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尘迹殊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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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分庭抗礼(1)

夜里发生了桩尴尬事,弄得住在肖家老屋的几个人感觉都很不自在。

清早起来,叶容因拉着我的手臂,而被肖梦训斥。我见状,也只能不声不响的从院里回屋。

刚踏入屋内,便听得院外有人急急叩门。肖梦开门后,一个中年汉子闪身进来。我抬眼望去,那汉子正是在华家老宅里与我针锋相对的那位。

中年汉子刚在院里站定,便扯起大嗓门,对肖梦说起了话。那汉子道,黑虎岭上的义庄无故失火,这事对村里来说可是大事。不单单是华勇的尸身被焚,加上那些之前停在义庄里的“站僵”一块,全给烧了个净。如今,村里群情激愤,一致要求族里给个说法。族长华老头发了话,说是让族里有头有脸的人在祠堂集会,打算查探这火起的究竟。

叶容手持火棍,惊现在火场的事,早已被好事的村民说与了华老头知道。所以,族里点名让肖梦带着那叶容,到祠堂那里当着族人的面去对质。由于梅二叔的吩咐,我们几个外来的也被邀参加。

待那中年汉子说完,肖梦就匆匆的打发他走了。听肖梦说,刚才这个来传话的中年汉子,正是那梅二叔的亲生弟弟。他生性鲁莽,脾气火爆,村里都称他“梅老四”。

顾不上去诧异这梅家兄弟之差别,我们几个赶紧商量起去祠堂对质的事宜。

叶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黑虎岭,并且当时她手持引火树枝,脸上油污遍染,让人很容易将她和纵火犯联系起来。

那华老头性格乖张,脾气暴躁。叶容未婚先孕之事,他肯定早有耳闻。现在华勇亡故,死无对证,这等丑事估计他想推脱的一干二净。所以,才有了他之前对叶容拳脚相向那幕。

在忠明村里人观念里,只有犯下了那滔天大罪之人,死后才会焚尸。所以亲属遗体被烧毁,是村民所不能容忍的。刚得知儿子死亡的噩耗,紧接着尸身烧成了几片焦黑的骨头,按华老头那性子,八成是由悲伤转为了暴怒。加上之前他对叶容的厌恶,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想到这里,我暗暗感激梅二叔的良苦用心。估计他了解那华老头的脾气,怕他有过激之举,明着是请我们去当见证,潜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在场,有个突发事件也好及时应对。

于是,几个人交流了一下想法,便洗漱了一番,领着那疯叶容,出了肖家老屋。

走在路上,我们便看到不少村民也朝前涌去。有的村民看到了我们一行,便停步驻足,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理会村民异样的眼光,只是低头赶路。老鹅听到那些村民嘴里“红毛鬼、红毛鬼”的乱叫,却有点耐不住性子,忍不住想上前理论。

“沉住气!”见老鹅冲动,柳眉赶紧喝住了他。“有什么话去祠堂里再说!”

老鹅心知柳眉言之有理,嘴里嘟囔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叶容那疯丫头没心没肺,见路上突然多了好些人,老想上前跟着跑。肖梦眼急手快,忙将她拉回来,稳在自己身边。

走着走着,几个人来到了村东头。

远远的,便看到那边黑压压的围了一票子人。白墙黑瓦的大宅屋前,祭起了一面猩红大旗。

肖梦见了,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嘴唇发抖,喃喃道:“开坛了!怎么会开坛?这又不是‘锄奸’……”

听肖梦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村子搞得太过了。我虽说不知肖梦所说的“开坛”是什么意思,但从“锄奸”二字上看,那里准没什么好事!我心下也纳闷,只是查审,又没定案,至于闹得这么严重吗?

柳眉扭头对我们小声说道:“都小心着点,一会见机行事。”

我们心领神会,深吸了一口气便朝前走去。

人群所在之处,就是忠明村的祠堂。见我们面沉似水,叶容似乎也受到了这沉重气氛的感染,渐渐的也停止了打闹,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走向祠堂。

见我们一行走来,围在祠堂外圈了人群自发的给我们让了条道出来。在无数异样眼神的注视下,我们缓缓走入了人群,来到了那祠堂门首。

这祠堂屋宽檐高,修的气势恢弘。门口蹲着两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威风凛凛。这会,祠堂内的官帽椅上,早有华老头、梅二叔等族里管事人坐在上面。

我抬眼打量,只见那华老头面色发青,咬牙切齿瞪着叶容,一副凶恶样子。我心里一紧,这老疯子怕是今天要仗着他族长的名头,而大发淫威了。

梅二叔见我们进来,忙让我们到一边坐了,说是一会就要开坛。

我们也不知洪门里“开坛”的规矩,便暂时稳了心神,静观其变。

由于华老头也算“当事人”,这场“坛事”他自然也得避嫌。所以“开坛”之事,便只得由梅二叔主持。见人聚齐了。梅二叔便示意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祠堂里有洪门祖先牌位,人群里走出一名老汉,在众牌位边上站定,高声喊了句:“恭请坛主!”

一声过后,梅二叔缓缓上前,焚香开坛。梅二叔先祭了酒水,然后回身,朝众人伸手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手势。只见他右手平举,食指和拇指相拈,圈成一个圆,而小指、无名指、中指齐探。

见了梅二叔做出的手势,在场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外来的,其余村众全是“呼啦”跪拜。

我心里不解,搞不明白他们这是何意。柳眉思索了一下,说这手势,应该就是洪家兄弟所行供的“三把半香”!

这“三把半香”的由头,我也曾在以前的古体小说里读到过。书里说:这第一把香,叫做那“仁义香”,是为了纪念那羊角哀和左伯桃舍命全交;第二把香,叫做“忠义香”,是为了纪念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第三把香,叫做“侠义香”,是为了纪念那一百单八将聚义水泊梁山;最后半把,叫做“有仁无义香”,借的是那秦叔宝和单雄信的典故。说二人本是生死至交,后来秦琼投唐,雄信因李渊对其有杀兄之仇,而转投他处。最后,单雄信兵败,为唐兵所擒。秦琼眼睁睁看着好友受戮却无能为力。单雄信被斩后,秦琼掩面大哭,好生安葬了其遗体。所以这才“哭回了”半把香。由于秦、单二人相交,有头无尾,洪门兄弟也便只让他们受香半把,以警后人。

可是,我一直以为,这传闻中的“三把半”,是点焚祭香是所置。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手打的礼节。

这会,梅二叔祭香完毕,便让众人起身。村众立起身形,梅二叔又开口,带领着其他人同声念道:“立誓传来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义气公候位,佞臣反骨刀下终!”

念完这些,梅二叔转身落座在右首椅上,高声叫道:“执事红棍何在?”

“执事红棍在此!”祠堂外面数人接声,紧接着,涌来几名精壮的村汉。他们腰间全系着一根大红布腰,以鸡血染面。入得祠堂后,那几个“执事红棍”便分左右,在两侧的座椅后面立了,静等着“坛主”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