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浮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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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时光如梭(2)

那是一家装潢得很有品位的咖啡馆。咖啡色的木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舒心而安宁,木色的桌子上都摆放着暖暖的烛火,椅子旁边放着插有栀子花的半身高的玻璃花瓶。这里显然比我的奶茶店小资多了。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跟在纯白身后,莫名地看着他,“不是去猎人联盟吗?”

“你要见的人不在那里。”纯白朝我斜眼一笑。

我不由警惕起来。

我看到那颗跳动的心脏之所以那么惊慌,是因为那颗跳动的心脏是青木色,和西云萧心脏位置的木原体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西云萧心脏的木原体只是一块木头,而纯白盒子里的东西还在跳动。

“西云萧?他在哪儿?”我惊慌地看着纯白,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纯白却一边抚摸着手上的猎鹰戒指,一边得意地看着我:“你是非人。”

我没心思理会他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只是越过柜台拉起他的长袍:“西云萧没有死,是不是?”

“你想见他?”他斜睨着我。

“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可是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西云萧。”他无辜的表情分明不像在说谎。

“是谁让你把这东西送过来的?”我指着眼前的盒子。

“你想见他?”他再次审视着我。

“是。他在哪儿?”我坚定地说。

“你……一点都不怕我?我可是猎人。”他在我面前晃了晃手上的猎鹰戒指。

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对着他突然嘶吼:“他到底在哪儿?”

“既然你不怕死,那就跟着来吧!”他慌乱地挣开我。

“你要见的人在那里。”越过两排高背座椅,纯白指着靠窗的位置对我说。高背座椅的背很高,所以我看不到椅子上坐的是什么人。

我几乎是跑向那个位置的。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忽然停止了脚步。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内心的不安让我失去了前行的勇气。

一百年!整整等了一百年,连小堇都已然老了,我终于再次听到了他的消息!

虽然我惶恐不安的心让我有些害怕,可我到底还是走了过去,然后我便看到一个长相相当二次元的少年正蹲在沙发上,趴在桌子上舔一杯奶昔。

他听到声响,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那是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他长着白净的瓜子脸,亚棕色的刘海刚刚遮住眉毛。他的舌头很长,抬头的时候嘴巴也没有停止舔那杯奶昔。

当然最醒目的还是他脸上那道浅浅的月牙形的伤疤。

那分明……就是西云萧。

“西云萧?你……真的还活着?”我感到浑身颤抖,“你没死?”

他只是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吃那杯所剩无几的奶昔。

“你是谁?谁是西云萧?”他将空杯子扔到一旁,才慵懒地看向我。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姚小双啊!”我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你仔细看看,我是姚小双!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喂,你干吗拉拉扯扯的?快放手!”他嫌弃地甩开我。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我感到胸腔闷热,一阵窒息感袭来。

“西云萧,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等了你一百年!你看,我吃了你给我的木的原体才一直没有死,你摸摸看……”我又伸手抓起他的手,放到我的脸上。

但他依旧嫌弃地甩开我,冷冷地看着我:“喂,这位姑娘,请自重啊!”

他真的不认得我了——那是我第二次被他甩开以后,心里的第一感觉。

他长得和西云萧一模一样,就连脸上那道月牙形的刀疤都一样。可是他不是西云萧,我能感觉到他陌生的气息。

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那……”我咽了咽口水,试图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不屑地扫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啊?”

“我……”我不安起来,“那你为什么送这个东西给我?”

我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打开,指着那颗依旧在跳动的心脏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把这个东西给我?”我再次强调。

“你好恶心呀!怎么拿这个东西玩?”他皱着眉头,一把将盒盖盖上,“快拿走!你再骚扰我,我喊人了!”

我终于将彻底绝望的眼神抛向身后的纯白,他却给了我一个不明所以的耸肩。

“你……你真的不是西云萧?”我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被抽空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我都说了不认识了。你要没事,能不能让一条道,我要离开了?”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机械地转了过去,看着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从我面前离开。我整个心思都在面前的锦盒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他转过身时,嘴角那一抹得逞的浅笑。

我已经完全放弃了他就是西云萧的想法,虽然他真的和西云萧长得一模一样。可世界如此之大,有些不可思议的事也无可厚非。或许真的是我思念心切,记错了西云萧的样子,毕竟已经过去了一百年的时间。一百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我看花了眼也不无可能。

可是在他走出咖啡厅的那刻,我原本已经放弃的想法忽然又被激活了,因为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他和纯白一同出门时,他站在门前,忽然望着前面的纯白说:“喂,菜鸟,你走错方向了!”

“喂,菜鸟,你走错方向了!”

“喂,菜鸟,你走错方向了……”

“站住!”我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朝他吼道,“你分明就是西云萧!”

他闻声停下脚步,却始终没有回答。我不顾一切地冲到他面前,看到他双手插在口袋,靠在门旁静静地等着我。见我走来,他忽然抬眸朝我轻轻一笑:“姚小双,一百年了,你终于变得聪明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他的嘴巴还是那么恶毒,可是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几乎决堤而出。

“你真的是西云萧?”我颤抖着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没有死?”

“我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擦掉我脸颊上的眼泪,“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西云萧!西云萧……”

在他的手碰触到我的脸时,我一下子失去了言语能力。就像一百年前他倒下去的时候,我大声地哭喊,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是我!是我!我在!”我看到他的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

“西云萧!西云萧……”我终于扑到他的怀里,“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真好……”

“我早就应该回来的。”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对不起!”

“你一直没有死,对不对?”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这一百年你去了哪儿?”

他眼眶的眼泪慢慢地顺着脸颊滴到我的脸上,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神却沉重起来。最终他吸了吸鼻子,我听到他用如暗夜幽魂般的声音对我说——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一部完