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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树:我希望全世界都有我的读者

春树,女,北京人,1983年出生,80后作家,朋克诗人,广大文艺青少年的文学偶像、战友。已出版长篇小说《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欢乐》、《2条命》;短篇集《抬头望见北斗星》;诗集《激情万丈》,主编《80后诗选》;写真集《她叫春树》;文集《春树四年》。

春树2000年从北京市某中学高中辍学,开始自由写作。2002年推出成名作《北京娃娃》;2003年推出新书《长达半天的欢乐》,出版两个月后被禁。

春树说过卫慧、九丹们统统是用硅胶写作,言下之意自己的身体才是真正的青春。有人说,春树代表了堕落颓废的一代。春树说,我写作故我在。

2004年2月2日的《时代》周刊(亚洲版)封面特写对春树进行了报道,还报道了21岁的韩寒。在《时代》周刊看来,他们代表着中国全新的一代。

《时代》从汉语中找到了一个词“另类”来形容这些令父母错愕的一代新人,在《时代》中并没有把这个词译成英语,而是用了它的音译词“linglei”。《时代》认为,这一代人追求物质和感官享受,更勇敢地表达自我,却失去了上一代年轻人的精神追求,他们的“自由”观念不过是身体和物欲的解放。

这是美国人的角度。他们把中国80后的一代人用“linglei”来概括,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其他词语可以概括这一代人。用另一个80后作家郭敬明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的一句话来说,“这是不可概括的一代,因为他们是个性的,丰富的。”而这个社会允许这些个性的个体自由地表达。

从《三重门》的韩寒到《幻城》的郭敬明,从《只爱陌生人》的张佳玮到《北京娃娃》的春树,80后少年作家在文坛越来越活跃,越来越受关注。公正地说,他们的青春不都是残酷的,他们对生活不都是绝望的。但是有一点《时代》说对了,他们都是“另类”的——这个时代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和宽容。

被称作“北京宝贝”的春树是因《北京娃娃》而得名的。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描述了春树从14岁到17岁之间坎坷的情感经历和令人心痛的生活历程。作者以早熟而敏感的笔法描写了作为新人类的一代人在理想、情感、社会、家庭、欲望、成人世界之间奔突、呼告甚至绝望的历程。

春树近况

2004年2月获得第五届网络金手指的网络文化先锋奖。2004年2月成为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美国人称她为“新激进份子”。2004年6月成为《三联生活周刊》封面人物。

2004年8月接受央视《面对面》节目采访,被认为是“一个有勇气、有斗志的人”。2004年9月应邀前往挪威参加国际艺术节,并接受当地电影学院学生要求拍摄了个人纪录片,2005年在挪威放映。2005年获《每日新报》等十几家报纸所评“最具洞察力”作家奖。《北京娃娃》的版权已卖至美国、英国、西班牙、荷兰、意大利、芬兰、挪威、日本、德国、以色列、中国香港及中国台湾等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春树自述

我叫春树,春天的春,树木的树。正如我喜欢的叶开一样,很简单,树叶的叶,开心的开。我喜欢红色,喜欢看电影,喜欢亲近大自然,喜欢乡野。我是个矛盾的人。我喜欢农村,也喜欢城市。我没有去过太多地方,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我家和网吧。我喜欢听摇滚,也喜欢听民谣,什么都听听。我和疯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比他们有钱。写诗是我的一大爱好和消遣。它既不赚钱也不花钱,非常柏拉图。我为了我自己和那些被抛弃的孩子们写作,我不忍心看到那些痛苦的心灵。我会爱上所有痛苦并且努力奋斗的人。我是一个存在主义者。如果存在主义不是信仰,那我没有信仰。

许多余:得自己写啊。坏的文学作品是看完整本书不想再看第二遍,也记不住里面都写了什么。可能唯一记住的就是书里引用了别人的名言警句。

许多余:80后作家当中有哪些人你比较欣赏?

春树:太多了,有一些不知名的作者,他们的才华真让我嫉妒!

许多余:作为诗人,你对当年的赵丽华及诗人裸体朗诵会事件有何评价?

春树:我觉得这事从一开始就是闹剧。一个对诗歌根本不了解的人来评判诗歌,没有谁有资格来说一种职业有消失的必要,除非它自己消失掉。我在博客上的发言只是我认为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一个经常写诗的人应该作出的必要回应。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希望有更多的诗歌朗诵会,我想肯定没有哪个人来之前就想好了要脱衣服,只是当时的气氛造成了她当时的行为。诗歌应该再次火起来,我也坚信这一点。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太需要一点新东西了。

许多余:但是据我所知,她当天穿了16件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脱掉,你认为这是事先没有准备而是“当时的气氛”造成的吗?

春树:当时的情况我不清楚,我因为临时有事没去朗诵会现场。

许多余:在你的诗歌乃至小说中,能让读者体验到一种怎样的精神力量?

春树:宁折勿弯,差不多要倒下但就是一直没倒下,是和世界斗争,和自己斗争,也和一切身外物斗争的矛盾的过程。

许多余:从《北京娃娃》到《长达半天的欢乐》是不是也是你的成熟过程?

春树:从《北》到《欢乐》,应该算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包括现在,我也不觉得我多成熟,事实上,我一直像小孩儿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许多余:你在论坛上说:“我以后肯定不会为我的愚蠢感到后悔,因为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青春。”你现在觉得以前的自己,比如初中时期,是愚蠢的吗?你理解的青春可以与叛逆、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画等号吗?或是还有什么别的?

春树:我指的愚蠢是别人对我的评价,如他们说我退学很愚蠢,写这样的小说很愚蠢等,而我不会后悔的。我的确认为青春应该为所欲为,因为青春只有一次。

许多余:诗与小说在我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表达方式,小说可以是具体没有整体的,可以是细节没有总结,但诗一定是一种思想的表达。你是《80后诗选》的主编,是不是对你自己过去的一段青春经历有所感悟?

春树:诗也不一定是思想的表达,小说也不是你说的可以具体没有整体,这确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达方式。在写长篇小说的时候应该避免写诗。

许多余:小说、诗、音乐是你对青春的不同表达方式吗?哪一种更能表达本来的你?春树:每种都可以代表不同状态的我,往多里说发呆、看电影……也能代表不同状态的我。最需要有音乐随时陪伴。

许多余:看了《时代》对你的报道了吧?报道中说,“这一代人追求物质和感官享受,更勇敢地表达自我,却失去了上一代年轻人的精神追求,他们的‘自由’观念不过是身体和物欲的解放。”你怎么看他们的评价?

春树:让我想想好吗?这些天来被记者们问得有点儿晕。其实我从没想过媒体会对我有什么评价,我只是想表达,想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而媒体为了炒作也好,为了什么也好,他们如何评价我,即使是误会了,就让他们误会去吧。我表达了就可以了。

许多余:想过“希望五年后我可以……”这样的问题吗?

春树:有时候会想到。也许五年后会结婚生子,也许孤身一人,也许出了国,也许已经死了,也许找到了另一种信仰,也许一直坚持写作。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

许多余:小说中的春树、春无力与真实的你有多远?她们只是你的一种表达方式吗?春树:我想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我,只是不同时期的我。

许多余:媒体眼中的你与真实的你有多远?喜欢各种报刊、网络上的春树吗?

春树:我不知道媒体眼中的我是什么形象,所以不知道离有多远。我只是讨厌当什么80后的代言人,因为他们我并不了解,我也无法代表他们。

许多余:在你辍学的第一天,想过自己是现在这样吗?

春树:当时,我希望自己能自食其力地活下去,不会因为退学而感到自卑。看来我做到了。

许多余:你对文学创作抱有怎样的一种态度?是固定而专一的职业,还是如同白烨说的那样,“纯粹只是一种玩儿票”?你同意所有的80后作家都是他所谓的“文学票友”的评价吗?

春树:如果说只是玩儿票,咱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玩儿票可是种境界,那得有轻松的心态和扎实的功底。我想白烨说这话有他理解的道理,私下里我还是挺喜欢白烨的,他比另外一些评论者更值得尊重。我想80后应该慢慢有自己年代的评论家。

许多余:我倒是觉得,生活给予人的一切都是财富,苦痛或是快乐……也许,那段不平常的日子,造就了如此坦率、直白的你,展示给我们一个与众不同的春树,除了诗歌与小说,今后你还有哪些打算?想过转行吗?比如像韩寒那样,去唱歌?或像郭敬明那样,去做生意?

春树:会唱歌,不会做生意。

许多余:通过交谈我们发现,真诚和坦率是你的语言风格。能给我们谈谈你的亲情观、友情观或爱情观吗?

春树:亲情应该以简单明快为主,不要那么多事儿,互相理解,主要希望能有心灵的沟通。

友情嘛,应该互相尊重,互相影响,不要挑拨是非,背后议论。那种精明势利的人我不会让他/她再成为我的朋友。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爱情观,我就是跟着感觉走,紧拉梦的手。我喜欢既坚强又纯洁的男人,我最敬佩的是白手起家、自力更生的男人,我也会爱上有理想的人。

许多余:你选择城市的标准是什么?

春树:包容性、选择性多,习惯了一座城市就不想搬家了,北京还是我最喜欢、最熟悉的城市。

许多余:什么时候感觉自己是成功的?

春树:当我遇到一个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表达自己的人,我会费尽心力让他/她开心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当我看到他/她的笑容时,我觉得特有成就感。

许多余:你觉得自己最大的缺陷是什么?春树:任性,固执,主观太强。

许多余:有时候外在的环境变化,比如一些突如其来的荣誉,比如你成为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这些事情的发生会影响你后来的创作质量吗?

春树:有的梦想你还没有努力就实现了,才是最大的快乐,你不要的话还会受到惩罚,所以不如坦然接受。我不是《24小时》里的JACK,这世界不需要我去拯救;不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励志小说里的科学家,无法给科学作贡献;不是村上春树,无法竞争诺贝尔文学奖。我目前还没做出什么重要的成就呢,写作道路也只是走了一小半,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我去跋涉。我喜欢一位美国诗人的诗,“前面的树丛分出两条路/我选择了人迹更为稀少的那一条/从而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给写作的朋友提个小建议:搬家或者刚谈恋爱时不适宜写长篇小说。也不要让世俗生活蒙蔽了你清澈的双眼,否则无法写诗。

许多余:在你现有的经历当中给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能否给我们侧面描述一下你的那位德国男友?

春树:我想有三个人,但我不想说他们的名字,也不想透露他们是谁。因为他们给我的影响是巨大的,好的坏的都有,所以我想一个人慢慢品味。我的男友很可爱,和他在一起我不再感觉我没有“生活”。很多写作的时候真正生活中的我并不“存在”。

许多余:如果有机会选择其他职业,你会去选择什么?春树:不知道,可能是心理医生或者演员。

许多余:你的生活目标和生存资本是什么呢?

春树:我的生活目标和我的写作目标是一致的。我希望全世界都有我的读者,希望我每一本长篇小说都能出版到世界各地,我在努力!我靠写作生活。

许多余:让读者也分享一下你的写作状态,可以吗?

春树:我写东西的时候和所有作者一样都是没日没夜,常常没有时间和精力买生活必需品,也没有心情逛街,甚至自己喜欢的书和电影都没空欣赏。看摇滚演出是我写作状态中唯一的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