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穷
1936年10月中旬,我红军三大主力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1937年2月27日,中央军委发出关于组织援西军问题的指示。按照中央决定,由军长陈再道、政治委员王宏坤领导的红四军,军长萧克、政治委员郭述申领导的红三十一军,以及红二十八军和红三十二军,组成援西军,刘伯承同志任司令员,张浩同志任政治委员,李达同志任参谋长,刘晓同志任政治部主任,先在镇原一带集中,准备相机援助和接应西路军。
在镇原,我见到了刘伯承司令员,他对我说:“你不要再回二十八军了吧,现在援西军政治部只有刘晓同志一个人,组织部长和宣传部长都没有,工作人员太少,你来政治部当组织部长吧。”我同意留了下来,担任组织部长。中央关于成立援西军的电报中明确要求:“司令部、政治部组织,力求简单。”我们这个组织部确实简单,一共只有四个人,除我以外,有两个干事和一个勤务员。不久,刘伯承同志告诉我,中央已经决定刘晓同志调往上海搞地下工作,由我担任援西军政治部主任,朱良才同志任组织部长,唐天际同志任宣传部长。
为了使在极其艰苦的斗争中失散的西路军指战员能够很快找到我们,援西军政治部在兰州到西安的公路上,沿途书写和张贴通告,写明红军的驻地,欢迎他们归来。对于历尽千辛万苦陆续归来的同志们,我们都去看望。回来一个看一个,回来一批看一批,对他们表示欢迎和慰问。一天下午,我随刘伯承司令员、张浩政治委员到招待所看望大家,刘伯承同志赞扬西路军广大指战员同数倍于己的敌人浴血奋战,表现非常英勇。他说:“同志们在险恶的环境中,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采取各种方法,坚持进行斗争,凡是能够回来的同志,表现了政治上的坚定性,都是好同志,都是党的宝贵财富,组织上都给予信任。”刘伯承同志的这一番话,使大家深受感动。
对于归来的西路军人员,援西军政治部遵照中央指示,迅速进行审查甄别,除个别确有叛变行为者外,一律予以信任,恢复党的生活,重新分配工作,这些同志在新的工作上表现得都很好。根据伯承同志的意见,政治部向归来的西路军同志们讲授社会发展史常识。我们自编教材,自己讲课,从猴子变人讲起,原始社会、奴隶社会,一直讲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政治部还办了指导员训练班,专门讲如何在连队进行思想政治工作。这些做法效果都比较好。
1937年7月底,援西军司令部在镇原召开团以上干部紧急会议,刘伯承同志传达了中央军委的命令:(1)取消援西军;(2)全部援西军部队开赴三原镇接受改编。我二十八军编入以贺龙同志为师长的一二○师,四方面军的第四军、三十一军以及陕北的第二十九军、三十军等,编为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参谋长倪志亮,政训处主任张浩,我任政训处副主任。我一二九师除留三八五旅一个团担负保卫陕甘宁边区的任务外,主力部队奉命开赴晋东南抗日前线,投入长达八年之久的抗日战争。
原载《军史资料》1986年第5期,转录自《悲壮的征程》。作者宋任穷同志,湖南浏阳人,生于1909年。1926年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参加红军,曾任红二十八军政治委员,时任援西军政治部主任。解放后曾任西南军区副政治委员,国务院第二、第三、第七机械工业部部长,中共中央东北局第一书记兼沈阳军区第一政治委员,中共中央组织部长,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全国政协副主席。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