止不果断,说不定会出现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

文红,这是我写的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啥意见就请签个字吧,金戈从包中拿出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交给曲文红。这份协议的内容同前几天曲文红交给他的一样,不同的是这次要净身出户的人是男方而不是女方。原以为曲文红会几下把协议当面撕掉或不屑地扔在一边,想不到她却接了过去,认真地看起来。挺大方啊,房子,钱,真的啥也不要?她转过头用两只手指捏着纸。你是个女人,不容易,她这个无所谓的态度反倒搞得金戈有些不知怎么办了。金戈,文红这次事是做得有些过分,但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都是上过学的人,在一起都过这么多年了,不能说离就离了吧?岳母扫眼金戈说道。就是,大丫头叫我们给惯坏了,一会儿我骂她,放着好日子不过,岳父也忙说道。爸爸,我不让你和妈妈离婚!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宁宁哭着走到金戈眼前。此时金戈也非常难受,看见女儿哭泣心如刀扎一般,觉得自己离婚最对不起的人是她,他手拽着女儿强忍着不说话,眼盯着曲文红等她表态。

金戈,你现在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着急着想跟那个婊子搬到一起过吗?好,只要你现在给我跪下,我就成全你,给你自由怎么样?曲文红下定了决心,眉毛向上一竖。曲文红,你别把事情做绝了行不?金戈双眉不由得也立起来。我也没去搞破鞋啊!曲文红跳起来,金戈,你就是王八蛋一个!到啥时候都是!

金戈这个气啊,脸色顿时煞白,他恨不得上前给这个女人两巴掌,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今天自己是来离婚不是来打架的,一打将更是没完没了,再说,这或许是曲文红故意设计好了的,就等着自己钻进圈套中呢。曲文红,今天我当着爸妈的面再跟你说一遍,我和辛仪真的啥事没有,信不信由你!金戈说道。别爸妈的,那么不要脸呢,没堵在被窝里他妈的谁都不承认,曲文红冷声哼道。文红,你怎么说话呢?曲文红被母亲拉了一把。文红,咱俩夫妻一场,你砍也砍了骂也骂了,为此我妈还住了院,金戈动情地说道,当说到母亲的时候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一般。你妈住院可跟我没啥关系,曲文红的声音一时低了许多。

今天,过多的话就不说了,除了宁宁,我什么都不要,字你签了吧,这样对咱俩谁都是个解脱,金戈说道。爸,妈,之所以让宁宁跟着我,是因为文红的脾气不好,我担心她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他转过身对岳母岳父解释道。虽然刚才曲文红不允许自己再这样叫岳父岳母,但他还是不想改口,至少现在不能。如果非要离婚,他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女人来讲是最好的安排,曲文红的父母觉得无话可说。不行!今天就算说到天黑,你不跪下,想离婚门都没有!曲文红以没有商量的口气一口回绝道。房子存款都无所谓,她就想叫金戈难看难受,就想让女儿看到金戈亲自跪倒在自己脚前,她要让金戈在女儿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爸爸,不要跟妈妈离婚,一直抽泣着的宁宁再次哀求道,她觉得现在只要爸爸不坚持离婚,那一家人还会在一起。金戈眼眶一酸,但还是硬挺着没让泪水落下来,哭可以当着女儿面,但当着曲文红及她父母哭则不可以。文红,非得这样吗?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我再挨几刀你才可以?你忘了前些天你要跟我离婚时我是怎么办的了吗?以心换心,就算求你了,金戈说道。过去了的事原本不想说了,但没有办法只希望能以此打动曲文红。曲文红一下想起了与曲斌之间的事,神色顿时萎靡了许多,身子也随之软了下去。

你们离婚我就不活了!宁宁看父母一眼,一脸的悲伤与绝望,甩开金戈的手咣当一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客厅中的四个大人都怔住了。把这个拿走!明上午九点,区民政局,过了一会儿曲文红叹口气把金戈的手机扔过来,区民政局是十多年前他们办理结婚证的地方——曲文红同意离婚了。

金戈没有一丝的喜悦,甚至连几分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刚才宁宁的反应对他触动太大了,想不到对她的心理伤害竟然这样大。爸,妈,我还有事,走了,拿起电话他起身向岳父岳母礼貌性地点点头。走了?两位老人言语中平添了几分无奈和生疏,金戈原想也跟曲文红打声招呼,但看一眼却觉得没有话可说,头一低转身向外走去,当路过女儿房间的时候他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刚带上门,身后咣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地板上,随之便传来曲文红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金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十多年的夫妻想不到做到半途就这样散了,心中空落落的,有好几次他都想再冲进屋子中大声喊不,对宁宁喊,对曲文红喊,告诉她们他已经改变主意了……在门口驻足了一分多钟,金戈红着一双眼睛离开了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门。难道自己真的是王八蛋?婚姻走到今天的局面敢说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因为自己而破了,自己这不是缺德是什么?宁宁和曲文红现在一定是痛不欲生,而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所赐!一下子自己又回到未成家时的样子,甚至比那时候还惨,除了一无所有外而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十多年白活了!边走边胡思乱想着,金戈的神志有些模糊。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没有直接回所住的宾馆,而是在离它不远的一家酒店下了车。不用考虑曲文红会不会中途变卦和明天能不能准时出现的问题,既然她开口答应了,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不管对错,曲文红说话比有的男人还算数。不管将来怎样,他现在最想的是如何缩短从现在到明早九点之间的这段距离,知道喝酒解决不了问题,是无能的表现,是最愚蠢的行为,但还是想大醉一场。菜上来,刚把酒瓶打开,包里响起电话声,金戈想了又想把手机摸出来,是朋友新送的那部。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辛仪有些着急而又期盼的声音,她很聪明,此时已到中午,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金戈现在都一定不会再呆在原先那个家中。

金戈看到号码内心一热,百感交集,但听到辛仪的问话后却高兴不起来。她答应了,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他淡淡地说道。辛仪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她理解金戈此时的感受,听到这个消息她也高兴不起来,你在哪儿呢?她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金戈的心猛一动,我在××酒店呢,他不敢再隐瞒半句。好,你等着,我马上到,今天中午我陪你喝!辛仪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值得什么是方向什么是曙光什么是爱情,这就是!金戈的喉咙动了几动。四五分钟后,当看到等侯在酒店门口的金戈时,辛仪笑了,今天我喝你别喝。坐下来后扫眼桌子,她把金戈面前的白酒杯子拿了过来。不行!只要我在,就不让你喝!金戈起身把酒杯又抢了过去。

辛仪又笑了,今天咱俩谁都不喝,行吗?她低声问道。

第二天不早不晚,曲文红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准时出现在区政府大门口,与金戈相望一眼却无语,她率先向里面走去。民政局在一楼左侧的第一个门,据说,最初区长把它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照顾那些即将结为秦晋之好的人少走一段路,当时有人曾开玩笑问如果来的人是办离婚的怎么办,区长说不管结婚还是离婚其心情一定都会很迫切,即使来离婚的人也一定会好合好散,否则就到法院而不到这里来了,是离是结都是成全,这一说法在当时传为了美谈。

今天是办理离婚的日子,一周之中民政局只有这一天才受理此类事务,难道曲文红来此之前就打听好了?金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办公室里的人不多,看看左右,曲文红把自己还有金戈的结婚证放在了桌子上。你俩都想好了?扫了几眼证件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抬起头打量一眼站在面前的一男一女,金戈曲文红忙各自点点头,金戈突然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正是当年说“这么好的媳妇嫁给你可惜了”的那个人,这么多年她还在民政局!金戈对她有很深的印象,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金戈暗想。别光点头啊,说话,到底是还不是?她大声说道,显然她早已忘记了眼前的这两个人。

是,我们都想好了,金戈看眼曲文红点点头。想好了,曲文红也说道。这还差不多!要不不给办,这是政策,办事员又扫视两人一眼。几分钟后,手续办好了,红证换成了绿本。办事员把证件扔在了两人面前,临了还习惯性地叮嘱了一句,虽然散了但毕竟夫妻一场,今后有啥事希望你们能像朋友一样,知道,金戈把自己的证件拿起来,曲文红却什么也没说。

从区政府的楼门出来两人什么也没说,默默无语地向前走着。是不是现在挺轻松挺舒服的?走了几步曲文红问道。不是,金戈摇摇头如实说道。怎么会呢?达到意愿应该高兴啊,曲文红哼了一声。文红,对不起,金戈停了下来。啥对不起对得起的?曲文红注视他一眼叹口气,你知道我为啥今天要跟你来这里吗?她仰起头。不知道,金戈说道。对于昨天上午曲文红最后的爽快答应,说实话他很不明白。世上任何一对夫妻不管在一起过多少年都有散了的那天,我就当你早死了几十年!曲文红眼中升起泪水。文红——金戈喉结动了几动,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行了,快走吧,前面有人等你,曲文红使劲抽吸一下眼睛向远处看去……辛仪身穿一套紫裙正站在距离区政府大门二十多米远的一棵柳树下。

那,我走了,金戈犹豫一下告辞道,曲文红点点头却没说话。看她的样子金戈有种莫名的心酸,暗叹一口气迈步向辛仪走去。

没走两步手机响起来,妈,你说啥?电话是岳母打来的,说宁宁不见了,金戈猛地一惊,不会是因为自己同她们的闺女离婚而故弄玄虚吧,他转头看曲文红一眼,不会啊,要是的话今天曲文红也不会来,要不也会在办手续之前来电话,啥时的事啊?金戈焦急地问道。岳母说在曲文红走后不久宁宁就不见了。宁宁怎么了?抬脚刚要离开的曲文红此时也走了回来。妈,你们别着急,我和文红马上去找,找到后给你们电话,金戈放下电话。宁宁不见了,他对曲文红说道。啥?曲文红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眼泪掉下来。

你别着急,让我想想,金戈的心现在如火燎一般,宁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做父母的岂不是罪人?她一定是因为父母离婚才离家出走的,她会到哪儿要干啥呢?这样,咱俩分头去找,你到长途客运站,我到火车站,咱俩随时电话联系,金戈说道。金戈平日总给女儿零花钱,五元十元的,除了买些本和笔什么的,大多数都被宁宁攒了起来,她手里的钱不少。

会不会去环山?你打电话问问,曲文红说道。女儿回环山的时候很少,但金戈还是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感到奇怪的父亲说没有,继而反应过来,他着急地问孙女怎么了。金戈连说没什么,前两天宁宁说开学前要回环山一趟,所以我问问,可能她去同学家了,他说道。金父哦一声,叮嘱金戈一定要照顾好孙女。走吧,要是回那儿了,我爸会打电话的,金戈放下手机说道。曲文红已没有主意,只好按照他所说的去办,两人急匆匆向大门外走去。

刚转过身的一瞬间金戈看到了等候在路边的辛仪,她正着急地频频向这边张望。一丝愧疚油然而生,金戈拿出电话,正当这时他掌中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难道是辛仪打来的?他心一动,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哪位?金戈此时已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你是金宁宁的父亲吗?我是S市火车站,火车站?宁宁在火车站?她去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